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反派:夫人今宵愿與我同席共枕否 > 第209章 生活吻她以痛,她仍報之以歌
  “都到這兒了,你說呢?”

  曹斌無奈。

  這已經是兮檸同學今天第三次問了。

  “之前不都說好了,就這么不想讓我去呀?”

  “不是的…我是…我是怕你去了會不習慣。”

  “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去,不想帶我見你家人對吧?”

  “我沒有~”兮檸委屈擺手。

  “你就有!”

  “???”

  “不進去坐車?”

  “不進站,在這里等就行~”兮檸小聲道。

  “為什么要坐大巴?高鐵飛機也貴不了多少,而且火車更便宜吧?”

  兮檸搖搖頭卻不說話。

  這時候一輛‘魔都——星城’的雙層大巴在兩人面前停下。

  車門打開,兮檸展露笑顏沖光頭司機大叔輕輕喊了聲:“爸爸~”

  “!!!!!”

  曹斌驚了。

  難怪要坐大巴,合著開車的是岳父!

  “噯~來啦兮檸,快上車吧,給你留了座位,姓李放著別動,爸爸幫你搬~”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

  曹斌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手一伸就把這事兒辦妥了。

  “怎么不早說是咱爸的車!”

  小聲抱怨了句后紳士的推著兮檸上車然后和光頭大叔打招呼。

  “伯父您好,我叫曹斌,是……”

  “男朋友吧?小兮都跟我說了,你小子,我可是第一次見小兮往家帶人,可得對我家小兮好點,但凡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們可饒不了你!”

  說著大叔伸手和曹斌握在一起。

  “那是當然的伯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大叔滿手老繭,很硬。

  曹斌心頭微凜。

  這感覺他太熟悉了。

  小時候兩個舅舅每次逗他必伸手摸臉。

  每每手上繭子都刺撓的曹斌想罵人。

  目之所及,這位大哥右手大拇指連接虎口那一圈果然有厚厚的黃繭。

  驚鴻一瞥,食指關節處甚至更加明顯。

  跟他二舅一模一樣。

  虎口這一圈是由于長期握槍而形成的。

  食指關節的是扣扳機被子彈喂出來的!

  面前這位,要么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要么是退伍軍人。

  還得是一線近戰部隊退下來的。

  在部隊虎口有老繭很正常,但能用子彈把食指喂出老繭的軍人真不多!

  當然,也可能是專業的射擊運動員。

  但運動員身上很難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

  曹斌相信,以兮檸的氣場不可能和一個亡命徒如此融洽和諧,所以他只能是退伍軍人。

  落座的時候曹斌對兮檸調侃:“咱爸這氣場,當司機肯定沒人敢來打劫。”

  “咱爸?”

  “不對么?你爸不就是我爸?當然你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叫大哥也行!你叫爸我喊哥,各論各的,不耽誤咱倆關系。”

  兮檸輕輕噘嘴幽怨,受氣包似的悶頭碎碎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曹斌樂。

  “兮檸同學真聰明!”

  “???”

  一路無話,十個小時的車程兮檸都很安靜。

  更讓曹斌奇怪的是他們父女倆的關系。

  見過父女不和的,第一次見父女不熟的。

  就是那種很拘謹的客氣。

  中間幾次換班,司機大叔上來噓寒問暖。

  看的出來他真心實意。

  但兮檸的回應都很客氣,很禮貌,很懂事。

  怎么說呢,就少了真正的父女間那種‘放肆’,有點見外的感覺!

  期間曹斌問了一嘴:“叔叔不和我們一起回家?”

  兮檸悶悶的只說:“爸爸還要上班~”

  到星城下車的時候大叔沒再打擾兮檸只是拍了拍曹斌肩膀讓他好好照顧閨女。

  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曹斌更加好奇。

  輾轉一個多小時的中巴,兩人來到了星城鄉下。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下車后,拖著行李還有半個小時的腳程需要走。

  曹斌聽說后在隨手逮了一輛路過的三蹦子,給了樸實的大哥一百塊請他送一程。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本來堂弟說開摩托來接的,但村里邊臨時有事來不了。”兮檸弱弱道:“對不起,錢我待會給你。”

  “好啊,但不用給我現錢,就當這幾天在你家吃喝的預付款。”

  “不用的,在我家不用你給錢。”

  “兮檸同學你原來這么雙標的么?坐個車你要給我錢,我去你家白吃白喝就不用錢是吧?”

  “???”

  一句話,直接把兮檸同學拿捏。

  “這就是你說的怕我不習慣?”

  “兮檸同學,我沒你想的那么嬌氣!”

  “???”

  兮檸默默的不說話,臉蛋紅紅。

  平時回來都是孤零零一個人。

  自己去車站,自己提行李,而今天曹斌全程沒讓她上手。

  有點不習慣,但身邊多一個人的感覺也有點小甜蜜。

  “就送到這里吧叔叔,前邊還沒修路不好開,岔口也多大晚上的不方便出去怕您迷路。”

  “好好好,謝謝你啦妹陀~”

  三蹦子大哥本來就被抓壯丁,見兮檸這么說當然開心。

  “還遠么?”曹斌問。

  “還有幾百米,行李給我吧,我來提~”

  “那怎么可以,我都提一路了,這要進門了你自己提,那我這一路不是白提了?弄不好咱家人還以為我虐待你呢!”

  “……”

  曹阿瞞是懂作秀的。

  雖然沒修路,但每隔十多米有村里人自己架的路燈。

  不是特別亮,剛好照明。

  “那邊什么情況這么熱鬧?”

  “聽奶奶說是鄰居家一個消防員叔叔犧牲了,在等遺體送回來這幾天準備辦葬禮了。”

  兩人說話間經過燈火通明的這家,正巧趕上遺體進屋。

  坪里邊站滿了人。

  這時候,一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沖上去給了逝者一耳光,被旁邊的人抱住阻攔后悲拗失聲哭天搶地!

  “那是那位叔叔的母親。”兮檸解釋道。

  曹斌面色沉重。

  “雖然能夠理解這位奶奶的心情,但看著還是很揪心。”

  “白發人送黑發人被視為不孝,打一巴掌代表母親原諒他了!”

  “你怎么知……”

  話沒說完曹斌主動閉嘴了。

  他看到兮檸眼睛里有淚花。

  難道同樣的事情在她家也發生過?

  “走吧,我家就在前邊。”

  沒有近鄉情怯的忸怩,兮檸主動帶路。

  和治喪那家相隔也就幾百米,通過一條小石子路兩人在一幢沒有外粉的毛坯磚瓦房前停下腳步。

  “這就是我家~”

  曹斌抬頭猛然一怔。

  他望著木門上‘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匾震撼不已。

  部隊常有的調侃:三等功站著拿,二等功躺著拿,一等功家人拿。

  一等功。

  就這種殊榮,連他兩個舅舅都沒有!

  曹斌已經猜到什么,小心翼翼問:“這是?”

  “我爸爸~”

  “小學二年級的某一天,家里來了好多人。”

  “我放學還以為爸爸回來了很開心,進屋卻只看到蓋著國旗的骨灰盒還有這塊匾。”

  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后來我再也沒有看到過爸爸,但我也因此多了很多爸爸。”

  “其實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當年父親的骨灰也是爸爸們拼了命才搶回來的。”

  “今天車上那個就是其中之一。”

  “坐他的車只為讓爸爸們心安,不然過年的時候他們會一起來我家,給我和奶奶買很多東西還會送錢。”

  曹斌聽后久久沒有說話。

  世界并不和平,只是我們生在了一個和平的國家。

  當下所享受的安寧,是有無數不被記名的英雄在黑暗中為我們負重前行,流血犧牲。

  兮檸的父親便是其中之一。

  這是她的驕傲,也是她的不幸。

  “我記得滬旦的政策,烈士子女可以學費全免,你怎么還去金樽打工啊?”

  “奶奶說,爸爸還在的時候都沒有給國家添麻煩,現在人已經離開就更加不能了。”

  “我也不想靠別人的同情活著。”

  “你不覺得,靠雙手養活自己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么?”

  兮檸仰著頭,路燈昏黃的燈光灑在她臉上,格外清新明媚。

  那一剎,曹斌驀然恍惚。

  內心某處被溫柔撫摸。

  她明明可以理直氣壯的抱怨,但卻從不曾在她身上感受到任何負能量。

  世界吻她以痛,她仍報之以歌。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都傷不了她分毫。

  就像一汪山澗清泉,平靜內斂,溫和安寧,給你滿滿的安全感。

  想要停泊,想要靠近,渴望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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