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一百一十二章:雪綃的玲瓏
  回到二蟲院,女子兜手祭出不滅之燼。

  滴溜一轉,放出徐徐熠熠冷輝,點點滲入素鶴體內,重燃停擺的生機。

  又過了片刻,女子收了不滅之燼,轉手交給不風。

  不風嚇了一跳,這等重寶交他是否不妥當?

  “仙友?”

  女子道:“此物本不屬于我,不過是特事特辦,借來用用。

  至于要不要還回去,你們自己做主。

  我還有事,告辭!”

  “仙友……”不風掌托不滅之燼,還來不及挽留,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側眸看向行巖蹤、缺云子,道:“二位說說,此物怎么處理?”

  缺云子無所謂,人救回來就好,朝他挑了一眼,大意是你做主便成。

  行巖蹤蹙眉,猶疑了一會兒,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燼斛商此回也吃了教訓,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他送去。

  來日,也好為諸位結份善緣。”

  論行醫救人,到底人家擅長。

  不風覺得也是這么個理,一碼歸一碼,站在未來大局上來說,前番受.辱不值一哂。

  對打水進門的浥輕塵道:“小塵兒,這兒交你,我們去去就回。”

  “嗯。”浥輕塵將銅盆放在架上,擰了塊帕子替素鶴擦拭。

  這些日子,都是她負責照顧。

  “我們走吧。”不風招呼行巖蹤、缺云子,打算仍舊三人同去。

  行巖蹤道:“走吧。”

  缺云子亦頷首,當先離去。

  ……

  再看女子一路疾行,竟是回到中禪天。趁人不備之時,搖身進入司幽。

  霎時,暗處埋伏好的影子及時綴上女子。

  女子恍若未覺,自顧自行,漸漸進入密林,再一個岔路口將跟蹤的影子甩了。

  “怎么辦?人跟丟了?”

  “追。”

  “可是路有三條,咱們追那一條?”

  “分頭行動,你、你,這條,你們那條,剩下的跟我走。

  還就不信了,到這兒能讓她插翅飛了?”

  “是。”

  “是……”

  很快,三波人馬各自分路追擊。然過了片刻,女子搖身從樹叢走出,轉而往來時路走。

  直至一處溪邊小屋,輕輕扣門。

  開門的是雪綃,見到女子即問:“事情辦的如何?”

  女子側身閃進屋內,反手關上門。才看向雪綃,道:“成了,你這邊如何?

  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盯上?”

  雪綃道:“沒有,一切順利。”

  女子道:“那便好,這次多謝了。”

  “謝什么?咱們,那么見外干嘛?”雪綃笑道,搖身之間竟化作一個小哥兒,青澀的臉上嵌著兩個酒窩,笑起來多了幾分可愛。

  女子也搖身扮回本來模樣,正是雪綃,嗔道:“你呀,小心點。

  叫夫人的人發現,你怕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寫。”

  “放心,我是那粗心大意的人嘛?你還是趕緊去酒畫師那里取畫,我和他約的時間差不多到了,你附耳過來。”

  雪綃依言上前,聽得是頻頻點頭。

  “都記住了。”

  “嗯。”雪綃轉身開門,忽的回頭道:“白耗子,謝了。”

  說罷,側入縫隙,頃刻無蹤。

  “去去去,叫什么白耗子?我有名字好不啦?白玉郎,白玉郎……知不知道啊?”

  可惜,人已經走遠,沒誰管他說了什么?

  白玉郎突然耳朵一動,伸手在屋內拉了條橫繩,輕輕一躍,側臥其上。

  剛躺下沒多久,木門便讓人踹的四分五裂。

  “喲?幾位好大的威風,白某人窩在這溪邊清修,還惹到各位啦?”

  “少說廢話,有沒有看到一個臉上有麻子的女人來過?”

  “女人啊?”

  “怎么?你見到了?”

  “沒有,臭男人我倒是看到幾個,要不要我數一數啊?”

  “找死。”

  “哎喲,我好怕怕,你們還想以多欺少是不是?”白玉郎翻身坐起,十足戲謔。

  “你……”

  “算了,不可惹事。”為首的攔下那人,轉眸對白玉郎陰狠的道:“叨擾了!”

  白玉郎只作沒看見,揮揮手,嬉皮笑臉道:“慢走,不送。”

  那些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沒多久,溪邊除了潺潺流水,蛙跳蟲鳴,便是寂寂寥寥。

  跳下繩索走到門口,垂眸掃過地上的爛木板,他又轉身回坐在屋內。

  而那邊,雪綃順利找到酒畫師取畫。悄悄的從后門潛入百里府,只是人沒走幾步,便被擒住。

  名園內,磾水靈察覺不對,便讓人暗中去查霜園動靜。

  果不其然,讓她查到雪綃不見。

  頓時,明白兒子打的什么主意。

  才知自己,被套路了。

  百里無霜見她起疑,知道雪綃必然已經成功。又看鬧也鬧了,事情差不多就該見好就收。

  便在鬧了一通后,返回霜園。

  恰好,與抓捕雪綃的人前后腳錯開。

  “夫人,抓到了。”

  “在哪里抓的?”

  “后門。”

  聞言,磾水靈輕輕一笑,眼神微微橫遞。即有侍衛上前,揚起木棍敲碎其膝蓋骨。

  雪綃吃痛,登時臉色煞白:“啊……”

  磾水靈靠在扶手處,把玩自己的指甲,道:“還想跑嗎?”

  “我……沒有……”

  痛,是鉆心刻骨的。雪綃強忍,豆大的汗珠滾落而下。

  “真是嘴硬。”磾水靈不羞不惱,朝侍衛道:“這張小嘴,瞧著不錯。”

  聽起來是軟言軟語,行的卻是殺人的實。

  雪綃想往后退,無奈雙肩被人摁住,雙膝被人敲碎。

  除了搖頭恐懼,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哀哀求道:“夫人,我真的沒有跑。求夫人明見……”

  磾水靈抬眸,淺笑嫣然:“哦?那說說你為何不在霜園,而在后門?”

  “我……我……”

  “動手。”

  “不要……”

  “啪”“啪”之聲,霎時不絕于耳。

  “仔細點打,千萬別把皮子打壞。只需將內里打碎,即可。”

  “是。”

  須臾,雪綃被扔在地上,已是氣息奄奄。

  “可以說了嗎?”磾水靈接過春潮(春花秋月之一)遞上的茶,悠閑的抿了一口。

  可憐雪綃倒在地上,兩眼睜了又睜,才聚集那么一絲焦慮。一開口,血水便噗噗往外冒。

  “我……我是去……找畫師了。”

  “做甚?”

  “畫……大公……子。”

  “好膽量,畫呢?”磾水靈垂眸,也不知是氣樂了,還是氣狠了。

  “在……在這里……”

  雪綃忍痛交出畫軸,自有侍衛為之呈上。

  然磾水靈自己不看,只讓侍衛看,得到確切答復后,便讓人將雪綃打至半死再扔回霜園。

  是情面,也是警告。

  良久,才開口道:“去查查這個畫師,看看是不是屬實?”

  “遵命。”

  侍衛辦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一柱香的功夫便將事情理的明明白白。

  “如何?”

  “回夫人的話,雪綃今兒確實去了酒畫師所在,而且在他那里坐了約有個把時辰才離開。”

  “那百里素鶴死了嗎?”

  “沒有,據底下人來報。有一粗布麻衣臉上有麻子的女人闖了醫門,奪了不滅之燼救下百里素鶴。

  時間上算,雪綃沒有機會完成。”說罷,侍衛抬眸看向磾水靈。

  “能查到對方來歷嗎?”

  “不能。”

  “對方似乎意圖只在救百里素鶴性命,并沒有留下多少有用的信息。”

  “這樣……”難道當初的余孽還有同黨存世?

  若是如此,那百里素鶴更加留不得。其背后的之人,同樣一個不能留。

  思及此,道:“多派幾個人盯緊些,先不要輕舉妄動,待其背后之人浮出,再一網打盡。”

  “是,那少主要是追究起來怎么辦?”

  “人都死了,他還追究個什么?”磾水靈莞爾一笑,緩緩的坐直。

  終是,笑不及眼底。

  “屬下明白了。”

  “去吧。”

  “春潮,去準備準備,有人該過來鬧上一鬧。”

  “是。”春潮躬身退下,這個人不用想,她們也曉得是誰。

  少主貼身之人不多,聽棋被打按下沒鬧,如今添上雪綃。恐怕,是要兩者并發。

  果不其然,沒多久百里無霜過來將名園狠狠鬧了一通,打打砸砸,整的和廢墟別無二致。

  倒是名園的人得了指令,俱有準備,早早的溜了,沒幾個被打。

  一直鬧到百里梟景回來,事情才算打住。

  百里無霜蔫兒吧唧的回到霜園,關上大門,這才移步到聽棋房內,為了方便照顧,臨時給雪綃架了張軟榻。

  隨著門被吱呀推開,雪綃靠在軟枕上側眸道:“少主,你不該為我們如此的。”

  我們,只是一條賤命,不值當。

  “誰說的?”百里無霜先看了聽棋的傷勢,然后又看了看雪綃的情況:“我不允許你們輕賤自己,此事不論是不是因為你們,哪怕換個人也是必為之舉。”

  聽棋也覺得他們現在勢單力薄,實在不宜和夫人交惡。倒不如,忍一忍算了。

  道:“少主此舉太過冒險,萬一激怒夫人,對我們有害無利。”

  百里無霜看著兩人,怔了怔,嘆息道:“你們吶,還是太不了解母親。

  以她的性子,我今兒早不去鬧一鬧,才是真的不打自招。

  都知道你們是我貼身之人,你出事,我沒有動作。而今雪綃出事,更是以大哥的名義出府。

  我若再無行動,豈不叫人生疑?”

  “這……”雪綃愣住,與聽棋目露驚愕,他們怎么忘了這點?

  “所以,不管是為了你們還是為了情勢,我都必須鬧。

  唯有這般,咱們計劃才不會白費。

  你們的傷,才有意義。”

  “可萬一我們要是激怒夫人,老爺勢必會清查大公子背后之人,屆時不是更危險?”雪綃說出自己的顧慮,這樣太過冒險。

  稍有差池,他們真的萬劫不復。

  百里無霜冷哼一聲,譏誚的勾起嘴角:“不會,那對夫妻慣愛名聲。

  他們才不會堂而皇之去做,母親還想守住她的溫良賢惠與大度,所以她決計不會和父親提。

  要做,她也是暗中去動手。”

  頓了會兒,又到:“對了,你見到大哥,他怎樣了?”

  “大公子安好,身邊還有一個可心的美人照顧呢。

  只是……”

  “嗯?”

  “她的身上,有股雪綃不喜的氣息。”

  “你的意思是?”此女有問題?

  “我也說不上來,少主日后若有機會見到,自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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