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霈他們之在這個老破小的客棧停留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就照常啟程了。

  天才蒙蒙亮,原以為沈瑄他們大概是跟不上了,哪成想他們出門的時候沈瑄他們早就整裝待發。

  沈瑄還投來一個看起來十分友善的笑容,好像在問你們怎么這么慢?

  這是鐵了心要跟他們同行了。

  早飯也是拿到房間里來用的,阮仙貝戴著幕籬跟許霈說道:“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了。”

  許霈柔聲道:“貝貝答應我的也是。”

  阮仙貝與他們擦肩而過,在許霈眼皮子下沒有一句交流。

  隨著他們啟程,沈瑄他們也不遠不近的跟在后面。

  傅澄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什么不能直接說出仙貝姐姐的名字啊。”

  嵐昭說道:“應該是靈霄山莊表面還不想和蒼山撕破臉吧。”

  “可是我們是救人的一方,他們捉拿圣女也有理有據,不應該是沈瑄師兄擔心嗎?”

  這樣說的話倒也沒錯,程歲歲的腦子轉不過來這種彎彎繞繞就喊了沈瑄一聲,把疑問丟給了他。

  沈瑄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沒想到工具人師妹也會有為師門著想的一天”那樣,還略帶贊賞。

  “雖然捉拿圣女是有理有據,但若是放到明面上穆莊主扣押阿阮母親遺體的事情也會被牽扯出來,自古逆天之術可為江湖大忌,等到事情塵埃落定了,他的逆天之術成功了不管阿阮死活都可以隨便處置,那時候就不重要了。”

  “至于蒼山,我們插手是因為同伴情義,背后門派并無關系。然我們也不能直接說我們去營救的是魔教圣女,畢竟還有很多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若靈霄山莊在這方面做文章,也會引火燒身。”

  “不過這也是我們雙方的籌碼,我不廣而告之你的事情,你也不能在這方面陰我們一道。”

  “那要是直接說出去呢?”傅澄問道。

  “據我所知魔教和靈霄山莊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但即使這樣魔教現在也沒有掀翻棋盤的動作,原因自然是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

  事情到現在為止還停留在靈霄山莊打著

  沈瑄沒有明說的是若是兩邊都不要這個籌碼,其他大小門派就要開始選擇站隊了。

  消息是真是假自己分辨,有實力的又和雙方無瓜葛的可以選擇明哲保身,又或者是激流勇進。

  當然其中不乏是背后長輩們的默許,他們才能這樣做的。

  不過即使不說想必點到這里他們也應該能想的明白了。

  這一路就從白天行到了黑夜,就這樣走走停停幾日過后能明顯的感覺到那些侍衛們從百分之兩百的警惕降低到了百分之一百五。

  只要是人就會有疲憊的時候。

  眼看著他們離靈霄山莊越來越近了,阮仙貝感覺應該是時候了。

  ......

  這天夜里一行人走岔了路,沒有找到合適的住處,只能宿在野外。

  兩隊人馬的馬車還是隔著一定的距離,沒有靠的太近。

  女孩們睡在馬車里,傅澄守在外面。

  到了半夜里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了小雨,覓右收到了阮仙貝傳來要見面的暗號。

  沈瑄先是叫醒了傅澄,叫他保護好程歲歲和嵐昭,然后便說自己要去見阮仙貝了。

  這邊阮仙貝和半夢在一輛馬車里,許霈夜里還是去到另一輛馬車上過夜的,沒有跟她在一起。

  而今日許霈就告訴了她可以跟沈瑄見面了,她惦記著和沈瑄見面的事情就沒辦法入睡,終于等到了半夜許霈給她留的三聲暗號響了。

  噠噠噠的聲音,在雨夜里并不突兀,幾乎和雨聲融在一起。

  阮仙貝睜開眼和半夢說自己要去方便一下,半夢一邊嫌她麻煩另一邊還是要跟著一起去。

  這個動靜自然驚動了侍衛,立馬有人來問是怎么回事。

  半夢撐著傘,阮仙貝沒好氣的說道:“去方便你也要管嗎?”

  那侍衛面色冷淡,要她停下來等候,他先去林子里搜了一圈,確定沒有人在里面埋伏接應這才同意讓她進去。

  阮仙貝嘖了一聲,真是做賊心虛。

  她往里面走越走越深,半夢都抱怨叫她差不多可以了,這大半夜的別整什么幺蛾子。

  她便反駁道:“那人都搜了一遍了,還有什么問題?有問題也是你們的問題,解個手也不讓人安生。不往里走一點你怎的知道他們不會偷窺我?”

  “誰要偷窺你啊!真是變態。”

  “萬一就這么變態呢?見他們一個個都沒見過女人的樣子,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么?”

  終于阮仙貝走到茂盛的草叢處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半夢示意她在這里她拉不出來。

  半夢嫌棄的皺了皺鼻子說道:“趕緊去!”

  阮仙貝又往里走了幾步,半夢就守在外頭,還回頭看她,她趕緊蹲了下來,也不知道沈瑄在哪里。

  她剛一蹲下就感覺有人拉她的裙角,是沈瑄!

  他怎么會藏在這里?

  阮仙貝驚喜的瞪大眼睛,只是這個時間地點實在不是什么好聊天的選擇,她捂著自己的嘴,蹲著往沈瑄那邊挪了挪。

  這處位置的雜草叢生完全可以擋住兩個人的身影,只要不搞出太大動靜的話。

  “沈瑄!”

  “阿阮。”

  兩人同時開口了,雖然這段時間兩人都知道對方就在身邊,可是既見不了面又不能說話的感覺也不是很好受。

  沈瑄道:“你說。”

  阮仙貝撲哧一笑,就好像在大家心目中俊男美女都是只喝露水不會有吃喝拉撒這種行為的,他們倆蹲在這里聊天的情景實在是有些好笑。

  不能耽誤了時間阮仙貝說道:“我想了想,我要跟許霈回去,他答應我帶我去見我娘。而且他們身邊那些侍衛都是十九樓的殺手,你們強行救我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是許霈安排你見我的?”

  “是......我答應他跟他回去,就想著要跟你說一聲,叫你們不要冒險免得受傷。”

  沈瑄神色立馬就變了,外面的聲音也突然變得安靜下來,這時半夢喊了一聲阮仙貝的名字問她怎么這么慢。

  “我忘了帶紙!你可以幫我去拿一下嗎!”

  “紙也能忘記帶?”半夢嘀嘀咕咕的聲音遠去,阮仙貝看沈瑄表情不對連忙問他什么情況。

  “他不可能那么好心。”沈瑄道:“我還以為是你——”

  像上次那樣找其他人想的辦法,后半段話沈瑄沒說,他懷疑現在他們就在別人的監視之下,說了只會暴露其他人沒有別的用處。

  沈瑄話鋒一轉說道:“我還以為是你想的辦法。我是來告訴你,我們在準備救你回去了。”

  “現在嗎?會不會太突然了?”

  “總覺得哪里不對,越拖越危險,來不及了。”沈瑄抓住她的手,問道:“你要走嗎?”

  阮仙貝有一些猶豫,她雖然不相信許霈但是心里很想見到她的母親,不知道是血緣關系使然還是阮仙貝的靈魂作祟,這樣強烈的情感在許霈的話語中被帶動的更加明顯。

  “我想見我娘。”

  “過段時間就是穆莊主的生辰,到時候去的人一定很多,那個時候你再去也是一樣的,現在我們太被動了。”

  這夏季的雨說變就變,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驟然變的黃豆般大,一道閃電劈開天空,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密密麻麻的雨點砸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沈瑄眼角撇過一道銀光,拉著阮仙貝就閃了過去。

  一道劍光幾乎削平了這一片雜草。

  沈瑄把阮仙貝護在自己的身后,現在他們身邊四面八方都是殺手。

  許霈撐著傘站在樹下,雨水順著傘骨滴下,傳來他略帶不滿的聲音說道:“沈師弟,我師妹都說不跟你走了,你還強人所難做什么?”

  沈瑄道:“師妹年紀小心思單純,難免識人不準被歹人所騙。”

  許霈笑,不再說話。

  就像是給了一個信號,刀刃從斜上方出手,甩出一片暗器透過雨幕朝他們襲來。

  阮仙貝反應在慢也反應過來了,這是借她的手暗算沈瑄!

  許霈騙她!

  她明知不可信但還是輕信了!

  為什么會這樣!她會害死沈瑄!

  “你中毒了。”沈瑄揮袖擋住一片暗器,隨即抽出自己的劍,拉著阮仙貝躲閃開來。

  阮仙貝只覺得那瞬間被憤怒被沖昏了頭腦,眼前浮現出一層血色,整個世界好像被染上紅色的顏料,腦袋仿佛被針扎了一般痛了起來。

  “不要動用內力,跟在我身邊。”沈瑄的聲音很輕很淡,但讓她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

  “貝貝,是不是不舒服了?快過來我身邊就好了。”許霈遙遙對她招手,他的笑容在一道又一道的閃電中顯得溫柔又殘酷。

  殺手們以刀刃為首有組織的在行動,接連不斷的攻擊讓沈瑄應付起來有些棘手,他雖然護住阮仙貝綽綽有余但沒有辦法放手反擊。

  “我的頭很痛,我是不是要死了。”阮仙貝意識模糊的問道。

  “貝貝,我給你下的毒是沒有解藥的,不回來的話你只有死路一條哦。”

  “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無色無味隨時隨地。”

  難怪許霈要一直跟她待在一起,許霈竟然以身伺毒嗎?

  “殺了我穆華霄還怎么復活我娘?”

  “我當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你要逃走啊,你回來就不會死了。”

  許霈的話好像蠱惑人心一般,阮仙貝拼命的想要把他的聲音從腦子里趕出去。

  她剛剛好像看到了重影,許霈說,殺了她她才會永遠的跟他在一起。

  隨著她的頭越來越痛,她的眼皮也越來越重......

  “阮仙貝,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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