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啰嗦，那就不一定不拉你下水了。”林安若提醒他，不要再說些沒用的廢話。
顧沖這才乖乖閉上嘴，加快腳步，把他們領到一間相對比較冷清的古玩玉器店鋪里。
這里的店小二與他相熟，見他來了，立刻笑臉相迎，喊了一聲：“顧爺今天來這兒，肯定又有好物件吧，小的這就去把老板叫回來，顧爺先在里面喝茶等會兒。”
“好，趕緊去。”顧沖擺了擺手，走入里間坐下：“瑞王，瑞王妃，這兒的情況，小人先簡單跟你們說明一下。”
林安若從他嘴里得知，這家玲瓏居老板是個心思古怪，性格陰晴不定的人，如果讓這老板不滿意，就會說話變得尖酸刻薄，當然這還不是最麻煩的。
最麻煩的是這老板的規矩是，出給玲瓏居的東西，概不退還，就算加錢也不行，這就是店里的規矩。
所以今天他們來這里，等于是破壞了規矩，等會兒指不定就會跟老板發生沖突。
“這進入黑市里的客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這里的人只講規矩，不看身份，所以就算報上瑞王的名號，他們也不會買賬。”顧沖話音剛落，外面就有腳步聲傳來。
他立刻就閉上了嘴，不想讓店里的人聽見背后議論，這也算壞規矩。
不一會兒，老板就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是個滿臉絡腮胡，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看上去面相兇神惡煞。
他大搖大擺走進來之后，看見除了顧沖之外，還有兩個面生的新客人，眼神疑惑地開口問：“今天不是你顧爺要出東西么？”
顧沖臉上的笑容略顯尷尬了幾分，點點頭：“今天的確不是我出東西，而是這兩位朋友，有事情找霍老板談。”
“你知道我這兒的規矩，只收貨賣貨，不談事情。”霍岳聽完他的話，頓時整張臉都板了起來。
不悅的皺起眉下逐客令：“沒東西要出，那就請走吧，我還忙得很，有其他事情。”
“老板有老板的規矩，的確不可勉強，但我這兒有更難得一見的寶貝，老板真沒興趣看上一眼的話，我也不介意把東西送去別家，反正這錢給誰都是賺。”林安若說罷，就站起身來。
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所以寶貝的確帶在身上，還沒有事先告訴顧沖。
所以就連顧沖臉上都露出幾分驚訝之色，但馬上就陪著笑道：“都是做生意，霍老板不會連錢都不想賺了吧？”
霍岳這態度稍微變好了些：“既然是來出貨的，那就坐下慢慢說。”
“可方才霍老板說的話，讓我覺得不舒服，這買賣我不準備做了。”林安若繼續往外走去。
這架勢壓根就不像是裝出來的。
走到干脆果斷，不一會兒，林安若和云君鶴都已經走到了玲瓏居的門口。
顧沖趕忙追出去，疑惑不解地問：“兩位今天不是要來找回月樺石么，東西就在這家，為何不留下來慢慢談，還要走呢？這契機沒了，霍老板肯定會記仇，不愿意再接待你們。”
林安若唇角勾起一抹篤定的笑容。
早已經在心里開始默數。
十、
九、
……
三、
二、
就快倒數到一的時候，玲瓏居的店小二，追了出來，滿臉堆笑，殷勤熱切地要把他們請回去。
既然要擺出架勢，林安若自然不可能馬上同意，而是繞開那小二，繼續走。
小二又沖到他們面前：“兩位貴客千萬別動氣，都是因為前兩天，有兩個胡攪蠻纏的客人來咱們店里，把老板攪得心情煩躁，才會格外謹慎，不想再出麻煩。”
“那是你們老板的事情，說給我聽干嘛？”林安若冷哼一聲，態度冷漠。
“對對對，客人說得對，都是咱們店里招待不周，剛剛老板已經說了，要是今天客人出的貨夠好，那就多給客人一成利潤。”小二趕緊拿出最大的誠意。
“兩成。”
“這……這種事情不是小人可以決定的，不如客人回去與老板商量一下如何？”小二臉上的表情，也尷尬了幾分。
林安若的目的達到，這才跟著小二回到玲瓏居。
房間內，霍岳聽到她的要求，頓時那張臉上表情，也變得不太好看：“這整個黑市，只有我霍岳的玲瓏居收貨給的比例最高，出手最闊綽，但也不是讓人獅子大開口的。”
“如若我拿出來的貨，能讓你穩賺不賠，你還會猶豫么？”話音剛落，林安若就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錦盒。
她把錦盒打開，轉向霍岳。
看到盒子里那顆晶瑩剔透，色澤幾乎完美的祖母綠寶石時，就連天天看寶貝的霍岳都下意識站起身，瞪大雙眼，伸手想要去拿盒子。
林安若立刻把盒子從他面前收走，再次重復：“現在霍老板覺得，我這兩成利潤，要得多么？”
“不多。”雖然黑市寶物多，大多數都是經常能看見的珍珠翡翠和瑪瑙，早已經屢見不鮮。
唯獨這祖母綠寶石，可遇而不可求啊！
甚至說，在黑市這十多年來，霍岳也是第一次見，激動得整個人都興奮不已。
“這寶貝我收了，不知道客人想要出價多少？”霍岳快人快語，不想錯失如此珍寶。
“不要錢，要一個消息，一句真話。”林安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下霍岳才反應過來，從剛開始到現在，都是她設計好的套路，就等自己往里面鉆。
看到了那寶石之后，霍岳的確心里已經割舍不了。
要是錯過，一定會后悔。
霍岳被她算計，心里不爽，眉頭緊蹙著冷哼道：“夫人你這樣就是明目張膽的壞規矩，如若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你以后都不能再進入黑市。”
“是么？我倒是無所謂，只是可惜，這么好的寶石與霍老板失之交臂。”林安若已經看出他對這寶石，勢在必得。
拿捏了他這心思，根本就不怕‘魚’不上鉤。
短暫的沉默中，霍岳已經連喝了五杯茶。
終于在放下杯盞的時候，做出決定：“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說罷，你們想問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