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二百四十九:假的
  浥輕塵莞爾一笑道:“無事,我便不能過來看你?”

  素鶴怔了一下,旋即轉身請佳人坐下,略整袍袖道:“并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浥輕塵輕輕飛了一眼,擺明了要故意刁難。

  “我……”話剛要出口,突然他又不說了。

  “怎么不說?”

  瞧素鶴這反應,儼然是不打算上鉤。弄的浥輕塵,一下子變的無趣起來。

  就在她左右為難,眼巴巴干看的時候,某人終于有了動作。

  牽著她往傍邊一坐,道:“你想聽什么?”

  話語間,有戀人間獨有的親昵卻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同。

  浥輕塵因他這份難的親昵,甜的喜上眉梢,含羞帶怯道:“想知道你同槐大哥是否重歸舊好,還想知道……咳咳,你懂的。”

  素鶴看著兩人緊握的手道:“男人的事,說開就好。

  他都開誠布公了,我沒道理揪著不放。況且,人皇島還多虧有他對你的照應。”

  浥輕塵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提及人皇島,只得悻悻的笑道:“是啊,雖說他在玉人這事上確實有過錯,然他現在找你,想來也是愿意回頭,終于知道玉人才是他此生該珍惜的人。”

  “嗯。他讓我有空替他多看看玉人,少真府他進不去,別無他法,只好找到我。”

  “這么說也是。”說罷,轉念她又道:“其實磨一磨他也好,省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素鶴看她那上火的樣子,有些癡迷,有幾分打量,似笑非笑道:“你這是說槐兄?還是在警告我?”

  “你……”浥輕塵狠狠的剜向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別開臉道:“明知故問,合著……我就不能,不能那啥嗎?”

  她說完,微微側眸,被握過的手霎時變的無處安放,芳心猶如擂鼓般。

  連帶著,一向溫婉大方的她說話越來越沒底氣。直到后來,幾乎聽不到聲音。

  素鶴望著空落落的掌心,笑著把她身體板將過來,道:“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

  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誰要你發誓了?”就那么一剎那,浥輕塵好似換了個人,嗔道:“你之為人,我豈有不知。

  說這話,你是埋汰誰?”

  聞言,素鶴看著她愣了片刻,緩了緩心神,方抬手松開她的肩頭,道:“她不是溪芫。”

  倏然,屋里靜的出奇。浥輕塵好半晌才轉過味兒,道:“什……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說罷,更是猛地起身。因為起勢太快,致使腳下不穩,人兒忽的向后倒落。

  虧的素鶴反應極快,一把將人撈到懷中,嚇得浥輕塵真真是花容失色,好似芙蓉萎地。

  白煞煞一張俏臉,惹人心疼。

  “你怎樣?”

  浥輕塵捂住心口,良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氣,道:“我沒事,就是起的太急,讓你見笑了。”

  “說什么胡話?被驚到不是你嗎,怎地反到安慰起我?

  我看呀,你定是被嚇糊涂了,你坐會兒,我去請前輩過來替你看看。”素鶴講完,作勢離開要去隔壁請人。

  “不用,真的不用。”浥輕塵迅疾如電,一把擒住素鶴手腕,急道:“我真的沒事,夜深了,別去打擾前輩。”

  頓了頓,道:“你讓我自己緩緩就好,就好。”

  對上這不安又無助的眼神,鐵石心腸也能化作繞指柔。

  素鶴輕拍其肩,安撫道:“她不是溪芫,對咱們而言不是好消息嗎?你怎地,反倒害怕?”

  “我……”浥輕塵試著去解釋,然每每觸及素鶴清冽的雙眸,總是不由自主挪開,恨自己不爭氣。

  道:“我怕真正的溪芫已經出現,而我們根本不知她在何處。更怕她再次針對你。

  你也知道,自疏星樓再到白日的人皮命案,她無一不是針對你。

  我已經失去父親,怎能……怎能……”

  “你太緊張了,證實忘憂并非溪芫,與我們而言乃是天賜良機。縱使難以測度對方藏身何處,然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是嗎?”

  “什……什么?”

  浥輕塵僵住,汗水不知道何時已經浸透內衫。一顆一顆如同圓珠,侵入肌里。

  讓她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臉色,愈發蒼白。

  “溪芫本人必定和忘憂有某種聯系,這是鐵打的事實。只要我一日還在,她若想報仇,自然就會再接近九曜樓乃至忘憂本人。

  我們,盯住忘憂一點即可。”

  有那么一瞬,浥輕塵覺得自己在素鶴眼底看到一絲亮光如流星般劃過,她很想再確認仔細。

  但素鶴的反應,讓她覺得剛剛仿佛是自己眼花,是錯覺。

  “對了,你要不要給棲圣君去封信,也好讓他老人家有所準備,也好叫眾人都提防起來。”

  浥輕塵垂眸,悄悄摸向自己的臉頰,搖頭道:“不用,早在三邪為禍之時,我已經叫棲伯伯帶領疏星樓隱世。

  現在的疏星樓,只有我一人在外。”

  素鶴眸光微轉,道:“三邪為禍?豈不是正是魔子照紅妝占領小桐流域之時?”

  浥輕塵自知失言,忙拽緊素鶴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棲伯伯是打算配合四正盟,天地堂營救小桐流域的俘虜。

  是我,是我不肯。”

  說到情急時,徑直撲進素鶴懷里,緊緊的抱住,淚水登時潸然而下,幽幽咽咽,道:“他們,是我僅存的親人。

  我不想,不想他們跟父親一樣。”

  素鶴聽罷,伸出的手環到一半,始終沒有擁住浥輕塵,任她抱,任她哭,直至淚水打濕衣襟。

  等到懷里的人沒動靜,他這才垂下眼眸去查看。

  然后才知道,人家已經傷心過度暈了過去。

  遂將人抱起,再送回房間,把人安置妥當才離開。臨走時,貼心的布了一道隔絕所有的結界。

  一切妥當后,云行雨倏然出現在他身后,道:“想聽嗎?”

  素鶴回身,一改之前的神態,正色道:“請。”

  云行雨斜眸,隨即當仁不讓先一步進入房間。素鶴在其進入后,仍是不動聲色回眸睇了眼浥輕塵的房門。

  待云某人撣衣拂袖坐好,他才返回自己房間。

  人一入,兩扇門當即自動合上。

  素鶴側眸,見屋內已是籠罩在層層疊疊的界暈之中。相對他的而言,云行雨這首露的更是高明。

  不顯山不露水,也不會驚動任何人。包括比鄰而居的缺云子,鄒寂人等。

  云行雨還是云行雨,不會因為看法有所改變就會轉移態度。愛搭不理時還是愛搭不理,總得來說要看他云某人心情。

  沖素鶴丟了個眼色,道:“坐。”

  素鶴從其言,兩人也省了人前那套虛禮,直接就事論事。

  “云兄此來,想來是有所獲?”

  “你不也一樣?如果沒有,你需要如此做?”云行雨眼觀前方,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偶爾垂個眸,也是半眼都不往他處掃。

  “云兄慧眼,但在事情弄清楚之前……還請云兄一切如舊,裝作不知道。”說罷,直直看向云行雨。

  云行雨歪頭道:“你應該清楚咱們幾個俱不是擅于隱藏之人,在這等高手面前,咱們很容易被揭穿。

  屆時,要收場怕不是易事。”

  “不慌。”

  “嗯?”

  “在她目的沒有達成之前,她不會輕易選擇翻臉。”

  “話雖如此,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你就不擔心她狗急跳墻?”

  “她能處心積慮至此,就證明她不是莽撞之輩。冒險的事,有利益,更需代價。

  云兄覺得,這筆賬她會算不明白?”

  云行雨默默頷首,心想也是。都走到這步,沒道理因小而夭折。

  擱他,他也不會容許自己犯這樣的錯。

  過了片刻,道:“那你接下來有什么計劃,總不能咱們一直演下去?要知道假的終究是假的,演的再好也不是真。”

  “這事不急,先說云兄此行有何獲益?”有些事欲速則不達,因為浥輕塵,他不得不格外小心謹慎。

  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一切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害了她。

  他始終相信當初的她,是她。然而,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她的體內何時住著另一個她。

  也是“她”急于表明自己不是只顧沉迷情愛,給疏星樓去信。而信上的內容好巧不巧阻止了棲圣君對照紅妝的討伐,致使四正盟、天地堂孤立無援,

  縱有一個墨如淵,豈是魔子對手?況且照紅妝手下的花中影、雨酥兒尤為難纏。

  且魔界兵多將廣,“她”這一封信幾乎要了眾人的命。

  四正盟、天地堂不可能束手就死,那死的只能是被抓的俘虜。

  雙方鏊戰幾天,總是敗多勝少。

  再這么下去,扈西河、蕭老四他們撐不了太久。

  可以說因“她”這一時的心急,終于讓素鶴、云行雨將過去的蛛絲馬跡串聯起來,從而才有了這場局。

  試探忘憂是真,試探“她”亦是真。

  至于此回能如此順利,還得多虧李化千。若無他居心不良,想要禍水東引。就無法順利逼出菰晚風十八暗衛,更無法就此困住青蚨。

  從而逼得“她”露出馬腳,證實他們的猜測。

  只是顧忌到真正浥輕塵的安危,不得不先將所有都按下。

  云行雨道:“你和槐尹離開后,“她”將秋心閣小二制住打暈并藏在柜臺后,怕在你們面前露出狐貍尾巴,所以“她”沒有親自前往菰家救人。

  而是發了一道訊息出去,然后自己和自己對了一段話,也就是你二人在外面聽的那段。

  內容什么,就不做贅述。

  不過云某倒是挺佩服“她”之口技,當真模仿的惟妙惟肖。”

  素鶴聞言,吐出一口濁息,苦笑道:“都什么時候,云兄還有心思開這等玩笑。

  此事,缺前輩知道嗎?”

  “我沒和他說,但你真覺得缺老頭有他表現的好糊弄?那老頭啊,哼……門清兒。

  不說,那是因為擔心你遭不住。”說罷,斜靠在幾上。

  若非你情關難過,他又何必擔心自己枉作小人?

  素鶴低頭沉思,片刻后道:“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云兄,不知可否?”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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