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四百二十四章:沒有解藥
  “弦不樾”出了梅塢眾人已是各自離散,只有昱王和穆王還在外頭候著。

  看到他們兩個,有那么一刻他不知道是自己扮演的太成功還是他倆太蠢?都是一個爹生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昱王和穆王被他看的心里沒底,尤其剛才還為楊允求情,昱王擔心這是要找自己秋后算賬。

  一顆心,早就吊到嗓子眼。

  “弦不樾”道:“人都走了?”

  昱王穆王點頭,又趕忙搖頭。只覺得這樣的父王看起來好可怕,更甚者有一點陌生,這讓他們瞬間變的不安。

  “弦不樾”道:“怕孤了?”

  昱王解釋道:“不是,是少見父王如此大動肝火,有點……有點回不過神。”

  “弦不樾”聞言挪開視線,掠過瑞錦宮的士兵,道:“把人都撤了吧。”

  “撤了?”穆王驚訝道,不是說要緝拿老大老四,這人沒留下怎么先撤士兵,萬一老四再殺回來怎么辦?

  “弦不樾”斜眸:“人已經被帶走,你覺得他還會來自投羅網嗎?”

  這……穆王遲疑了,照自己肯定不會。但是老四從來就不安牌里出牌,誰知道他會不會跑回來?

  再者,小心無大錯。

  您身上,可還掛著老大留的傷。

  這是老大的寢宮,意義不同。

  “弦不樾”道:“處理好事情,到靈婺園一趟。”

  說完,當先走了,留下兄弟兩個面面相覷。

  昱王道:“怎么辦?”

  穆王袖手與背,歪著頭沉默了一會兒,道:“還能怎么辦?就那么辦唄,左右他是老子,咱們還能跟他擰著干?”

  昱王瞪大了眼睛,道:“老三,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話的?”

  穆王翻了個白眼,沒脾氣推了他一把,道:“廢什么話,趕緊把事辦咯。

  辦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今天能對老大老四起殺心,你就算定他不會對咱們兩個動手?還信他畫葫蘆呢?說什么日后太子之位必在你我?”

  昱王霎時沉默,不可否認當初這話自己心動了。

  然,老三的話亦是句句在理。

  猶豫的說:“不至于吧?”

  穆王道:“你我非長非嫡,不上不下,能力比起老大老四實在不值一哂,你說他圖我們什么?

  圖咱倆,聽話?”

  這世上要找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找聽話的人難嗎?

  昱王橫了他一眼,暗道說話咋就那么難聽?就不能有話好好說,跟吃了炮仗似的。

  我跟你是兄弟,又不是仇人。

  搞得我剛活泛的心,沒蹦噠兩下又死了。

  穆王懶得搭理,三下兩下便將瑞錦宮的士兵撤的一干二凈。誠如他所說,人都走了,再守個什么勁兒。

  昱王唏噓的嘆了口氣,隨后兄弟兩個關上瑞錦宮的宮門走了。

  隨著吱呀一聲,徹底合上了里面和外面的世界。

  周乙自角落走出,萬萬沒想到了自己只是離開一會兒,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更沒想到殿下捅上了主上,主上要殺殿下,危機時刻居然是四殿下趕來搭救。

  他靠在柱子上漸漸滑落,恍惚間期望這是一場夢。

  夢醒了,所有都回到從前。

  然現實就是現實,哪里容許人去逃避?

  抹去臉上滴落的濕潤,打起精神搶身奔入梅塢,再由梅塢的暗道出離王宮,他得去找殿下。

  另一頭弦歌月與陳留因為勇王去哪里療傷起了爭執,弦歌月堅持送回東門營帳,那里有老大的人,信得過。

  陳留卻說東門離此太遠,以勇王現在的情況經不起顛簸,還是去他的撫靈閣好。

  弦歌月覺得撫靈閣是死人待的地方,老大還沒死就抬進去不吉利,說什么也不可能答應。

  正爭吵著,槐尹趕到。

  氣氛頓時微妙,不過很快就被趕來的素鶴與扈西河打破。

  弦歌月語氣不善,嗆聲道:“百里素鶴,你來的正好,你說老大放哪里救治比較好?”

  素鶴粗略一眼,大抵曉得什么情況。

  道:“以地理而言,撫靈閣確有優勢。”

  陳留聽罷,甚是得意。

  然素鶴接下來話鋒一轉,使得他臉黑如墨說不出半個字。

  素鶴道:“然,撫靈閣地理特殊,與勇王傷勢有害無益,不如送歸東門,另外也有御醫幫忙照看。

  人手方面,不至于慌亂。”

  弦歌月道:“算你識相。”

  又對缺云子喝道:“還等什么?”

  缺云子看向素鶴,見他點頭,便二話不說與楊允一起背著勇王先走,

  素鶴看他們那劍拔弩張的樣子,上前勸道:“有什么話,等大殿下醒了再說。目前百里流年先走,菰晚風居后。

  我們很難斷定前途是否有埋伏后方有追兵,而今要做的是盡快找到地方給大殿下處理傷勢和解毒。”

  陳留面有怒色,道:“既知殿下有傷在身急需解毒,就合該知曉殿下的身體在經不起任何奔波。”

  素鶴心眼如明鏡,只道:“驗師所說不差,然兩害相衡取其輕。

  目下,我們只能賭一賭。”

  “你……”牙尖嘴利。

  比起這邊的爭執,槐尹倒顯現出幾分焦急。

  打斷陳留的再發問,道:“要我看既然已經決定好去哪里,我們就去看一看。萬一他們遇上什么情況,咱們也好幫得上忙。”

  弦歌月冷哼一聲,已是掠去數十里地。

  素鶴對陳留道:“驗師覺得如何?”

  陳留喚上災畬,道:“我那撫靈閣離此甚近,公子若有心大可將情況寫信命人送來。

  請!”

  送走主仆二人,素鶴嘆了一聲,轉頭喚扈西河、槐尹。

  回到東門,行至主帥營帳。

  遠遠就看見士兵都忙碌了起來,進進出出,一盆盆的熱水進去,一盆盆血水出來,卻好像怎么也洗不凈,弄不完。

  而弦歌月靠在門口,望著蒼天出神。

  直到他們逼近,他也沒看一眼。

  素鶴揭簾,槐尹欲入。

  豈料被素鶴攔下,登時不解道:“什么意思?”

  素鶴道:“有勞槐兄受累,在等候護我等安危。”

  槐尹眸光霎時暗斂,道:“你是指?”

  素鶴道:“四殿下心事重重,我等倘若無人留守,危機降臨,誰來示警?”

  槐尹聽了后,似笑非笑,好似釋懷一般道:“道是如此,我還以為你覺得我有異心在懷疑我?”

  素鶴聞言,垂眸含笑:“槐兄說笑了。”

  然后對扈西河道:“稍后,還請費心。”

  扈西河頷首作禮,禮畢而入。

  槐尹道:“你也去吧,這里交我即可。拼著一死,我也不會叫人進去壞了你的要事。”

  素鶴道:“多謝!”

  隨即也進入營帳,只剩下門口兩人個有所思。

  素鶴一進到里面,就見御醫拼命給勇王施法,缺云子捧著滿是鮮血的雙手走來。

  頓時,蹙眉道:“怎么,止不住嗎?”

  缺云子道:“你來的正好,老頭子我能試的法子都試了,但他這毒古怪刁鉆的緊。

  咱們越治血就流的越多,再不加以干涉不需要別人動手,這人光流血也自己沒了。

  可是不治,馬上就劇毒入心爆體之危。

  治了,這腿怕是又要保不住。”

  總之,怎樣都難。

  素鶴轉眸同扈西河道:“扈盟主,你來看看。”

  術業有專攻,咱們都不擅此道還需一位懂行的來說道。

  扈西頭心下感激,謝素鶴對他的這份信任。毫不猶豫的說,這讓他很是動容,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上去號脈又檢查了一番,御醫趕緊起身讓開位置。

  但見他不多時眉頭蹙緊,令缺云子和御醫頃刻間緊張無比,巴巴的跑上前問到:“怎么?連你也治不了?”

  你不是毒門出身的,怎么這世間還能你不能解的毒?

  扈西河被其問的無地自容,羞愧的道:“扈某學藝不精,失禮了。”

  說罷,松開手指靜靜地退立一旁。

  缺云子還要分說,被素鶴截住話頭,道:“我知道此毒不易解,你看看此物能否有用?”

  “這是?”扈西河瞧見他掌心的五顆丹藥,被驚得無法形容。

  明明自己當時也在,他是什么時候弄到的?

  須知這藥固然不能解開毒性,但卻可以延時五天。有這五天,他們就可以靜下心來找出解毒的方法。

  雖然不一定能成功,然而多了五天時間,結果就大大的不同。

  素鶴睇眼勇王,道:“此是菰晚風所贈,我想應該用得上。”

  至此,扈西河突然懂了菰晚風那句贈你五天是什么意思,一把抓過丹藥。

  斬釘截鐵道:“當然可以用,沒有比它更好用的。”

  隨后讓御醫端了一杯水,丟了其中一粒溶與水中。

  待其全部溶解,他放在鼻尖聞了聞,又嘗了一小口,最后才讓素鶴幫忙把人扶起,小心的給勇王喂了下去。

  果然,這藥一下肚。

  便亦肉眼可見的速度止住流血,原本蔓延的毒素瞬息被阻在心房之外。剩下的,就是先處理好腿傷即可。

  素鶴松了一口氣,把人放下躺好,再對扈西河道:“你嘗出了什么?”

  扈西河讓他借一步說話,讓缺云子和御醫先過來給勇王處理。

  素鶴一一答應,與他行至一旁道:“出什么事了?”

  扈西河攤開掌心,取其中一粒丹藥捏與指尖,道:“此藥能暫時壓制毒性不假,然五天以后若找不出解藥,它便是索命閻王,立時斃命。”

  素鶴當下面色凝重,道:“那你?”

  扈西河道:“我沒事,雖然我解不了它,它也傷不到我。”

  素鶴這才放下心,道:“那就好,解藥的事我來想辦法?”

  扈西河挑眉,想什么辦法?

  找菰晚風討取,找葉谷清風?

  一個不可能給,一個根本找不到人?

  素鶴讓他不想多想,轉而問到:“方才那人,可是打傷勇王的人?”

  扈西河道:“觀勇王左肩那一掌,應是無疑。”

  他想了想,還是脫口道:“我等到來之時,你等皆在屋內,這么多人怎就護不住一個勇王?”

  以你之能為,不該啊?

  素鶴回眸,道:“事出突然,我感受到你們靠近便起身相迎。

  正要開門之際,他突然出現。四殿下正在給勇王療傷,槐尹與之較遠,唯有楊允勉強與之過了數招。

  待我回救,他已破窗而出。

  勇王情形不妙,是故不追。”

  扈西河聽罷,只道如此。

  隨即,二者目光同時落在勇王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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