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五百四十八章:所謂何來
  浥輕塵看了眼眾志成城的眾人,還是婉言謝絕。

  道:“這不過是疏星樓與百里素鶴的個人恩怨,諸位實在不必趟這趟渾水。萬一有個好歹,輕塵就是百死莫贖。”

  眾人哪里聽得進她這番話,越是婉拒越要上前。越是不答應,越要堅決前往。

  明明是浥輕塵有意引這班人前去阻殺休門,去當試探休門的探路石子。結果卻變成她是個好人,舍小愛為大愛,不愿意連累大伙兒。

  高喊到:“浥樓主此話差矣,這不只是您和百里素鶴的恩怨,也是欲海天的事。這小子把欲海天攪了個天翻地覆,浥樓主就是不說,我等也不會與他罷休。”

  “對。”

  “對……”

  就在眾人嚷嚷的時候,小二擠到了中間,手上的抹布直接甩到肩上,腆著一臉笑,攤開掌心環顧道:“諸位仙長,麻煩先賬結了。

  蔽店小本生意,還望仙長們多多擔待。”

  眾人頓時被他鬧了個大紅臉,什么意思?說的他們想吃白食一樣,他們是去主持公道,又不是不回,還差了你那幾兩碎銀?

  你丫的,到底有沒有眼色?

  平日里,差個幾兩不都沒事?

  怎么今兒就不行?

  你小子當著浥樓主的面兒這么干,該不會是想自己獻殷勤故意然讓我等為難吧?

  小二久在這種場合打交道,一眼就知啥意思。忙笑嘻嘻的拱手賠禮,討好道:“諸位,諸位,不是小的沒眼色,小的也知道諸位仙長都是干大事的,個個都是這個。”

  說著,自豪的比了個大拇哥兒。

  扭頭道:“可是,小的人微言輕,端人碗受人管,吃了人家的飯就得把事做好不是。

  職責所在,還請仙長們多多包涵。”

  眾人被他那么一說,更下不來臺。

  一個個脹紅了臉,欲言又止,紛紛僵在那里。

  浥輕塵見狀,噗嗤笑出聲。

  美人發笑,男人們就更加的無地自容。

  輸什么都可以,但不能在美人面前丟了份。

  就他們要開口時,浥輕塵取了一袋金珠給小二,道:“夠了么?”

  小二受寵若驚,慌忙捧在手心:“夠了夠了,我們小本生意用不了這么多。”

  打開袋子,金燦燦的奪目入眼。

  撿了幾顆就要還回去,卻給浥輕塵擋了回來,道:“多的就留下,下次諸位仙友來此就當是輕塵請客了。”

  “是。”小二聽話的將金珠收好,賠笑著離開。

  而他一走,浥輕塵轉頭也領著眾人。

  他把錢交給掌柜,掌柜扒拉著算珠懶懶抬了一眼,道:“去把那些沒命回來用過的碗筷都丟了,別留著給下桌的客人用,晦氣。”

  說罷,抓起袋子掂了掂,然后一把丟到身后的箱子不管。

  小二湊上前,又回頭看了看門口,街道上已然看不清那幫人的影子,沖掌柜的賤兮兮問到:“掌柜的,你為什么說他們是沒命回來的呀?

  不怕他們聽到,事后回來撕了你嘴巴么?”

  擺明了,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掌柜的剜了他一眼,睇眼身后的裝金珠的箱子,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你當這是那么好拿的?”

  “什么意思?”

  “這叫買命錢。

  一次性給足,便沒有下次。

  他們是去做什么?”

  小二想了想:“好像說云行雨找宗門搬了救兵,這會子去兩邊怕是要杠上。”

  掌柜的冷哼哼的笑了,撥著算珠算了數,順手拿起筆桿記上,抬眼道:“懂了么?”

  小二搖頭,他不是很懂這些人與宗門。

  道:“不懂。”

  掌柜的見狀,懶得同他解釋。

  只催促道:“照我的話去做,去把那些東西都丟了。”

  “哦。”

  小二有氣無力的應了聲,然后就去后廚提了兩個木桶出來。一個裝食物,一個裝碗筷,乒呤乓啷開始大掃蕩。

  而隨浥輕塵離開的眾人,沿途呼朋喚友,陸陸續續又壯大了隊伍。

  都知道不好出城,所以都被浥輕塵放進了四象琵琶。

  然后她抱著琵琶,趁著無人之時堂而皇之出了城。

  那護城結界擋別人可以,擋她不行。

  而她能過不能破,破則會引起素還注意。她還不想那么早和他碰面,是故暫時只能便宜他。

  來到青蚨信上所指定的地方,放出眾人,叫他們藏好等她信號。

  此地距王城足夠遠,又兼人跡罕至,實在是個辦事的好地方。

  等了約摸半盞茶,青蚨與休門果然如期而至。

  霎時素手撥琴弦,天地風云變。

  驚雷紫電,徹響十方。

  風過,徐徐抬眸道:“諸位,此路不通。”

  青蚨厲聲道:“不通如何?通又如何?”

  “不通則不通,通則達黃泉。”

  “好大的口氣。”

  “嘖嘖嘖,在下不止口氣大,脾氣還不小。”

  回眸間,絮絮彈。

  道:“各位都看了吧?堂堂休門與邪魔為伍,豈是名門正派所為。”

  話音剛落,事先藏匿的眾人紛紛現身。

  這里面就那個滿嘴兄弟的小伙子,看到青蚨,血氣就直往腦門沖,指著青使大罵道:“魔女,我且問你,那是什么狗屁照紅妝是不是真和百里素鶴有一腿?”

  青蚨曲指就給了他一道劍氣,生生把他的舌頭攪了個稀碎,末了一道掌風迎面,迫使其不得不咽下自己的血肉。

  手段之殘忍,登時把所有人嚇得臉色發白,個個沒有人色。

  “嘴巴不干凈,本姑娘就替你好好洗洗。再有誰敢出言不諱,哼,這就是前車之鑒。”

  那小伙子又驚又怕,可是此時滿口血污,嗚嗚嗚的指著自己叫個不停。

  魔女,魔女,她這么做肯定是心虛了,百里素鶴和照紅妝定然有一腿。

  不然為什么這么做,不就是怕我說出真相。

  但現在一行人都被青蚨的手段鎮住,哪個有心思管他說什么。再說百里素鶴和照紅妝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天傳出來,目下所有人需要的是一個發泄的理由。

  管他真的假的,并不重要。

  他執著于真假又想表達什么?或者說他想證明什么?證明他是對的,還是證明他們都是錯的?

  說白了,他們不在乎素鶴是真勾結魔界還是假勾結。

  但他們話說出去了,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他們不想證明什么,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然后堅定的走下去。

  如果一直去求證,印證固然好。可萬一事情到最后,有反轉呢?

  到那時怎么辦?

  所以,有的事情說了一遍兩遍就好。多了,就沒有意思。

  他不多嘴多舌,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弄得他們兩軍對峙先輸半截,白白給對面長威風。

  絡腮胡子惡狠狠瞪道:“就你小子話多,再禍亂大家軍心,小心老子先摘了你的狗頭。”

  他奶奶的,惹誰不好去惹個母夜叉。

  湊到浥輕塵身邊,恭恭敬敬到:“浥樓主,現在怎么辦?

  這娘們高兄弟太多,有點難辦吶?”

  浥輕塵眉目微轉,淡然無比。

  琴弦一勾,霎時氣刃破空,朝著青蚨疾馳如箭,唰的就對方臉上留下道口子,鮮血登時汩汩涌出。

  好好一個美人,頃刻猙獰可怖。

  復道:“有我在,各位只管替天行道,懲惡除奸。”

  “那就有勞浥樓主替我等掠陣。”絡腮胡子見狀,心頭一熱,頓時膽氣油然而生。

  大步一邁,率先打響頭陣。

  眾人受其影響,也是平地生出無限豪情。酒樓的畫面猶似在眼前一般,想著自己先前豪言壯語,哪個不是奮力前沖。

  青蚨沾取臉上的一抹紅,回眸道:“諸位,我早就說了貴派弟子跟錯人,如今討債的來了。”

  說罷,就讓忘憂、林卯迎擊。

  兩人深的其中三味,自然知曉該如何給敵人迎頭一擊。于是本著雙手難敵四掌,很快就敗象漸顯。

  一邊越戰越勇,一邊狼狽不堪。

  眨眼,就把休門的人也攪和了進去。

  殺紅了眼的人,分的清誰是誰嗎?

  分不清,何況他們就是有意這么來的。

  不這么做,還不好逼對方動手。

  動手了,就由不得他們想不想。

  而休門之中,始終是兩個人是所有人無法近身的存在。

  那就是禪那和五賊。

  禪那對浥輕塵合掌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回頭是岸。”

  字字如雷,當空劈在其腳下。

  浥輕塵不躲不閃,玉指掄過琴弦有如金戈劃破錦帛,呲啦一聲忽的急轉直下,忽又自崖壁絕谷直沖九霄。

  陡然,箭雨從天而降。

  一化十,十化百。

  綻綻寒光,皆有所指。

  她淺笑如花,信信道:“我為何回頭?”

  禪那聞言,“唵”字法出。

  登時佛光普耀,箭雨化作漫天法雨。

  浥輕塵見狀,手下琴弦錚錚,剎那間將四方靈氣盡做一捻,猛地催動。

  剎那玄黃顛倒,陰陽暴、亂。

  洶涌澎湃的靈氣,滾滾亂作亂流。眨眼就把數十人絞成血沫,這其中有她帶來的人也有休門的弟子。

  道:“大師,您說這是我殺的還是您殺的?”

  “恕老衲愚鈍,施主何苦咄咄逼人?”

  “逼人?

  老和尚,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配我浥輕塵出手,我若出手可見你也是不凡。”

  “那以施主之言,究系何者所害?”

  “大師豈不聞,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老和尚,少來這套。”

  “好的,那施主究竟所謂何來?”

  “當然,是問你一件事。”

  “何事?”

  “解印人。”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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