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仙女姐姐說的,他自然無條件相信。
“是我父親說的,他總是說我很笨。”小孩忘性大,不過眨眼,他便掃去自責,一臉孺慕地貼在了蒲芳草的肩膀上,一邊說著,他的嘴巴都輕輕嘟起,親昵地朝蒲芳草告起了自己父親的狀。
“你父親騙你的。”
蒲芳草真的很想見見小團子的父親,問問他究竟要把小團子教成什么樣才算滿意?
若是不會寵,她不介意代勞!
“你很聰明,你父親之所以會這么說,是怕你聽多了夸贊,就會變成和剛剛的書生一樣的人,一樣自視過高,剛愎自用的人。”可是一味的打壓,也會讓小團子失去自信。
蒲芳草想著不久前那個害怕地問她,懷不懷疑他是個騙子的小團子,心中沒由來的一揪。
她的視線橫移,看著已經遍尋不到那一瘦一胖的周遭百姓,嘴角緩緩勾畫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
鄧嘉和李霾怎么也沒有想到,這穿著一身黑衣的主仆會抱著那個同樣穿著黑衣的小孩,一路追到鄧家商鋪。
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鄧嘉剛扇了李霾一巴掌。
“姑娘,你可聽過得饒人處且饒人?”鄧嘉咬牙切齒,心中暗恨。
今日可真是他奶奶的倒霉。
先是他想要抓的人跑了,后是在街上溜達的時候突然瞧見了這么一張美人臉,他本想著橫插一腳再借機揩油,卻沒想到在家規森嚴的鄧家,居然會出現如此一個膽大妄為的仆從。
還想靠賣燈謎撈油水,他怎么不上天!
這事他不摻和還好,如今摻和了,那是萬萬不能讓主家知道的。
不然,就算他說跟他沒關系,也不會有人信!
鄧嘉心中惡氣橫生,看著身邊垂著頭不敢動彈的李霾,再次糊了一巴掌上去。
真是晦氣!
蒲芳草站在一旁看著,用手輕輕擋住了小孩的眼睛,下一秒,她便語帶嫌惡地開口:“要想打,就回去慢慢打,我這次來,是來討個說法的,不是在這看你掌摑的。”
“還有,得饒人處且饒人?”一句話罷,她再次開口,語氣中滿是諷刺,“什么叫得饒人處且饒人?是讓我的小團子受委屈,來滿足你們的自私自利么?想得還挺美。”
蒲芳草嗤笑出聲,她那張嘴,對喜愛之人似如沐春風,而對厭惡之人,便如刀似劍。
若沒將你懟吐血,都算她練不到家。
被刀刀命中心口的鄧嘉氣的胸口發悶,眼前發黑,他一手撐住身旁的燈謎兌換攤位,身子都止不住地抖動起來。
一個穿著破損大氅出門的女子,能有多高的身份?
竟敢這么跟他說話,真是不知他姓甚名誰,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本來還想看在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上放你一馬,既然你這么能說會道,那就怨不得我了,想來,你這張嘴巴,還能做更多的事!”鄧嘉那雙綠豆眼死命地睜大,滿是橫肉的臉上也跟著露出了獰笑。
“來人,給我將這兩個小娘們綁了!”
隨著鄧嘉的一聲吆喝,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從鄧家商鋪中沖了出來。
還沒等他們動手,場面便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蒲芳草感受到異樣,懶懶地抬了抬眼皮,喲,居然還是熟人。
她唇角微勾,本來在傍晚時分,她就想給那些敢在街上隨意打殺百姓的打手們一個教訓,但因為之后要處理翔云湖的事情,她騰不出空閑,便決定暫時放過他們,本以為下次再遇可能是她上門找茬,卻沒想到,這些人如今竟自己送上門來。
你說這是巧呢?還是巧呢?
曹韓手里還拿著傍晚那根木棍,他的身后,也依舊是傍晚那群人,他們定定地站在原地,愣是沒敢像往常一樣,揮舞著棒子沖上去。
等了許久,鄧嘉只等來了蒲芳草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他那耀武揚威的模樣一頓,回身狂怒。
“曹韓,你在等什么呢!上啊!把這兩個小娘們給我綁了,那個白的送我屋去,那個黑的就賞給你們了。”
鄧嘉看著還是沒有動靜的眾人,以為是自己給的少了,他又道:“再一人十兩金子,今天抓不到那痞三的事情也不罰你們了,這總夠了吧!別擔心,出了事我給你們兜……”
“砰!”
還沒等鄧嘉說完,一道黑影閃過,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便騰空而起,直直地摔在了他的腳邊。
那壯漢翻滾哀嚎,生生將鄧嘉的聲音給壓回了喉間。
“砰!砰!砰!砰!砰!”
又是接連五下,五個壯漢當頭落下。
鄧嘉站在原地,周身除了那個撐著他手掌的攤位,便是六個疊起來的漢子,而疊在最上面的那個,便是他最得力的打手,曹韓。
曹韓哀叫的最大聲,雖然他可以忍得住,但這個時候卻是萬萬忍不得的。
這小姑奶奶的手是真黑啊,他不過一輪就傷了胸腹,若是被掌柜地叫起來再戰,他怕是要把命交代在那。
這打手身份可以不要,錢也可以少掙,但這命,可不能丟了啊!
曹韓想得明白,叫聲也愈發凄慘,而那些被他壓在身下的小弟,更是凄厲地哀叫著。
場面之壯觀,直接將鄧嘉嚇破了膽。
徐徐流水自上而下,聚在腳底,在燈火的照耀下,萬分明顯。
攬著蒲芳草脖頸的小孩一眼就瞧見了,他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又連忙伸手,有樣學樣地將蒲芳草的眼睛給蒙了起來。
“你可真不知羞!”小孩很是生氣。
這么大個人了,居然還尿褲子,這要是污了他仙女姐姐的眼睛,可如何是好?
小孩輕輕地掩著蒲芳草的眼睛,奶聲奶氣道:“仙女姐姐,我們不看他!”
而同樣發現問題的,還有墨藍。
她本來沒當回事,可看了小孩的動作,她還是伸手將站在一旁的李霾扯了過來,手下銀光一閃,李霾的外袍便被她直接撕開,然后手腕一揮,那件厚重的外袍便落在了鄧嘉的腳下。
遮的那叫一個嚴嚴實實。
小孩見了,忍不住向墨藍投去了驚嘆的目光。
而隨著他將自己的小手拿開,他的眼底也掠過了一道稱得上是孤注一擲的色彩。
將其看在眼里的墨藍眼皮輕跳。
這眼神,著實有點眼熟,好像——
那日在柴房看著她揍人的小姐。
蒲芳草不知道墨藍和小孩的對視,也不知道他們都在想些什么,但隨著眼前重見光明,她還是一眼就瞧見了鄧嘉腳下的外袍,不用思考,她就知道墨藍這是在干什么。
真就把她當成小孩子了?
還跟著小團子一起胡鬧。
蒲芳草輕笑著搖了搖頭,待重新盯上鄧嘉的肥臉,她臉上的笑容便猛然一變,生生添了幾分嗜血的味道。
她語氣溫柔:“你現在,想將誰送到你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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