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得好！再來一首！”
那桌花臂小年輕起哄鼓掌，也引領的幾桌食客同時叫好。
老胡也道：“真好聽，我覺得有能在好聲音奪冠的水平。”
“確實不錯！”曹斌由衷贊嘆：“她音色很唯美，哀而不傷，聽了非常舒服。”
“可惜了~”
“你可惜個錘子，跟你有什么關系。”曹斌笑罵。
老胡剛要說話，背后那桌的食客說道：“確實可惜，這樣的姑娘如果生在大富之家肯定萬眾矚目的璀璨明星。”
“怎么說？”
“她叫墨桑榆，住在附近棚戶區，人長得漂亮學習成績也是這片出了名的好，他爹墨寅初原本是大潤發殺魚的，白天殺魚，晚上和妻子支棱這個燒烤攤，原本一家人生活也算過得去，直到一年前他爹被查出尿毒癥。”
“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母親要照顧父親，而她也也不得不獨自一人出來擺攤，萬幸的是聽說她年初已經被魔都滬旦自招錄取，不然以她家目前的狀況今年能不能參加高考都兩說。”
“他爹現在已經到了化療最后的階段，有沒有腎源兩說，即便有，她家恐怕也很難拿出那筆錢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這操蛋的老天爺啊！”
老胡悶了口酒：“跟人小姑娘一比，我頭上這點事兒算個屁！”
曹斌默不作聲。
他朝著葉凡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墨桑榆？
尿毒癥的父親？換腎？
這就合理了。
噶腰子的緬北之王，無本生意兩頭賺，是錢也要人也要？
曹斌突然想到來的路上看到一個派出所。
于是掏出手機：“喂？我要報警，沿江風管帶燒烤一條街這兒有人要互毆了，嗯…對對對，請你們快速出警。”
“你瘋啦老曹？喝多了吧？報假警要被拘的！”
“誰說我報假警？我只是預判了某人的預判！”
“？？？？？”老胡一頭霧水。
那邊。
“再唱一個啊小妹妹！不給面子？不唱歌也行，過來這邊坐下陪哥哥們喝兩杯，要是把我們伺候開心了，以后天天照顧你家生意！”
“這破生意能掙幾個錢，把哥幾個舔舒服了給你介紹掙大錢的工作！”
有求必應，花臂小年輕更加肆無忌憚開起了黃腔。
換做一般小姑娘，這時候肯定已經開始慌。
但反觀墨桑榆卻很淡然。
她手上的活依舊沒停，道：“抱歉諸位，我只是個出攤賣燒烤的攤主，不是包廂里陪酒賣笑的公主，您幾位如果想找樂子，馬路對面就有一家‘歡樂迪’。”
“小丫頭你什么意思，瞧不起哥幾個是不是，老子給你錢！”
“不是我瞧不起你們，是你們自己得先把自己當人！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大家來我家吃燒烤我很歡迎，但我是靠自己正經勞動掙錢，燒烤不好吃可以投訴可以退錢，但并不代表我這個人沒有尊嚴，你們別看我年紀小就覺得好欺負，昨天也有幾個鬧事的，掀翻了我家的桌子還想對我動手動腳，到現在都還在局子里沒出來，大家也不想跟他們一樣吧？”
“……”
小年輕，青春正上頭，喝幾兩貓尿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但他們并不是完全沒腦子。
一時杵在那誰也沒說話。
桑榆的臉色緩和了些，拿了個干凈一次性塑料杯給自己倒滿啤酒上前。
“幾句心里話，沒有威脅的意思，大家出來玩不想惹事我做小生意也不想生事，來，敬諸位大哥一杯，還想聽歌沒問題，等我忙完手上的活兒空下來，你們看行么？”
一席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據恩威并施，最后順帶還給了個臺階。
十六七歲的年紀，通透理性，叫人佩服。
氣場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連小年輕們對她都刮目相看，準備借坡下驢。
熟料！
“什么東西！一幫打流的雜碎，這么多人欺負人小姑娘一個要不要臉？”葉凡起身叫囂。
半箱啤酒下肚的他嘴咧的飛起，頭上保安帽也歪歪扭扭，邁著外八步朝這邊走。
“臭保安，嘴巴放干凈點，罵誰雜碎呢！”
“罵的就是你們這幫雜碎！怎么不服啊？來干我啊！”
“艸！”
本來已經沒什么火氣的小年輕當下就爆了。
六個人掄瓶子就上去。
“別~！”
墨桑榆還沒來得及阻止就在推搡中被人擠到地上，葉凡和混混的亂戰一觸即發。
開始了么？
已經結束了。
僅一個照面，六人全躺地上哀嚎。
曹斌眼睛瞇了瞇，別的不說，葉凡戰斗力不是蓋的。
也就是國內他不敢輕易殺人，否則地上躺的就是六具尸體。
老胡驚了。
“老曹這二貨誰啊？真被你預判了？！為出風頭不計后果，這不給人小姑娘找事么！”
看著哀嚎的六人和滿地狼藉，爬起來的桑榆非常憤怒：“葉先生您干什么啊！”
“我在幫你啊墨姑娘，就見不得這種渣滓欺負人！”
“我謝謝您，但真的不需要！原本這件事我已經妥善解決，您非要出來讓事情朝最壞方向惡化，您厲害，出完風頭拍拍屁股能走，可我明天還要接著在這里做生意，南來北往的誰也不容易，您還下手這么重！好好說話不行么非得用暴力解決問題？”
桑榆非常無語：“而且這也不是解決問題，是在徹底激化矛盾！”
“丫頭你別害怕！”葉凡渾然未覺墨桑榆的抵觸，油膩道：“放心我會一直保護你，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你別看我穿著保安制服，但其實我很牛逼的！”
“……”
對正經女孩來說，男人一廂情愿的自以為是其實挺惡心的。
“都是小人物，就別說什么大話了，能活著已經很不容易！”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咱們非親非故你憑什么這么幫我？”
“我爸從小就教育我，占小便宜吃大虧，免費的才是最貴的，葉先生，大家都是敞亮人有些話想必不用說的太直白，謝謝您這個星期一直來燒烤攤捧場，今天給您面單，以后別來了。”
墨桑榆沒再看葉凡一眼。
對方的自以為是可能讓她這一個月出攤都白費了。
父親躺在醫院還急需治療費用，她心情很糟糕。
“丫頭，我真的很牛逼！你缺錢是吧？我可以給你，而且我還能給你爸找最好的腎源，我……”
“你走吧！”
“我……”
“滾啊！”
桑榆咆哮。
你有錢你厲害跟我有什么關系啊，我又不是乞丐要你這么惡心的施舍！
怎么會有這么討厭的人！
原本只是個面孔熟的無感顧客，現在已經對葉凡生出厭惡。
葉凡愣在那，微醺的腦子徹底清醒。
他很迷茫。
為什么回國之后凡是正經女孩都開始長腦子了。
以前都是無腦往我身上撲的啊。
我那冥冥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王霸之氣呢？
怨毒的看了眼曹斌所在。
難道又是因為這個王八蛋？
不應該啊，這次他全程沒出頭也沒有跟我搶的意思，為什么計劃就是不行呢！
眾目睽睽，用強肯定不行。
葉凡正要灰溜溜離開。
“不許動！”
“打架互毆的都抱頭蹲下！”
警察到了。
曹斌適時起身指著葉凡大喊：“我報的警，就是他！挑起爭端跟人互毆把人老板攤位砸了還險些傷到老板！”
老胡：“(°ー°〃)”
民警迅速出擊，上來就把葉凡摁地上。
“艸！曹斌你個雜碎！”
啪！
“還辱罵正義群眾是吧？給我老實點！”
“……”
挨了個大逼兜，葉凡三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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