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一百五十一章:飛星落雪
  來的也不是他人,正是御魂門掌門行巖蹤及他的好友風深道人,其次便是正巧在御魂門做客的從正南。

  從正南本不欲多事,無奈門下的扈西河忒是不省心。前腳當著眾人的面說的是哀哀凄凄,涕淚橫下。后腳也不知他使得什么功夫,就把那一群上門討說法的仙友,都忽悠去了百妙峰下。

  這也就罷了,偏他還折騰出個什么四正盟,巧不巧的就和魔界杠上了,聽聞這些時日還吃了敗仗,叫花中影、雨酥兒兩個魔女給趕到祁云嶺。

  出了這檔子事,本身也不是啥光彩的事。雖然扈西河早已脫出本門,但其根源終歸是出在毒門。

  說句難聽點的,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誰罵他扈西河不是捎帶上毒門的?這是真是人在屋里坐,事從山外來。

  于是乎,他緊趕慢趕跑來找行巖宗商議。

  至于為什么找的是行巖蹤而不是別人,大抵因兩人難兄難弟的遭遇,都是門人不肖。

  他也找不到別人商量,人家不把他拒之門外即可。畢竟,主動開掀兩境之爭,名頭由來不好擔。

  乍看腳下波濤萬丈,左右浮云飄渺,從正南抖了抖衣袖,面露凝重,道:“剛才琴堂之內聽聞這邊出事,如今怎地什么也沒留下?

  莫非……”

  有些話不說,但彼此心底都有了準數。

  行巖蹤雖不愿相信,卻也不得不接受現實,良久嘆道:“從掌門或有不知,御魂門的人一旦身死,便不會再有痕跡。”

  從正南側身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暗罵自己嘴多。回過頭,又是賠禮道:“是從某疏忽,還請行掌門勿怪!”

  “此事原也不怪你。”行巖蹤抬手制止他行禮,道:“只是事出突然,與眾派商議不過短短時日,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憾事。”

  從正南感激的一拱手,直起眼神環顧四周,目光投至八風島上的寶光,道:“行掌門可知兇手是何人?”

  也不怪他有此一問,毒門近來一直被扈西河之事搞得焦頭爛額。再加上,七印之中,毒門并不在內。

  故有些事情,終究知道的不甚詳細。

  行巖蹤手掐法印,抬手拂過身前,但見點點飛舞熒光飛向各處,須臾這些熒光匯成一粒明珠,忽的射入其靈臺。

  霎時看的從正南猛然收聲,直待行沿蹤睜開眼睛,才再次道:“行掌門,可是看出了端倪?”

  風深道人見他眉頭緊鎖,登時擔憂道:“哪里不對嗎?”

  行巖蹤看向老友,又看了眼八風島道:“且先回去再說。”

  風深意會,頓時也不在強問,只感受道:“也好。”

  隨后同從正南換了眼神,少頃三人三道流光消失天際。

  回到御魂門,早有門人聚眾圍在大殿之前,緝云天迎上前,拱手道:“掌門,大伙兒皆心系林衛、飛衛眾人安危,失禮之處,請掌門勿怪。”

  行巖蹤側首對風深交代了幾句,隨即風深引著從正南先回了琴堂。

  等他二人走后,行巖蹤才示意眾人先入大殿。

  待眾人不再議論紛紛,方道:“天衛,你去長生閣將莫林、陸飛他們的木牌換下吧。”

  緝云天霎時怔住,祈求道:“掌門,難道……”就沒有生還的可能嗎?終究,這條路上同行了那么久。

  眾門人,也是齊聲求情:“掌門。”

  誰都曉得木牌被換下代表什么,那代表他們存在天地最后的痕跡也都不在。

  被換下,就代表這些人都沒了。

  行巖蹤看看眾人,何嘗又是不懂他們的心思呢?只是事實既成,木牌留著未嘗又不是自欺欺人?

  道:“他們都是我御魂門的錚錚男兒,豈是畏死之輩?

  爾等如此,豈非看輕了他們?”

  眾人啞然:“……”

  緝云天怕眾人情緒有異,心生抵觸,忙道:“掌門此去,可有查出賊人是誰?”

  瞬間,齊刷刷的目光都落在了行巖蹤身上,單等他一個解釋。不能留下木牌,總得讓他們知道兇手是何人。

  行巖蹤也知他的一片苦心,道:“吾以飛星落雪探知,來人當屬三邪之一,蟲子。”

  “當真?”緝云天脫口問道。

  門人聽罷,亦是連連點頭。

  “你們自己看吧。”說罷,行巖蹤拂過靈臺,那一粒明珠再次射出,化作點點熒光,漸漸拼湊出蟲子的樣貌。

  約莫持續了三息,變消散無蹤。

  有人失聲道:“真是邪人?”

  “不是還有假?掌門的飛星落雪,幾時出過差錯?”

  “說的也是,可怎么就那么巧?前日無生門駐守沒事,昨天春秋翰墨也沒事,怎……怎地到咱們了,就撞上這煞星。”那人也是個血性漢子,說到傷心時,最后蹲在地上直捂著自己的眼里。

  他身旁的人,勸慰道:“你也別這樣,撞上了只能說,是咱們運氣不好。”

  “唉……”那漢子重重嘆道。

  緝云天見狀,道:“掌門,云天有一疑惑,想和掌門請教。”

  “你說。”

  “我觀飛星落雪中似還有一道模糊的影像,不知那人事誰?”

  行巖蹤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看的仔細,連那微不可查之處都注意到了。”

  “掌門有答案嗎?”

  “未有。”

  “這……”

  “那影像委實極淡,氣息近無。飛星落雪,無法復其全貌。”

  “那……掌門可有懷疑的目標?”三邪之中,既然蟲子現世。那么,剩下的不是紅寡婦,便是常帶子。

  行巖蹤踱步至眾人間,道:“吾知你們所想,但事情怕是不會如此簡單。”

  忽然,有人道:“敢問掌門,今次我派雙衛、門人遇害,下次,可還要再派人前去駐守?”

  這一問,問得眾人皆是一怔。是啊,才死了人,還要在去嗎?

  對手如此可怖,他們真的要去送死嗎?

  緝云天恐事情生變,趕在行巖蹤前頭道:“掌門,下次就讓我去吧。”

  行巖蹤道:“你不怕嗎?”

  “怕。”不等行沿蹤再問,接著道:“我怕死,但更怕有人走在我前頭。

  所以,下次就讓云天去好了。”

  “好。”行巖蹤欣慰的點點頭,道:“去將木牌換下吧,另外御魂門上下皆披白悼念七日。”

  “是。”緝云天作禮退下。

  “都散了吧。”行巖蹤說罷,也邁出大殿,轉回琴堂。

  那廂風深道人也等的甚是上火,催著童子前后迎了幾回。

  一見到行巖蹤,即手拉著人快步入內道:“現在你可以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吧?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看是不是也該給無生門、春秋翰墨他們都去封信?”

  從正南亦起身道:“是啊,不管怎樣提個醒,大家也好有個防備。”

  行巖蹤招呼兩下先坐下,然后就主座坐下,道:“好友說的極是,無生門等吾稍后再去信。

  有件事,吾卻是要先說。

  從掌門,你聽后也好有個心里準備。”

  從正南聞言吃驚不小,怎么事情還有自己的份兒?莫非,是邪人為禍?忙斂去雜念,道:“愿聽行掌門之言。”

  行巖蹤道:“吾以飛星落雪探知,來人系是三邪之一,蟲子。”

  從正南登時變了神色,道:“三邪真的現世啦?”

  想想,又覺得自己失言。又關三邪之事,早在毒千手身死之時,他便已有答案。

  只是,本著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流鼻血。所以,這事他也就沒吭聲。

  到底,也是自己門下之人不爭氣,毒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趕緊解釋道:“從某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想問是不是可以確定?”

  “從掌門放心,這點把握行某還是有的。”

  話音一落,從正南即起身告辭,道:“既然如此,請恕從某失禮,從某需回本派與眾商議。

  請。”

  行巖蹤起身,將人送出門口,道:“從掌門保重。”

  “保重。”

  風深道人走到他身后,看著從正南消失的方向,道:“你這么說,怕為不只是蟲子一人現世吧?”

  行巖蹤轉身,苦笑道:“什么都瞞不過你。”

  風深道人,道:“你當初差緝云天上九拐峰找我,為的不就是此事?”

  “說的也是。”兩人回到座上,行巖蹤道:“飛星落雪探回的消息,實際不止蟲子一人。”

  “你的意思,還有旁人?”

  “是,只是氣息極淡,連男女的都辯不清。”

  風深道人頷首,端起茶杯湊至嘴邊,忽又放下,看向行沿蹤,道:“莫非,你懷疑另一人不是三邪,而是可能有門人活著?”

  這個認知,幾乎把風深也嚇了一跳。

  行巖蹤卻并不避諱的承認了他想法,道:“那一道人影雖淡,然隱隱有一絲熟悉之感。

  是故,吾擔心有人雖然活著,實際卻落入了三邪掌控。”

  風深道人霎時臉色一變,沉吟片刻,道:“照你此言,對方能殺不殺,必有所圖。

  不知貴派解印人……”

  行巖蹤道:“此事尚且不急,本派解印人歷來特殊,莫說他們不知曉,便是吾這做掌門的也難窺端倪。”

  “如此便好,那好友你又擔心的是何事?”

  “吾,唉……不說也罷。”行巖蹤嘆了一聲,喚童子取來筆墨,很快寫好了幾封書信。

  分別是給無生門,春秋翰墨,妖境以及王城。

  至于禪門、南游云海,則不用考慮,魔界因扈西河已然撕破,投之無用。

  “命人將信送至各處。”

  童子雙手接信,恭敬而退。

  風深道人見童子離去,心有疑惑道:“我有一事不解,邪人為何會突然出現的八風島?

  若為封印,則破之尚早。

  為何,會是此時出現?”

  經他一提,行巖蹤也反應過來。這些天,自無生門傳出百里素鶴系解印人后,各派便是一片震動。

  又是商議,又是會面,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頓時喚來童子細問,才知問題果然還是出現百里素鶴那邊。

  揮手讓童子退下,扶著座椅久久無語。

  風深道人,道:“既知事情源頭,你看要不要和不風見一面?”

  “容吾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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