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返虛 > 第六百六十二章:閑話2
  聞言,一枝春只覺得眼皮子跳的厲害。

  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攏著外衣緊了又緊,斜支著云首。

  道:“說吧,你想做甚?”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如今思想的是什么?

  嗯?

  “這個……”眼見心思被戳破,小云不由浮上一排紅云。

  道:“奴婢,想去城外。”

  “不行。”

  別的都好商量,這事你不用想。

  “為何?”

  “你呀……”一枝春抬手便想給她一指頭,卻是沒忍心真下手。

  覷著屋里的陳設,不住打量。

  道:“看出什么了嗎?”

  小云不解,這與自己要去城外有何干系?尋著視線望去,卻只能如實的搖了頭。

  道:“奴婢眼拙。”

  “照紅妝,好比那一盞明珠。這是你我肉眼可見,非你能招惹。如果要近身,你首先要有被發現的覺悟。

  試問,你有多少把握?”

  “我……”

  “姑且不論別的,只是上次的事你忘了怎么吃的虧?”

  “沒有。”

  “既如此,你去做甚?”

  去送死,還是怕你家夫人我死的不夠快?

  “夫人……”

  小云不依,但也知理虧。

  上次的事,害她多有擔憂。

  遂,轉身拖其袖擺,一陣的軟語細言。

  道:“就看一眼嘛,好不好?”

  說罷,拖罷衣袖復拖其手。

  怎奈,無用。

  她的心思,一枝春懂。

  正因如此,才不能答應。

  道:“此事,不用再提。”

  轉眸瞥見小模樣,一臉的不快,頓時揶揄起來:“不服?”

  “沒有。”

  小云悻悻一笑,她哪里敢。

  可偷眼瞧著夫人的這般舉止,一顆心哪里肯死。

  不禁,幽幽怨怨。

  “夫人,奴婢會發霉的。

  到時候傷沒好,人成了霉球。

  您行行好,放我一次。”

  一次,就一次。

  奴婢保證,絕不動手。

  我呢,就遠遠的看著,真的。

  說罷,舉起手。

  胡天胡地,開始亂發誓

  看她這假模假式的樣,饒是一枝春習慣了,也忍俊不禁。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也說最難消受美人恩。這話大致說的都是些男的,可是實際上對女的也管用。

  至少,她就沒頂住。

  三言兩語的,便有了些許動搖。

  好在,反應的夠快。

  半是笑來,半是罵。

  道:“求我沒用,出城要先過素鶴那一關。”

  說著,作勢起身。

  打算回去把那沒算完的帳,繼續算完。

  小云眼看這招不好使,急急的將人拖住又給按回椅內,又是端茶又是遞水,殷殷勤勤。

  道:“這話,您就哄哄別人。

  那結界雖厲害,可如今也過了天兒,外有照紅妝消磨,內有疾疫。

  困咱們可以,困您肯定不行。”

  眼見得她如此,一枝春接過茶水,端在手心,笑罵道:“怎么就不行?”

  你家夫人我不是在這里?

  照紅妝,不是沒進來?

  “那不一樣,素鶴有心防她。

  可他,不防您。

  我就不信,他沒偷偷給您留后門。

  奴婢不管,城外,是一定要出去。”

  “理由?”

  瞧她這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一枝春也是給磨的沒了脾氣。

  淡淡的放下茶水,認認真真的看著她。

  你平素不是如此,今兒是為什么?

  怎的是災劫那小子別有手段,還是火靈的余毒未清?

  不然,我怎么瞧著你這腦殼兒被燒的不輕呢?

  末了,她還不忘伸手探了過去。

  小云被她弄的面色微窘,連忙捉著柔荑按下,正色道:“奴婢沒事,清醒的很。”

  “我看不像。”

  “奴婢說真的,當初那一戰照紅妝肯定知曉,必然料著奴婢九死一生,不會有好果子吃。

  也知道事后夫人您一定不會讓奴婢出去,可正是如此,不就是大好的機會?”

  聞言,一枝春收起散漫。

  悠悠轉眸,沉聲變色。

  道:“你想做什么?”

  “百里流年與浥輕塵往來不是一天兩天,他之目的不可能只是單純的為了接近照紅妝。他是個有野心的人,照紅妝再厲害,說白了也是給他人賣命。

  真正說話做事,還得是那人。

  如果浥輕塵舍百里流年先去見照紅妝,那么照紅妝那邊就必然會有界主的消息帶來。

  奴婢覺得,不能錯過。”

  “你聽到我們談話了?”

  “這個……一點點。”

  嗯,就一點點。

  她說的小心翼翼,一枝春也清楚她的用心,便沒有責怪的意思。

  只道:“不行。”

  “為何?”

  小云不解,都這樣了為什么還不答應?

  “照紅妝能為非比尋常,你要去探她的消息和送死沒有分別。且如果界主真有消息放出來,你去了也沒用。

  該來的事情不會變,沒必要冒這個險。”

  “可是早一時知道,便早握一分勝算。咱們也不用腹背受敵,處處挨打,料敵先機不正是如此?”

  然她這點心思,怎能瞞得過一枝春。

  霎時,柳眉煞氣沉沉。

  道:“料敵先機,也得分什么事。

  倘若與結局不痛不癢,便沒有冒險的價值。

  料,則料其要害,斷其生死。”

  “我……”

  “你要實在覺得悶得慌,就讓人留心西門。照紅妝遣青蚨駐扎而按兵不動,雖然成不了大氣候,卻需防她惹出事端。”

  “可是?”

  “嗯?”

  眼見得小云還要分辨,登時目色驟冷。

  使人到嘴的話,又生生給咽了下去。

  只個無奈,垂眸。

  道:“是。”

  看她如此,一枝春到底還是心疼她。

  不覺,又柔了三分。

  牽其手,苦口婆心。

  “不讓你去,是這樓里有事需要你替我分擔。且素鶴已經將網張開,你不放魚過去,這事要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照紅妝,浥輕塵,固然包藏禍心。

  可也正應了那句,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她不狂不亂,何來的機會?”

  聞言,小云長嘆。

  “奴婢曉得,就是……”

  不想您陷得太深,屆時滿身泥淖。

  有什么事,我們來就好。

  里面哪怕要查,也查不到您頭上。

  一切,俱是我等所為。

  與您,無關。

  “好意,我心領了。”

  說罷,脫下外衣放至其手中。

  慎重再三的,叮囑道。

  “要真心疼你家夫人,就給我好生在樓里待著。我不一定時時在樓,樓里總需要有個人替我坐鎮。”

  “夫人……”

  “半邊梅他們雖有能力,但俱不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之輩。樓里迎來送往,靠的不是蠻力,便可解決。

  這點,你應該清楚。

  與其多思,不如靜守。”

  “是。”

  然,點首之間,覺出不同。

  道:“夫人,您……”

  話頭剛起,便給無情扼殺。

  一枝春扶鬢而起,裊裊而行。

  不答反問,岔開了話題。

  道:“你覺得,他會同意?”

  這個他,自是指某人。

  “不能。”

  “你呀,你也知道不能。

  我這一身所有,系他所教。

  你說,我能往哪里去,又能去哪里?”

  哪知小云聽罷,一語不發。

  望其項背,滿腹腹誹。

  上君是不同意,可您也沒聽啊?

  什么時候他不同意,您就不做?哪件事還不是該管照管,該做的一樣沒少?

  說是不讓您去,又不是您沒法子?

  您就會拿這話框我,換一個人您都不帶這樣的。

  耳聽得身后寂寂,一枝春曉得她在想什么。

  將著柳眉,微微倒豎。

  道:“膽子大了?”

  小云頭皮發緊,連連否認。

  “沒有,沒有。”

  “真沒有?”

  “真。”

  “是不是覺得你沒當我面說,我就不知道?”

  啊……對,轉念剛起她又覺得不對。

  于是,立馬搖頭。

  道:“沒有。”

  “行了,走吧。”一枝春瞧她這樣子,也不打算再說什么。

  笑了笑,便放了一碼。

  漫步出了房間,拐過幾道長廊。

  迎面,即是擠擠挨挨的客人。

  不同與平時要夜幕降臨才來的熱鬧,疾疫這一通鬧下來,這些人就像被打通了奇經八脈一樣。

  本著生死無常,不如及時行樂。

  大白天的,姑娘們也是不得閑。

  他們樂的醉生夢死,姑娘們也樂的顛鸞倒鳳。那時鴛鴦被里臥成雙,一個仙根日薄,一個愈趨深厚。

  都是你情我愿的買賣,倒也無甚可說。

  小云亦步亦趨的跟著,看著自家夫人含笑招呼著往來的客人,一邊又與姑娘們說笑。

  對于那些個香艷場景,早已見怪不怪。偶爾還會幫著姑娘們指點一下,怎樣讓自己看起來更俱風情更有味道。

  姑娘們樂意,男人更樂意。

  那真是置身極樂世界的快感,享受了無上的待遇。

  在這里,他們就是無上的。

  可以享盡世間極樂,做個一夕君王。

  看著夫人這個勸著客人要多喝兩杯酒,那個叮囑姑娘不要怠慢貴客。

  一路行行止止,不覺間也是出了一身香汗。

  她也是一路看,一路學。

  驚覺與夫人的厲害,是自己八輩子也學不完。什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都是入門之外的皮毛。

  要做到這般面面俱到,每個客人都照顧到位,既讓他們順心順意還讓自己不吃半點不虧,她不知道夫人是怎么做到的。

  至少,她一路沒少見有人對夫人動手動腳,但就是一片衣角都沒碰到。可他們又自覺都得了手,樂的心上云霄,恨不得一時死去也甘愿。

  把她看的是嘖嘖稱奇,咋舌不已。

  小碎步的追上自家夫人,湊近道:“夫人,您怎么做到的?”

  一枝春婉轉不語,下過幾進幾出的樓梯再通過幾條暗廊,始見她那幽靜的后院。

  滿目姹紫嫣紅,端的是賞心悅目。

  羊腸小道,寂寂深深。

  行至其間,不亞于世外。

  道:“好好用心學,有你用的上的地方。”

  正說著,忽的停下腳步。

  側眸道:“春秋翰墨的那群弟子都安頓好了?”

  沒能保住墨如淵他們,她始終有愧。

  小云微怔,旋即明了。

  道:“都已經安排妥當。”

  “可有送回?”

  “已著人處理。”

  “那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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