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二百四十七章:談合作
  一句我認,成功的叫素鶴止住腳步。

  喉頭霎時涌動,艱難的道:“為何?”

  “你要的不就是再殺我一回?那我就認了,你殺好了。來,看準位置咯,可別偏了再給我重生的機會。”

  她說完,直接赤手握住劍尖抵住某處,眼神平靜然態度決絕。

  頃刻,鮮血順著劍身一點點滴落。吧嗒吧嗒墜在地上,在這靜的詭異的屋子里,顯得尤為刺耳。

  素鶴倏然色變,猛地抽出劍背過身,佇在原地渾身繃的筆直。

  良久才吐出一口濁氣,道:“你好自珍重。”

  這下輪到忘憂吃驚了,握著受傷的手滿是詫異。早猜到溪芫對素鶴意味著不簡單,但沒料到會讓歷來公私分明的人徇私情,上前一步道:“你放過我,那勇王他們問你,你怎么交代?”

  “我什么都不知道,過來只是想問上次的事情,你找到了人嗎?”

  至此,忘憂終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直起腰桿道:“她答應了,不過這幾日她另有他事不能即刻赴約。

  倘若她來了,我自會遣杏兒通知你。”

  又問道:“我所敬慕幾位,公子……可都問好了?”

  “自然。”

  說罷,素鶴收了憫殊劍徑直揚長而去。

  因為走的急,險些與沏茶而來的杏兒撞個滿懷,虧的小丫頭還算機靈,柳腰旋轉翻飛,手上托得茶壺茶杯一樣沒少,滴水未灑。

  杏兒是第一次見到素鶴這樣怒氣沖沖的離開,忙在背后喊到:“公子?公子?”

  但素鶴走的急,頭也不回匆匆下樓梯。

  “奇怪?百里公子今兒是怎么了?”說完,她滿頭霧水的將茶水端進房里,放好道:“小姐,百里公子怎么怒氣沖沖走了?你們,是不是鬧別扭啦?”

  “沒什么,你去把門給我關好。”

  “是。”

  趁著杏兒轉身關門之際,她趕緊將低落在地上的血珠召回,化作一只只細小的蠱蟲順著傷口重新爬進體內。

  等它們都爬完了,她的手瞬間恢復如初,絲毫沒有收過傷的痕跡。

  杏兒關好門,走回來替她倒茶,關心道:“小姐,百里公子難得主動過來看您,您怎么還把人得罪了?

  回頭他要不來,您還不得巴巴盼著嘛?”

  忘憂接過茶,嗔了她一眼:“死丫頭,不好好干活倒學著管起主子的私事?

  我看你皮癢了,需要我給你松松筋骨。”

  杏兒忙放下茶壺求饒,笑嘻嘻道:“別別別,小姐您可饒了我吧。我那那……那還不是希望小姐您找個好歸宿,放眼來來去去咱們接觸的人,有哪個能及得上公子優秀?

  這么好的機會您不把握,難道您要日后看著公子和那位浥樓主成雙成對?您可別忘了,人家身邊不缺美人兒。”

  何況還是那樣兒的家世,咱們可得抓緊機會,千萬不能讓他溜了。

  忘憂突然心中一軟,看向杏兒的目光有些發酸。假如當初女兒也能似杏兒這般敢言敢說,她是不是就不會做出那般糊涂事?

  是不是,女兒還能活著?

  可是轉念間,她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不會。就算她不動手,林卯那個禽獸也會親自動手。

  到最后,她的女兒仍是逃不過被獻祭的命運。

  只可惜,女兒被獻祭了,他們也不知道所謂的神女究竟是何方神圣?跟隨林卯夫妻一場,她是到后來才曉得他的主子是照紅妝。

  她也有暗中觀察過,照紅妝能為莫測不假。奇珍靈藥亦多,但還不足以讓人直登神之境。

  這點,從她是十大魔子墊底就可以證實。

  猛然間,她覺得有一件事,她必須抽時間找機會向照紅妝證實,才能安心。

  杏兒看她一番風云過境,臉上情緒變化來變化去,還當她是終于曉得緊張百里素鶴,在和浥輕塵暗中較勁兒。

  小心翼翼道:“小姐,沒事兒的話,我就先出去了,有事您喚我,我就在門口守著。”

  忘憂心里裝著事,哪管小丫頭說的什么,又是什么眼神,巴不得人趕緊離開她好靜靜。

  漫不經心的揮手道:“去吧,夫人若是派人過問,就說我累了要休息,知不知道?”

  “奴婢明白。”

  等她走了,忘憂才開始陷入沉思,她該怎么做才能有機會離開呢?找青蚨?不,青蚨本就與自己不對付。

  找她,自己很有可能連九曜樓的門都出不了,

  那她能怎么辦呢?

  ……

  素鶴出了九曜樓,即被對面飲酒的二人發現。

  “素鶴。”

  “素鶴……”

  “你們怎么在這里?”驟然停住腳步,眼底有掩不住的訝異。

  他走的時候沒告訴浥輕塵,槐尹就不用提。而且碎玉人以后,他們之間過往的情誼算得上告終。

  兩人同時出現在秋心閣前喝酒,怎么看都透著幾分古怪。

  遂斂去雜緒,緩步穿過人群,待和二人敘過禮,方不緊不慢道:“你們怎么來了?”

  浥輕塵再見到素鶴的那一刻,身上又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不是有心很難察覺。

  她看了眼槐尹,有些急切又略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羞澀道:“我本是不放心白天的事,想找你商議。

  不想你不在,所以我猜你是不是到了這里。

  畢竟,你曾經提過……”

  說完,目光轉向九曜樓,其意在明顯不過。

  素鶴頷首,確實,關于忘憂可能溪芫這件事,他的確和她提過。

  道:“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讓他比較在意的還是槐尹的出現,他可不覺得對方是突然興之所至,看了眼桌上的酒杯酒壺,伸手道:“槐兄,我們坐下在說。”

  槐尹正心頭尷尬,油煎火熬。聽了素鶴的話,自然是順驢下坡,勉強笑道:“也好。”

  抬眸間,正好看見素鶴扶著浥輕塵坐下。說也奇怪,之前那種感覺它又上來了。

  就是對著現在的浥輕塵,他沒有半點執念。同一個人,前前后后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可再怎么看,她浥輕塵就是浥輕塵,除了給他的感覺有些許不同,其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浥輕塵也看到槐尹的反應,登時心中咯噔直跳,摸了摸自己的臉,垂眸嬌羞道:“槐大哥,我臉上有……什么嗎?”

  又抬眸沖素鶴柔聲淺笑道:“素鶴,你幫我看看?”

  素鶴輕拍其手背,道:“沒什么,別往心里去。”

  復對槐尹,道:“槐兄……”

  然不等他說完,浥輕塵搶了話頭,同時道:“素……”

  “怎么?還有其他事?”素鶴側眸,眸光突然變得深沉。

  這是浥輕塵看不懂的,但本能告訴她不要輕易試探。于是,她到嘴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是想提醒你,槐大哥等你很久,你們倆慢慢說,我去里面找小二再拿只杯子要壺酒。”

  “那就有勞了。”素鶴頷首致謝,讓她自去即可,不用管他。

  浥輕塵淺淺一笑,目光掠過兩人。只是落至槐尹時,槐尹忽覺周遭空氣突然冷冽刺骨。

  但看素鶴并無異樣,只道是自己錯覺。

  目送浥輕塵進入秋心閣,兩人也開始切入正題。

  只是,說切入正題吧。那只是說,真講,兩個人還是透著一股尷尬,誰也沒有先開口。

  槐尹是話不知從何說起,畢竟前面自己把人得罪透了。要不是菰晚風下了死令,拿碎玉人做威脅,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就范。

  腦袋落地也就是碗大的疤,死他并不怕。

  但他,不能再連累玉人。

  那丫頭……

  素鶴則是他擔心自己話說早了,傷了槐尹的自尊。他是個極要強的人,如不是為此,他們之間不至于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自己處處顧慮這點沒有挑明,便是在等他一個解釋。奈何他抹不開這層面子,連著當初共命的情義都一塊丟棄。

  這令兩人矛盾愈發深厚,無從調解。

  兩人靜默了片刻,到最后還是槐尹先開的口,理了理心緒,故作輕松坦然道:“白天的事兒,是我一時沖動,對不住。”

  素鶴見他終于開口,長舒一口氣,揚了揚嘴角,淺笑道:“無妨,你也是關心則亂,一切都是為了玉人。”

  “我……”話到一半,他卻突然說不出了,如鯁在喉,滋味很是難受:“我……唉……”

  “槐兄是怎么了?莫不是幾日不見,便要與素鶴生分了么?便是有話,也不能對我直言?”

  槐尹登時張大眸子,道:“你不怪我?我……”

  我不是和你意外相逢,至始至終我槐尹都是帶有目的性。難道,你會不明白?

  百里素鶴,我是奉命接近你的呀?哪怕陪你同生共死,那也是上有命,我不得不尊行,你懂嗎?

  素鶴垂眸,提起桌上的酒壺發現里面還有些許,給槐尹把空杯滿上,邊倒邊說:“怪槐兄什么?”

  “我……”

  “難道,要素鶴怪槐兄神女殿不該舍命相救?還是,怪槐兄為在下人皇島犯險?

  又或者說,怪你一次次助我脫難?”

  “百里素鶴,你不要自欺欺人行不行?你明知道我做的一切,其實……”

  不等他把話說完,素鶴放下酒壺輕描淡寫道:“重要嗎?”

  一句話,把正在暴怒邊緣掙扎的人說的啞口無言。

  素鶴看他那樣子,心知他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能驅使他再次靠近自己無非是菰晚風的命令。

  按下心中的惋惜不表,淡然道:“槐兄此時此刻來找我,想來也不是為了白日之事過來敘舊。

  咱們不是外人,槐兄有什么話不妨直言。但凡素鶴能做的,絕不會吝嗇。這點,大可放心。”

  槐尹到底是個直性子的人,讓他扭扭捏捏半天憋著,確實也到了他能承受的極限。

  登時豁出一切,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再不講實話,倒顯得槐某人沒見過世面。”

  素鶴不置可否,示意他但講無妨。

  然其目光不動聲色掃過秋心閣門口,算算時間只是拿壺酒和杯子,照理該出來了。

  但他并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垂眸拂袖,撣了撣身上的微塵。

  槐尹定定的看向素鶴,擲地有聲的道:“我與你,談一個合作。”

  素鶴倏然頓住,半晌才悠悠開口。

  “什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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