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六百六十章:都是自己人
  鄂華望著其消失的地方,佇立良久。

  最后,飄飄蕩蕩來到災畬床前。

  他不知道大人此去要多久,但能做的就是守好他。

  幾曾想過,他們會是這般局面。

  而陳留離開撫靈閣后,便徑直找到九曜樓。一枝春對他的到來,意外也不意外,只是囑咐丫鬟們先招呼好,不要怠慢了。

  丫鬟們,自是無有不從。

  裊裊婷婷的相攜離開,屋里就只剩下幾人。小云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某人不放心,堅持什么都不讓她碰。

  至于半邊梅,某人現在想想還時不時惱火。

  半邊梅看她那樣子,知其大抵要翻舊賬,連忙撇清道:“此次不干我的事,我沒讓她這么干。”

  “但你是知情的,為何不阻攔?”

  瞞而不報,老娘看你分明是有心。

  聞言,半邊梅大呼冤枉。

  看向小云,垂下眼簾。

  道:“梅某向來只聽你的。”

  “那上次,上上次怎么說?”

  “這嘛,你應該另外找個人問。”

  那人,你知的,不是我。

  一枝春微怔,旋即回神。

  擼起袖子就要干架,他奶奶的自從某個為老不尊的多管閑事后,她就諸事不順,處處倒霉。

  做啥啥不行,干什么什么有人管。

  現在一個二個,都要騎到她頭上造反。

  小云忙把人拉住,好說歹說的把人哄住,柔聲道:“這事都是奴婢一人所為,您要責罰,罰我就好了。”

  說罷俏生生伸出白嫩的柔荑,讓其責打。

  一枝春哪里舍得,頓時恨不得掐死這妮子。自己操心勞神的都是為了誰?她倒好,吃起自己的笑話。

  抬手,便作勢就要打。

  而小云見她如此,則是忍不住笑出聲,緊牽著手。

  討好道:“奴婢真沒事,不是有把握,也不會冒險這么做。”

  一枝春氣的腦仁疼,沒好氣的抽出自己的藕臂。

  明是心軟了,偏要口是心非的拗著。

  道:“那林卯過去能攪起小波小浪,可見也有幾分能耐。

  你如何就能保證,沒有露出馬腳。”

  小云聽罷,垂眸一瞥,淡淡的指向半邊梅。

  捂著嘴偷樂,脫口卻是男子之聲。

  “奴婢,是用他的聲音。”

  嗯,還借了他老梅的暗香。

  所以,林卯就算想破腦袋,他也不會知道事情我做的。而半邊梅從來不在人前走動,知道他的人也少。

  他就算懷疑,也不會想到咱們頭上。

  “就你聰明。”

  這話惹得一枝春嗔了她一眼,扭身腰肢款款的回到案前。

  拿起賬本,開始算賬。

  一邊核對賬目,一邊眉眼懶抬,道:“陳留會來,必是你的話起了作用。

  林卯怕死,所以找來他合作。

  然則陳留想是沒有答應,另外估摸著小東西情況有點棘手,所以他才找了過來。”

  說罷,瞥了眼半邊梅,道:“你去東門把缺云子找過來,那老小子治傷還是有一套。

  如果人不在東門,你往小周莊和秋心閣走一趟,他大抵會在這兩處地方。”

  半邊梅頷首,掃了眼小云后便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門。

  小云有些心虛,且不好意思。

  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悄悄挺直身板。她也不是故意的,但是誰讓他倆身形相似,不用他的那不是可惜?

  一枝春抬眸,狠狠地剜了她一記。

  這會兒知道不好意思了,早干嘛去了?

  道:“林卯那邊,你怎么看?”

  說著,算珠被撥的噼啪作響。

  小云想想,踱步沉吟。

  道:“依奴婢淺見,林卯也是對浥輕塵起了疑心。他知道浥輕塵可能會是照紅妝的人,但不知道兩人是如此關系。

  更不知道,原本死去的人如今還好好活著。

  這幾個,無論是誰最后都是要他死。以他的個性,肯定不會坐以待斃。陳留不答應,他之后定然會找上箕鴀加深合作,將原本的關系夯實。”

  欲海天能人不乏,但能讓他靠又愿意給他靠的并不多。目下而言,箕鴀背后的代表勢力,會是他最理想的選擇。

  一枝春瞅了眼算盤上的數,提起朱筆在賬本上做好批注,道:“話雖如此,但你沒有告訴他太多吧?”

  小云看她忙忙碌碌,很是心疼。

  將涼了的茶,重新換上熱的。

  “奴婢有分寸。”

  聞言,其筆驟頓。

  道:“既如此,你去告訴陳留,就說夫人我一會兒就到。”

  “是。”小云作禮,從其言。

  而等到這房里走的差不多時,一枝春才驚覺身邊是如此安靜。

  安靜到,讓人有幾分不適應。

  這是不該的,像他們這種人,早就習慣了與寂寞為伍。

  又怎會被攪的不安寧?

  這事,她思來想去還是和素鶴有關。

  憑她窮盡九曜樓的手段也探不出半點消息,就知道這事情不會簡單。

  雖然,她大抵也能猜出這小子要做什么。

  嘆了一口氣,將賬本合攏放好。

  賬是算不下去了,還是先看看陳留那邊的情況。

  于是行行止止,止止行行。

  左轉右拐,再穿過幾重花樓。

  一路三分青煙籠眉梢,四分憂愁掛鬢角。

  及至門口,才整起精神。

  端的是笑顏如花,風情萬種。

  陳留起身作禮,卻被她抬手遙遙制止。

  人沒到,聲先到。

  “你與仇老相識,與我便份屬平輩。過去就算了,現在開始就不要講那些虛禮。”

  頓了頓,經過他身邊時,又微側脖頸。

  “說來,你不在撫靈閣待著來此做甚?”

  陳留見之,上前分說。

  “求夫人施以援手。”

  “哦?”

  “災畬受水火牢籠又兼為救鄂華心神受損,如今高熱反復,傷情一時一樣,前腳堪堪見好,后腳內里幾無完肉。

  故斗膽前來,望夫人廣施慈恩,救他一救。”

  一枝春聽罷,擺手讓其坐下。

  又叫丫鬟們下去,且在門外守著,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舉手之勞罷了。他受風五娘一擊,有此癥狀實乃正常。

  只不過他年小根基薄弱,若無醫治挨不過三天,便會化作一捧血水。”

  說罷,讓丫鬟再添茶水。

  道:“這事你且寬心,缺云子那邊我已經讓人去請了,暫且在此稍待片刻。”

  陳留一聽這話,那紛亂的心才算靠了岸,拱手便是深深的一禮。

  道:“多謝!”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丫鬟的話:“夫人,有客求見。”

  一枝春眉頭微蹙,看向小云道:“去把人帶過來。”

  陳留道:“可需要陳某暫避?”

  “不用。”一枝春眉目婉轉,只一抬頭,便見小云領著人過來。

  換口道:“你二人想來就不用本夫人多介紹,我也不跟你們廢話。

  你們只要記住,都是自己人就行。”

  夜雨回神,先向一枝春作禮。

  再向陳留見禮,陳留依禮而還。

  兩人都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相遇,簡簡單單問了幾句便算作認識。

  夜雨擔心那邊生疑,便開門見山,直呈來意。

  “夫人,林卯現在讓小子把人帶出來快活,接下我們應該怎么做?”

  一枝春挑了眉角,就著上首落座。

  道:“他既然答應讓你報仇,就說明此事你可以全權做主。

  你看著來便好,必要時九曜樓會給予你一定的幫助。”

  又對陳留道:“只是你二人還需得裝作不認識,免得打草驚蛇。

  最緊要的,別讓浥輕塵看出端倪。”

  二人俱道曉得,夜雨又道:“撫靈閣上下,如今除了陳兄主仆便只有林卯一人,并沒有看到浥輕塵的身影。

  應該無礙吧?”

  一枝春側眸,是這樣?

  那凌凌波光的眸子,頃刻看的陳留無所遁藏。

  見對方點頭,一忽兒盡不是滋味。

  道:“什么時候的事?”

  “小子找到他時,曾言浥輕塵的身份有假,對方要他出來找一批人對付正道人士。”

  浥輕塵,會不會是為了這事離開?

  聞其所指,不乏滋味雜陳。

  但也沒打算追究,她不是欲海天的王法,管不了這群自命上頭的人。

  有道是,種什么因結什么果。

  一切,都是個人自找。

  故朝陳留問到:“你可知中間發生了什么?”

  陳留左右流顧,是思入愁云。

  恰似,關山重疊。

  道:“我等主仆回到撫靈閣時,正逢其發難,后不知為何突然離去,片刻而回轉。

  之后,言己非浥輕塵。

  ……”

  正說著,他突然停下不語。

  一枝春不待其說完,已知大半。

  遂,睇眼小云。

  小云會意,借故離開便將房間的結界開啟。

  如是,謹防有心人。

  然則陳留依舊不語,一枝春柳眉漸漸緊鎖。

  “可是與仇老有關?”

  其人默默,良久方道。

  “先前我等主仆離開風五娘住處時,被她的人跟蹤。

  打算直接回返撫靈閣時,是仇老以密音告知前往墳地,并囑在下盜取先天一氣,以療鄂華之傷。”

  “你知道先天一氣?”

  “略知皮毛。”

  “那你是如何取得?”

  “實是仇老暗中所教。”

  “仇老會此術?”

  “不會。”

  “他若不會,如何教你?”

  “他老人家沒說,我想是受人之托,解在下之燃眉。”

  “當時只有他老人家在場?”

  “并不。”

  “還有誰?”

  “圣手,缺云子。”

  聞言,一枝春只覺眉心攢的厲害。

  一手揉著,一手示意其不要再說。

  道:“我知道是誰了,這事你不用管。”

  陳留凝眉,道:“夫人知道?”

  “嗯。”一枝春點了點頭,但顯然不想在這事上多做糾纏,緩過神后,對夜雨道:“那群江湖亡命之徒你不能離開太久,否則,久必生疑。

  姑娘們都給你準備好了,一會兒你帶過去便是。”

  夜雨口中唯唯,躬身而退。

  道:“小子告辭。”

  說罷,又朝陳留拱手作別。

  他也清楚,一枝春這么做究竟是看誰的面子。

  能有這般,已經很不錯了。

  是故,不甘奢求。

  陳留回眸,目送其離開。

  心中思緒,也不知翻了幾翻。

  道:“不知缺前輩還要多久才到?”

  一枝春抬首,輪指一算。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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