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
林軒見此情形,不由驚疑出聲。
“爹......”
蕭夜雨此刻沉浸在父親隕落的悲傷之中,對于李茍如此強大的手段,卻是置若罔聞。
“林兄見諒,在下并非有意瞞你,而是形勢所迫。”李茍淡淡回道。
“前輩說笑了,林某不過區區煉氣修士,怎敢與前輩兄弟相稱。”林軒苦笑道。
“如何稱呼,隨你便是。不過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行隱匿再說。”李茍淡淡道。
“全憑前輩吩咐。”林軒恭敬道。
見此,李茍也不再猶豫,而是取出兩只神樹天蛾改變了林軒夫婦的外形和氣息,隱匿而去。
......
北涼京城,南郊。
此刻已近黃昏,陽光透過稀稀疏疏的云層灑在北涼南郊的大地上,卻毫無暖意。
一座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草廬,靜靜地坐落在冰天雪地之中。
這草廬看起來像是凡俗中人用來暫時落腳休息的所在,用蘆葦和茅草織成,看起來密不透風。
草廬之內,爐火燃燒。
燕王拓跋狐盤坐在火堆旁,他身穿一襲黑色的長袍,手中捧著一把木質的茶杓,正悠然地在爐火旁煮著靈茶。
茶香隨著微風飄蕩,填滿整個廬內,使得這個普通的小屋彌漫著一種寧靜而神秘的氛圍。
正當拓跋狐專注煮茶之際,一個身影,卻是悄然接近草廬。
此人身著青衣,如同一片褪去初露的新葉,輕盈而靈動,卻是一名看起來頗為年輕的青衣男子,只是臉龐稍顯黝黑。
此人,正是李茍。
李茍藏在暗處看著草廬,心生怪異。
因為李茍已經用神念查探過方圓十里,除了燕王拓跋狐在此處,并無其他任何人在此。
而這時,燕王拓跋狐看了一眼草廬外的天色。
太陽漸漸西斜,天色也變得略顯昏暗。
拓跋狐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聲音淡淡地響起:“天色已晚,護衛兄弟何不顯身,與我共飲一杯靈茶?”
李茍神色微微一頓,心中一凜,他不覺得拓跋狐有能力發現自己的行蹤。
不過既然拓跋狐都已經這么說了,李茍自然不再多藏,而是用神樹天蛾的化形神通,化為了之前在拓跋謂熊身邊的護衛形象,然后飛身來到草廬之外,走進了草廬。
拓跋狐見李茍已至,卻是抬手向茶爐對面的蒲團道:“請!”
李茍淡然的來到蒲團前,與拓跋狐相對而坐。
“想必護衛兄弟一定很奇怪,本王并未發現你,卻直接出聲邀請于你吧?”拓跋狐用茶具將一盞茶杯置于李茍身前,淡淡笑道。
“在下的確有些好奇。”李茍淡淡道。
“其實,有人料定護衛兄弟一定會來,也料定護衛兄弟于日落之際,趕到此處,而且還不會帶來之前與本王商議好的蕭夜雨此女。”拓跋狐淡淡笑道。
“哦?在下倒是有些好奇,此人是誰?”李茍眉頭一挑道。
“護衛兄弟覺得呢?”拓跋狐深深看了李茍一眼,反問道。
李茍眼神微微閃爍,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想必跟自己一樣,擁有類似于天魔大衍戰甲法之類的卜算推測之法。
不過拓跋狐說的這人,在卜算推測之法上,明顯比李茍更甚一籌。
此刻別說李茍推測不出此人是誰,就算推測出了,也不會說。
一念及此,李茍卻是徒手拿起熾熱的茶壺,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靈茶道:“燕王有話直說便是,在下并不喜歡打啞謎。”
“呵呵,看來護衛兄弟是個直爽之人,那在下便直說了,此人正是已經隕落的神儡宗萬邪太上長老,蕭正。”拓跋狐笑道。
李茍眉頭微微皺起,拓跋狐提到蕭正,卻是在李茍的意料之外,不過仔細想想,卻又在意料之中。
“蕭正讓你在此等候我是有何事?”李茍繼續問道。
拓跋狐聞言,卻是深深看了李茍一眼道:“在回答護衛兄弟這個問題之前,本王倒是很想知道,護衛兄弟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么?”
“這一點,應該跟你無關吧。”李茍淡淡道。
“呵呵,就算護衛兄弟不說,其實本王已經猜出幾分了。能在本王那謂熊侄兒身邊裝作護衛,還能于觀星臺一戰中順利逃脫,又被萬邪太上長老如此看重,想必也只有在神儡宗山門,斬殺了巨神熊圣的李茍,李道友了吧。”拓跋狐淡淡笑道。
見拓跋狐一口猜出自己的身份,李茍不再隱藏身份,直接解除了神樹天蛾的化形神通,顯現出原本的面貌。
“果然是李道友!”拓跋狐見此,卻是撫掌而笑。
“我耐心有限,還望燕王在我耐心耗盡之前,回答之前的問題。”李茍神色微冷道。
拓跋狐見狀,卻是不疾不徐道:“萬邪太上長老讓本王在此等候,是讓本王和李道友做一個交易。”
“什么交易?”李茍眉頭微皺道。
“李道友帶著萬邪太上長老的女兒女婿入永夜谷。”拓跋狐淡淡道。
“好處呢。”李茍并不著急拒絕。
“若李道友做到這件事,可在永夜谷中,得到北涼帝印。”拓跋狐悠悠道。
李茍聞言,眼神頓時虛瞇起來,殺氣騰騰看向拓跋狐道:“你怎知我想要北涼帝印?”
“本王自然不知,這個交易,依舊是聽從萬邪太上長老的指示。”拓跋狐毫無所懼的回道。
李茍聞言,卻是暗暗沉吟起來。
就算蕭正擁有秋毫神眼和未知而強大的卜算神通,也很難直接推測出自己需要北涼帝印。
畢竟自己需要北涼帝印這件事,整個北涼,只有噬人鼠王和焚天龍鱷知道。
唯一的可能,就是噬人鼠王或者焚天龍鱷透露了此事。
焚天龍鱷作為龍太后派給李茍的侍女,而且對李茍需求北涼帝印,并不在意,也不知道具體原因,
如此的話,便只剩下噬人鼠王這家伙,怕是偷偷出賣了自己。
看來噬人鼠王這手無間道,還真的耍到了李茍。
李茍頓時起了強烈的殺心!
不過拓跋狐提到的交易,李茍確實有些心動,畢竟只要帶著林軒夫婦進入永夜谷,便能得到北涼帝印。
當然,在此之前,李茍得先確認,自己是否真的能得到此帝印。
“燕王如何確保,此交易我能得到北涼帝印?”李茍直接詢問出聲。
聞言,拓跋狐淡淡一笑,卻是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方雪色小鼎的方印,小鼎之上,用十分細密而精致的紋路,紋刻著北涼的冰天雪地之景。
無論是這方印的氣息還是外觀來看,都與李茍收集到的五方帝印,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大小顯得略小一些。
李茍可以確定,此印,正是北涼帝印。
見此,李茍森然道:“燕王就不怕在下直接殺人奪印,并不參與此交易么?”
拓跋狐淡然道:“當然不怕,北涼帝印與其他諸國帝印稍有不同,一共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稱做雪印,一部分稱做冰印,二者合二為一,方為完整北涼帝印。想必李道友已經看出,此帝印比其他帝印稍小,正是缺失另一半的緣故。”
李茍聽到這些,不由有一種被人拿捏算計的不爽之感,卻是冷然道:“如果我帶著林軒夫婦進入永夜谷內,是否一定能拿到另一半北涼帝印?”
“肯定能。”拓跋狐確定道。
“是由你來親自交易么?”李茍繼續追問。
“非也。屆時會有其他人,將另一半交予李道友。”拓跋狐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去死了!”
李茍冷冷出聲,卻是伸出雙指,一身劍意,直沖云霄。
拓跋狐聞言神色大變,卻是沒想到,李茍會突下殺手。
而這一點,神儡宗萬邪太上長老蕭正,并未向他提及。
一念及此,拓跋狐慌忙跪地求饒道:“求李道友高抬貴手,放小王一條生路!”
“呵呵,你還是下去問問萬邪太上長老,為何要讓你做必死之事吧。”
李茍冷笑出聲,雙指直接斬下。
一道威勢極強的五色劍氣,洶涌而出,拓跋狐還沒來得及防范,便直接被斬殺當場,就算是元嬰,也被斬為兩半。
李茍將那一半北涼帝印吸入手中,又將拓跋狐的儲物袋取下,隨后直接消失在草廬之內。
......
夜幕剛至,北涼皇宮,卻是一片燈火輝煌。
北涼大帝端坐于冰座之上,開懷暢飲,觀賞著幾位姿色不俗的煉氣女修在大殿中舞動。
一臉蒼白的拓跋謂熊和托腮發呆的拓跋毛毛,位列兩側。
只剩下一顆頭顱還是人頭的千機老人,也盤坐在下首,神色淡然。
而噬人鼠王所化的黑袍老道,卻是站在北涼大帝旁邊老神在在,一雙鼠眼不斷轉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番能斬殺神儡宗萬邪太上長老蕭正,千機道友功不可沒,來,朕敬你一杯靈酒!”北涼大帝拓跋洪烈舉杯笑看千機老人。
“陛下言重了,如果沒有陛下和拓跋皇家配合,蕭正不會如此容易伏法,可惜的是,讓蕭正女兒女婿跑掉了,否則可以一網打盡。倒是那個帶走蕭正女兒女婿的小子,竟然擅長空間神通,怕是此子,是傳說中那位以元嬰修為斬化神的李茍。”千機老人神色微沉道。
千機老人剛說完,一名拓跋皇家修士來報。
“報,陛下,燕王殿下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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