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四十章:菰家的二小姐
  春秋翰墨、御魂門各派收到消息時,丁繆亦回到菰家。

  “主人。”

  “事情辦的如何?”菰晚風依舊坐在園中逗著籠中鳥雀。

  算一算,這也不知是第幾只。丁繆只知道,每次他回來看到的都不相同。

  丁繆道:“有消息稱槐尹和浥輕塵被困人皇島,而百里素鶴在和幻對決后不知所蹤。

  傳聞,可能其未死,而是被獅子島高手救走。”

  菰晚風抓了把鳥食放在掌心,任由雀子啄食:“嗯?消息可靠嗎?”

  “十之八九。”

  “不行,你稍后讓人想辦法登上獅子島,或確定百里素鶴仍活著。

  記住,我要活著的百里素鶴。”唯有百里素鶴活著,他的大計才能一步一步實施。

  倘若百里素鶴此時身死,那他的計劃豈不是全盤皆散?

  “那槐尹?”丁繆問。

  菰晚風目光一頓,道:“事主而忠,忠則盡死,這是他的本分。”

  丁繆垂眸:“屬下知道了。”

  “獵殺的游戲,如何了?”菰晚風收回警告,漫不經心的道。

  “已經開始,春秋翰墨、毒門、御魂門皆涉入其中。

  不過,春秋翰墨只是觀望了一會兒,便抽身走了。

  只有御魂門和毒門參與其中。”

  “哼,不妨事。有一便有二,只要有人開了頭,自然會有無數人更風,這就是人.性……”

  正說著,外頭稟報說大小姐有請。

  菰晚風丟下鳥食扔在盤中,對丁繆道:“安排好諸事后,你代我去看望一下玉人,這孩子有幾天沒回府了。看她在別院過的可好,衣食住行可有短缺的。”

  “是,屬下恭送主人。”丁繆含胸彎腰,往后稍退。

  等菰晚風離開后,才折出園中。

  而菰晚風來到菰勒勒的小院時,菰勒勒正對著院里的花花草草一通亂砍。

  “我的乖女兒,又是誰惹你不開心了?”菰晚風上前哄到。

  “還不是百里樂人那個混蛋,平時說的好聽,只愛人家一個。

  結果,轉了身他就背著女兒去九曜樓找樂子。以女兒的美貌,難道比不過一個娼樓女子不成?”越說,她就越來氣。

  平日里勒勒長,勒勒短。一轉身,都他喵的是屁話。

  菰晚風立時沉臉:“為父早就說過,那小子不是良人。你不聽,這下知道了吧?”

  菰勒勒拉著菰晚風,不依道:“昂……不要啦,女兒氣不過啦。

  就算要甩,也是女兒甩他。他這么做,女兒的面子往哪里放?

  現在王城誰不知道,百里家的少主看上了九曜樓的姑娘,為其堆金山鑿玉海。”

  “你……你這孩子,他既不義在先,你趁此與他撇清豈不兩好?”

  “我不,我不……”

  忽的,院外婢女急道:“百里少主?百里少主……”

  “什么事情?吵吵嚷嚷成何體統?”菰晚風聞言,皺眉怒斥。

  婢女攔人不住,只得低頭跟著小跑追了進來,跪下道:“稟家主,是……是百里少主,他硬要吵著進來見小姐。

  奴婢告訴他小姐不會外客,他非是不聽。”

  看到正主,菰晚風登時寒了臉:“賢侄既有意中人,就該珍而待之。

  我們勒勒性情天真,不諳世事,賢侄往后還是不要到禎園來,免得叫旁人看了誤會,對你,對勒勒都不好。”

  百里樂人急了,上前解釋道:“菰伯父,您聽我解釋。

  事情,它不是勒勒說的那樣。我……我心中,只有勒勒一人。”

  菰勒勒一聽,立刻著了火,似點了炮仗。挽著菰晚風,傲慢的道:“不是我說的那樣,那是哪樣?

  現在誰不知道你和鱗錦兒那起子破事,你還好意思解釋?”

  “不是,男人喝點花酒不是很正常嘛……”

  “你說什么?”菰勒勒睜圓了雙眼,俏臉唰的一片通紅。

  “不……不……你,哎呀,不是啦,我是想說我那天晚上就喝了點酒,什么都沒做。

  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說罷,百里樂人舉起手就要發誓。

  卻也牽動背后的傷勢,疼得齜牙咧嘴。

  菰晚風被這小兒女的情事吵得腦仁疼,揮手道:“行了行了,你臉色又是怎么回事?還有,到底什么情況?”

  百里樂人看菰晚風似有不悅,頓時吞著口水干巴巴的道:“沒、沒事,就是這兩天把我爹氣著,給他打的。

  還有那天,我就是和箕鴀、裴無濟、陸秉生幾個出去喝點小酒,打算聽個曲兒。

  只是后來我們哥幾個,鬧、鬧掰了,我和箕鴀打了起來,把鱗錦兒的東西打壞了。

  然后,鱗錦兒便讓人上百里府討要當日被砸的銀錢。

  我嫌她麻煩,索性用銀子砸出去了。我們之間,真沒什么。

  不信,此事可以問裴無濟、箕鴀他們。”

  說罷,偷眼瞧了父女二人的反應。他自是不能明說,因令牌之事被親爹借鱗錦兒作題,一并發難。

  “是這樣嗎?”菰晚風似有疑惑,再問。

  “真的,真的,我保證。”百里樂人點頭如搗蒜,一雙眼睛巴巴偷瞄著菰勒勒的反應。

  菰晚風聽完,拍著菰勒勒的手,把人拉到身前:“既然樂人不是有心的,那此事便算了吧。

  鬧開了,影響多不好。”

  菰勒勒看著自家老爹,您剛還說他不是良人來著。

  菰晚風只作沒看見,此一時此一時,能一樣嗎?

  百里樂人見狀,連忙拱手討好道:“勒勒,你就相信我這一回好不好?”

  “……”菰勒勒撇撇嘴,不想說話。

  但百里樂人的態度,還是很大程度取悅了她,頓時態度松軟了不少。

  半晌,才絞著十指道:“那好吧,看在你誠心道歉的份上,這回……這回我就原諒你。”

  老實說,她還是很享受對百里樂人呼來喝去的感覺的。堂堂百里家的少主,她讓怎樣就怎樣。

  雖然不是司幽里的本家,但依舊足夠她成為世人眼中稱羨的女子。這,就夠了。

  百里樂人聞言,頓時樂開了花:“勒勒……”

  菰晚風看了看兩人:“好了,事情說開便好。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

  現在的年輕人啊……”

  “爹。”菰勒勒一聽,霎時臉上紅云緋緋。

  丁繆自出了菰家,便往王城外的別院趕。

  站在門口看著牌匾上的禧園待了片刻,才抬手敲門。

  來開門的是個婆子,負責照顧二小姐起居的。

  婆子道:“見過丁大人。”

  “二小姐可在,主人命我過來看看你們可有什么短缺的。”

  “回丁大人,二小姐已經幾天沒有回來了。”

  “嗯?什么時候的事,可知二小姐去了哪里?”丁繆一驚,心頭騰起團團疑云。

  這二小姐雖不是主人親生,卻也奉為掌上明珠。此時不在,是聽到了什么嗎?

  “大概兩三日前,二小姐說要出去走走,讓我等不要跟隨。

  我等不是小姐敵手,更不敢忤逆。”

  “那你們為何沒有上報,此等大事,瞞而不報,二小姐倘若有個意外,你們擔待的起嗎?”丁繆聽完,怒上眉山。

  那婆子立馬跪下,戰戰兢兢道:“我等皆被小姐施了定身術,直到今日午間才解開,未及向家主回報。

  求丁大人,代為通融。”

  “你們,唉……”丁繆看了婆子兩眼,轉身急去。

  望著丁繆離去,婆子把門關好,急急向里而走。

  丁繆回到菰家,徑直找到菰晚風匯報。

  卻見菰晚風聽后并不著急,只道:“玉人自幼聰慧,以她之能為,出去玩幾天,吃不了多大的虧。

  出去經一經事,長長見識也是好事。

  此事我會命他人著手,你先找幾個可靠的人前往獅子島。

  記住,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只要百里素鶴不死,就得把他的消息給我帶回來。

  “是。”丁繆不敢違背,梗在喉頭的話,只能爛在肚中。

  下去點了數人,即刻前往獅子島。

  而素鶴,這兩日經過缺云子的調理,除了不能動彈,余下的傷勢已復了五六成。

  卜崞給他做了把四輪木椅,沒事推出來曬曬太陽,省的憋在屋子里憋出毛病。

  但素鶴始終掛心浥輕塵和槐尹兩人,憂他二人在人皇島勢單力薄,不知是何等兇險。

  遂心氣郁結,致使今日服下的湯藥都沒什么氣色。

  缺云子抬手摳了摳雞窩頭,摳下一塊雪花,瞟了眼……嘖,彈飛。

  然后抓了把藥草丟盡碾子里,挽起袖子開始碾藥:“我說鶴小子,你現在愁也無濟于事。

  何不將心放寬,真像你說的那樣,依著幻的品行,定然不會輕易殺掉,需得留著引你上鉤,然后再一網打盡,把你們折磨夠了,才是個死。”

  頓了頓,又道:“再說,退一萬步講。你要救人,總得要實力吧?

  就你現在這樣,送死還出不了島,連送死都沒份。假如你朋友真的等著你去救,你拿什么去救?

  老伙計,你講我說的有道理沒有?”

  卜崞抓起一本棋譜,沾了沾口水翻到下一頁,盯著書本道:“有理有理,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應該多事。

  撈條赤蛇回來,還能燉湯。

  撈個廢物回來……浪費藥材。”

  素鶴聞言,猛然抬頭:“前輩?”

  “怎么?不服氣?還是覺得老夫說的不對?”

  “不是的。”

  “那你這要死不活的,是做給誰看?敢情老夫救你,還救錯了?累著好友熬藥替你續命,就是看你怎么埋汰嗎?”

  “我……小子的錯,讓兩位前輩費心了。”素鶴急道,然沉眸之間,心亦跟著盡沉谷底。

  有些事,想通了,是一回事。

  但面對它,則不盡相同。

  如同廢人的他,又能拿什么去救人……

  卜崞眸光微瞥,丟下棋譜在桌上,起身道:“我推這混小子四處走走,免得你的藥白熬了。”

  缺云子取了一棵藥草放嘴里嘗了嘗,然后又在旁邊,樂呵道:“嘖嘖嘖,還是老伙計會疼人。

  不像現在年輕人喲,一點都不曉得尊老愛幼。”

  說完,還像模像樣的咋舌搖頭。

  素鶴瞬間臊的無處躲藏,卻也知曉二老這是良心苦用,感激道:“多謝前面提點,小子銘感五內。”

  “行了行了,好聽的話誰不會說?人吶,還是要實際。老伙計,你還是快點推他走。

  不然我怕我手一抖,放錯藥。”

  唉,你小子要真有心,就趕緊振作起來。

  娘們唧唧的,他不是個事兒。

  卜崞頷首,推著素鶴來到一處斷崖上。

  看著腳下此起彼伏的海浪,睇向遠方道:“知道老夫,為何要來此嗎?”

  素鶴微怔,直道:

  “小子愚昧,不解前輩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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