皇帝拍了桌子,讓人叫了太醫。

  太醫來了,連忙給陸澤中扎了幾針,將其扎醒后又喂了藥丸兒。

  硬生生讓他撐著,沒讓他睡下去!

  “陸澤中!你還不交代嗎?”

  “哼哼……哈哈哈哈!陛下都知道這么多了,罪臣說不說都沒有多大區別了。”

  陸澤中索性也不跪了,他直接盤腿坐了起來,低低的笑了起來。

  笑完了才絮絮叨叨的繼續說起來。

  “我與明碗確實是在辦案回京的路上相識的。

  不過那時候的我并不知道他是慶王妃,她只說自己的夫君是京中小官的弟弟,并沒有說那人是慶王,她說夫君在回京路上忽然失蹤了,求我帶她入京找夫君。

  我看著她那一顰一笑都像極了小柔,又覺得她的夫君能在回京的路上失蹤,想必是家里的紈绔出門在外,想要欺騙小姑娘感情的人,這姑娘上了京,找到了人,未必就能如愿做人家的少奶奶。”

  “所以你就將魔爪伸向了慶王妃?與她暗通款曲!”

  漣純長公主怒急,喝問出來。

  “是!但也不是,白天的時候,我不過就是假意說了兩句,我說‘若是入了京都,姑娘的夫君當真是不要你了,陸某的家里倒是還能住下幾個人的,我家里始終只有一妻’。

  當時她倒是愣住了,我以為她會當沒聽懂,可沒想到當天夜里她就給我送來了酒菜,陪我喝酒,喝醉了,我們之間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陸澤中你個畜生!”

  漣純長公主又沒忍住,直接開罵。

  結果陸澤中卻哈哈大笑起來。

  “我畜生?這又何嘗不是明顯的投懷送抱呢?”

  漣純長公主:“……”半天說不出話來。

  “后來呢?

  你們就這樣廝混下去了?

  哪怕是后來你明知道她是慶王妃以后,你也沒有和她有個了斷?”

  陸澤中閉閉眼,最終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廝混了一路,每天耳鬢廝磨,一路到了京城,沒想到在城門口的時候,我們遇上了慶王爺,他很意氣風發的帶著王府家丁,府中丫鬟在那里等著明碗,并且當眾說她是慶王妃!

  我們都驚呆了,明碗更是喜極而泣。”

  “哼!依我看怕是驚嚇得哭了吧!”

  漣純長公主冷冷的補刀。

  陸澤中沒有說不是,也沒有說是。

  繼續說起了后面的故事。

  明碗和慶王爺走了以后,我們過了很久才見了一次面,那次她和我說,過去的就過去了,她的夫君到底是王爺,我們不能再有瓜葛了。”

  “如此說來,你們是斷還是沒斷?”

  漣純長公主見陸澤中說到這里就不再說了,于是追問了出來!

  “自然是斷了的,我就算再喜歡她,再想小柔,我也不能拿我的身家性命來做賭注啊!”

  “可陸云生的他確實是你的兒子,這是事實吧?”

  漣純長公主從鳳椅上站起來,走到了陸澤中的面前,用力一腳踢在他的身上。

  “狗東西,還不從實招來!”

  “咳咳咳!”

  陸澤中被踢得倒在了地上,不由連連咳嗽出聲。

  “云生的事情,是我始料不及的,那次和明碗的見面,我就覺得她有些什么地方不對。

  可我沒有想到的是沒過多久,我就聽說了她生子的事情。”

  我算了算時間,那孩子分明就是在她上京的路上懷的。

  我當時既興奮,又忐忑,我竟然有了一個兒子,明碗他竟然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在慶王府大擺宴席,給云生慶賀的時候,我準備厚禮去了慶王府,想方設法單獨見到了明碗,我問她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她不承認,我說‘那孩子一算時日就不對,分明他就在我們如今的路上懷上的!他怎么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明碗回我說,‘你別忘了,我和慶王就是在回京途中走散的’!

  后來我相信了,她讓我忘了她,忘了那一段過去,她的夫君是皇室宗親,若是我們入京時候的那一段過往被人知曉,我們便就連命都沒有了。

  我也知曉這其中厲害,于是便罷手了。

  然而事情并沒有過去,幾年后我又遇上了明碗,她正帶著孩子去上香,我看到了她帶著的孩子云生。

  那孩子愛吃杏仁糕,我也愛吃。

  我看見那孩子吃杏仁糕的時候就懷疑了。

  于是我讓人做了一份杏仁糕,我悄悄在里面加上了花生給那孩子吃。

  沒多久,孩子過敏了,渾身起疹子。

  明碗嚇壞了,要找做糕點的人算賬,這時候我拉住了她,逼問她孩子究竟是誰的?

  她承認了,后來一來二去的,我們又開始聯系了起來。”

  “簡直膽大包天!”

  皇帝用力一拍御桌!

  整個人都氣得不成樣子。

  漣純長公主更是雙手緊握成拳,好一對狗男女!

  “陛下息怒,且讓他說完,我們還需要真相!”

  季友之朝著皇帝拱手道。

  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心,隨后擺擺手,讓季友之繼續問。

  季友之點頭,繼續讓陸澤中說下去。

  “你們一來二去的定然是出事了可對?

  我猜,你們定然是被慶王爺發現了,對吧?”

  陸澤中點點頭,“你說得沒錯,就是出事了。”

  “是十三年前的春天,對吧?”

  季友之問道。

  陸澤中還是點頭,“十三年前的春天,我偷入慶王府與明碗相會,那天說來也巧,慶王爺明明已經入宮去了的,結果沒想到他沒到算好的時辰就回來,直接將我和明碗堵在了房里。”

  季友之:“……”這人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和別人家媳婦兒偷情,竟然都不知道換地方!

  季友澤正在寫的卷宗忽然覺得好燙手!

  漣純長公主深呼吸,伸手揉太陽穴,緩緩開口問:“因為你和慶王妃茍且的事情被慶王爺知道了,所以你便殺人滅口,一夜之間殺了慶王府滿門?”

  漣純長公主的聲音里面,不無激動。

  如果她的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那么此時此刻,她早就將陸澤中給殺了好幾十遍了。

  “慶王府滿門不是我殺的!”

  陸澤中忽然嘶聲厲吼起來。

  “我雖然和明碗藕斷絲連,但那完全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感情。”

  “哼!你明明是把她當成了柔貴妃的替身,還妄言說你們之間是因為感情?”

  季友之冷笑了一聲道。

  “沒錯,我們之間就是有感情的,一開始我是真的把明碗當成了小柔,可是后來,我和她分開的那些時日,我滿心滿眼都是她,若非如此,我又怎會與她藕斷絲連,到了后來,以至于讓她命喪黃泉!”

  陸澤中說到這里,皇帝又沒忍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剛才還說慶王府的大火與你無關,現在你終于說了,她是你殺的了!”

  皇帝這話一說,陸澤中的身體就抖了一下,“不!慶王府的大火真的不是我放的!”

  “可你剛才明明說的是明碗因你而命喪黃泉!”

  “明碗確實是因為我而命喪黃泉,但是那大火真的不是我放的!”

  陸澤中話說到了這里,季友之就接了話。

  “后面的事情,且讓我來猜一猜!”

  “你之前說,你和明碗私通的時候,被入宮回來的王爺堵在了屋里,我想那一次你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逃走的吧?

  后面的時候,你是不是還遇上了一個人?”

  陸澤中很是驚慌的看向了季友之,這個人本來他還沒覺得如何,可是現在,他聽了之前季友之講的故事,那么的嚴絲合縫,就像是他自己親身經歷的一樣。

  所以現在聽見季友之要接著他的故事往下講,于是他害怕了。

  看見陸澤中點頭,季友之就繼續往下說了。

  “我猜你遇上的那人,枯瘦嶙峋,頭戴黑色斗笠,他很厲害,像是天上的神仙,能夠殺人于無形。”

  “對也不對?”

  陸澤中猛地抬頭,看向季友之。

  “你……你怎么會知道?”

  “實不相瞞,就在剛才,我們已經抓到了他,李家族老,并且我們已經將人給關起來了。

  就差你的口供去審了。”

  季友之話說到這里,就感受到了漣純長公主和皇帝,還有季友澤投來的不解目光。

  “你就給我點什么別的信息,讓我能有點貨去審審那個老不死的,看看他是怎么謀劃著讓你鉆入全套的?”

  陸澤中聞言看他,眼里全是不解!

  季友之就咧嘴笑了一下,輕聲問他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會說你鉆入了別人的套了?”

  陸澤中猛點頭。

  季友之深深嘆口氣。

  “枉你做了一輩子的戶部尚書,從頭到尾你就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有只黑手在推著你們往前走的嗎?”

  陸澤中聞言不由睜大了雙眼,心跳就那么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你……你此話當真?”

  陸澤中猛地站起身來,看向季友之。

  “是不是真的,就要看你合不合作,要不要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了!”

  皇帝和漣純長公主,季友澤終于對季友之刮目相看了一回。

  先不管這陸澤中是不是真的被人下了套,他先把事情說到了心坎里。

  攻為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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