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三百六十四章:稍作安排
  古明德怒而轉身,道:“那許仙友此話的意義何在?

  不曉得邪人的弱點就罷了,如今知道還不用,是要等著他傷好把咱們一個個都殺掉嗎?”

  “這……”許久吟沒料到他火氣會這么大,找神沇求助,結果人家高坐神臺不打算接話茬。

  遂眸光微轉,投向素鶴。

  趕緊的,這廝自從明白自己是遭人算計害死行巖蹤等人后,就沒冷靜過。

  起初以為他是跑出來冷靜,沒想到是跑這邊偷聽。

  說到這里,便不得不問問。你倆誰也不差,怎么就讓他偷聽成功?

  神沇折扇半遮半掩,又不是吾什么人,干吾甚事?

  ……

  那你呢?

  這話,明顯是向著素鶴?

  素鶴抬眸,事無不可對人言。古仙友有其知情權,且要斷定常帶子是否有傷,確實需要其幫忙佐證。

  許久吟只覺頭疼,講的輕巧,現在怎么辦呢?

  他如今是一門心思全被恨火吞噬,根本聽不進任何勸告。

  “古仙友?”

  古明德橫眉怒對,道:“勸的話就不必再說,我只問一句話,這機會要是不要,人除是不除?”

  素鶴斂了眉,眸光落在碎片上,道:“素鶴并非相勸。”

  “那你做什么?”

  聞言,素鶴突然抬眸看向他,也看的他心內咯噔狂跳。

  道:“機會不是只有除他一條路,換一種也可以。”

  “什么?”

  “不滅之燼下落不明,倘若常帶子真有暗傷需它醫治?那么,他定然不會輕易放棄。

  如此,我等可著人先行尋找此寶,趕在邪人之前將此物找回。

  如今,即便對上常帶子,勝算豈不更大些?”

  古明德陷入沉思,望了望許久吟,又看看他和神沇。

  一時間,寡言少語。

  素鶴又道:“且古仙友忽略了至極重要的一點。”

  “什么?”他會有什么疏忽?

  “你要找常帶子報仇,那你可知他們現今落腳點在哪兒?其落腳點是一處,還是有幾處?

  然不論一處或幾處,你我皆無從知曉。

  若要對付這人,我等是不是該先找出其藏身之所?”

  “可……茫茫天地,你我要去哪里尋?”等咱們找到,黃花菜也該涼了。

  “這便是許兄喚你不要沖動的原因,欲海天自邪人出世以來,皆是動蕩不安。其一直藏與暗處,我等始終陷與被動挨打的局面。

  如果要除掉一個乃至所有,首要的便是要知曉其大本營藏在何處?

  否則,咱們不過是自投羅網。”

  “依你之意,這事要怎么辦?”

  “找人先找不滅之燼的下落,有了它不說有一半的勝算,至少有談判的籌碼。”

  “找誰?”

  “我看許兄和小云姑娘就不錯,背靠九曜樓作依托,找起來會相對省時省力。”

  “那我呢?”

  “行掌門剛剛故去,古仙友何不趁此時歇息,與掌門設牌位祭祀,如此也算全了你與他一場緣分。”

  聞言,古明德態度終于有了松軟,道:“可這非古某山野所在,如何設祭?”

  話音方落,一枝春在小云的攙扶下款款而入,走到一旁坐下道:“此事不難,我讓小云吩咐下去即可。

  倒是你,可是真想清楚自己該做什么?”

  “夫人此話何意?”古明德抬眸道。

  一枝春拍拍小云的手背,讓她去把素鶴幾上碎片收拾干凈,然后再換套新茶具。

  然后抓起果盤的瓜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閑嗑,道:“你欲替恩師報仇,本夫人不攔著。

  但你也別忘了,我之前就講過,我希望這點信任咱們是有的,不要重蹈覆轍。

  對吧,夫人我是不是說過這話?”

  古明德聞言,面色頓時一陣赤紅。

  拱手道:“明德慚愧。”

  “你也不用和我慚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殺師等同滅父的仇我們都理解。

  只不過一是一二是二,該說的咱們得丑話說前頭。”

  “夫人請講。”

  “不滅之燼的下落,我會安排人去找。這幾天你們就給我好好待在樓內修養,有些事我沒辦法給你們透露太多。

  欲海天將來是何走向,我等不會過多干涉。

  將來如何,全看你們的造化。

  身為解印人,我希望你有這個覺悟。”你不是為了個人而活,而是身系萬千性命。

  “明德明白。”

  “明白就好,但我更希望這不是空口白話。”說罷,剛好小云托了一套新茶具過來,道:“小云。”

  “夫人有何吩咐?”小云經過古明德時瞥了眼,頓時心下明鏡似的。

  放下茶具,開始給大伙兒重新沏茶。

  “稍后你找人給行掌門做個牌位,然后取些香燭紙錢給送到他房里,省的這小子定不下心。”

  “是。”

  說罷,她給每位都上了一杯茶,順帶把碎片收走。

  及至素鶴身邊欲言又止,她知道寅的死對他很重要。可他現在醒了,似乎全然忘了當時的異樣。

  他是如此,倒叫自己不好發話。

  素鶴垂眸,只是平靜的道了聲謝謝:“有勞。”

  然后,同一枝春作禮道:“稍后我想離開一趟,還請夫人應允。”

  小云心頭乍凜,是為了那件事么?

  “理由?”一枝春繼續嗑她的瓜子,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么干。

  “素鶴乃是非之人,不宜久留。”

  “這話說的,本夫人像怕事的?

  “非也。”

  “那是什么?”說著,她連殼帶肉一塊吐在碟中。

  “是不必要惹上無謂的麻煩。”

  一枝春還想說什么,結果讓旁邊的神沇截住話頭,道:早該有此自知之明。”

  “喂?”一聽這話,一枝春不干了。

  憑什么她的客人,他給臉子還兼趕人?

  神沇沒有理會,只拿眸子睇到:“還不去?”

  素鶴起身作禮,拱手道:“請。”

  說罷,頭也不回走了。

  許久吟看罷,摸了摸鼻子一溜煙跑出來,追上道:“他就那德性,你別往心上去。”

  “我知道。”

  “你知道?”你們攏共才見了幾面,你知不知道這貨平時有陰陽怪氣多不近人情?

  “回吧。”

  “回什么?你還沒說你怎么了?到底想干嘛?我要猜的沒錯,什么是非人只是你離開的借口,說吧,你的目的,你的心事?”

  別和我扯大道理,我不聽,也不想聽。你要覺得咱們還算可交,就給我捅個實話。

  “我沒事。”素鶴嘆息,看了看兩遭的綠樹成蔭,雖此處少有人來人往,卻不是個談話的所在。瞥見遠處的湖泊,道:“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成。”

  兩人來到湖邊,許久吟曉得是問不出別的,便當先開口道:“你是不是對邪人藏身之所有頭緒?”

  “呵,果然什么都瞞不過許兄。”

  “甭和許某來這套,找不滅之燼的事兒你找別人辦去。

  你這差事,我要加入。”

  素鶴覷眼水中,水浪浮浮沉沉。

  道:“許兄是從那里來的吧?”

  許久吟聞言,登時僵在原地,顧左右而言他,道:“什么這里那里,許某聽不懂。”

  “明人面不說暗話,許兄又何必故作隱瞞?”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許兄身為解印人,就該知曉以何為重。”說罷,他眸光倏然投向許久吟。

  嚇得許久吟當場一個咯噔,頗不自在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從許兄出現在御魂門,你我初次合作,我便心中有數。”

  “那你一直不說,干嘛拖到今天又說?”害他好沒自在。

  “許兄不也一開始就知曉素鶴是假的么?”

  “我……”

  “和許兄說這些并無別的意思,古仙友為人侍師極孝,九曜樓能留住他一時半刻留不住長久。

  時間久了,其必會想方設法出樓為行掌門和宗門報仇。

  與其讓他出去落單,不如由你和小云姑娘明面作陪。即便途中不小心續上邪人,合你三人之力當能脫身。”

  許久吟雙手叉腰,有些頭疼,道:“可你該知道找邪人老穴遠比這風險更高,且古明德身邊可以安排其他人。”

  “找他們藏身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多目標大,反而不為美。”

  “你的意思是……故意把找不滅之燼放明面吸引他們的目光?”

  素鶴回眸,道:“有你們在明牽制,我在暗處才更方便。

  故古仙友,有勞許兄多擔待。”

  “為何急著這么辦?”雖說這樣解釋的過去,但他不相信事情有如此簡單。

  倘若有這般片面,神沇何故做這臺階?

  那廝不是個熱心熱肺愛管閑事的,既然管了便肯定有緣由在里面。

  素鶴嘆了口氣,道:“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不風師兄雖以自我了斷的方式盡最大可能削弱封印打開的后果,然八風島封印這么長時間,只要有一個從里面走出來,其修為都有可能是頂尖之輩。

  而我等現在可用又能抗橫的,寥寥無幾。”

  重要的是,你別忘了魔后早先回歸魔界,選在此時此刻回歸,其用心不言而喻。

  所以,你我需得抓緊時間。

  邪人藏身這邊,能削弱一分便要想法子削去兩分,絕不可留他半分以養神。

  一聽這話,許久吟也不吭聲了。

  他從那里出來,當然知曉素鶴這話是什么含義。

  睇著湖面,道:“就這些了嗎?”

  就沒有別的?什么不得已?有人拿蒼生大義說事之類?

  “余下的,想來夫人那邊會有定奪。時候不早,告辭了。”

  許久吟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突然也是一聲長嘆,踩著地上一枚石子碾成粉后,便吐了口長氣回到小院。

  遠遠的就聽見一枝春炸毛的聲音,以及古明德滿臉為難的從里面走出來。

  “怎么回事?”

  古明德沒遇這陣仗,面紅耳熱道:“你自己聽。”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枝春拍桌子吼道:“姑奶奶我好吃好喝供著你,你憑什么趕他走?你不曉得,他是姑奶奶的貴客?”

  “你的貴客不是只有破郎中?什么時候阿貓阿狗也能當貴客?

  那你的貴客,是不是太廉價?

  吾建議,你有必要反省一下。”

  “啊呸,老娘的貴客要你指手畫腳?”

  “沒辦法,有人離開的久了眼睛也不好使,吾少不得管一管。

  省的有人被賣了,還死心塌地給人賣命。

  吾勸你,還是早早遣散眾人隨吾離開。”

  “閉嘴,說我就說我,再捎帶私貨我跟你沒完。

  先生是完美的,不可褻瀆的。

  你,一邊去。”

  “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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