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又是一個人的聲音在差不多的位置響起,但顯然,這個人比之前那個,更為謹慎,“小聲些,這些人的事情,你也敢堂而皇之的議論,不要命了!”
“這不是人多么,他們就三個,還離我們那么遠,怎么會聽得到我們在說什么。”酒桌上,最先開始說話的紫衣男人已經有些喝嗨了頭,他看了眼遠處,又再次回過身,敲了敲桌案,“說說,你們可都是大人身邊的,總不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吧。”
“又不是什么大事,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吧。”紫衣男人不依不饒,“他們是外來的,我們才是一家!”
阻止他的人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壺,深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沒看住,竟然讓這人喝了這么多的酒。
要知道,這紫衣男人可是個酒瘋子,剛剛喝了兩口就敢突然對百花樓的姑娘動手,如今喝了一整瓶,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呢!
他和同桌的另一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后齊齊嘆了口氣,若是再不說,他們真怕這人耍起酒瘋來,到時候若是惹出點亂子事小,把他們給牽扯進去,那可就事大了。
但若讓他們全說,又顯然不現實。
畢竟這人萬一出事,他們也還是跑不掉。
怎么辦呢?
“別用什么藥材敷衍我。”還不等知道真相的兩人統一口徑,那紫衣男子再次開口,“我可是知道的,那什么什么子的藥材,是為了喂蟲子,可不是用來給孫大人治病的,若是別的,那更不可能了,能用草藥治,何必不遠萬里送過咱這?”
“......”兩人再次啞聲。
這人說傻是真傻,說精也是真精。
“算了。”一直沒有說話的人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將身子往紫衣男人的身邊湊了湊,低聲開口道,“那位恢復的原因,是人血,你難道沒發現,最近你看管的地牢里的人,越來越少了么?”
紫衣男人愣住,他回想了一下:“不是說,大峪派兵來,所以將那些俘虜壓出去示眾了么?”
“切,示眾用得著幾十上百個么?而且還各個都挑精壯的,只怕現在地牢里,已經挑不出合適的了。”男人搖了搖頭,“這話我在這說了,你也就別再問了,知道的多了,對你沒什么好處,總之,現在這些人是我們的盟友,孫先生的身體更好些,對我們,只有好處。”
碰杯的聲音響起,幾人也順勢換了話題。
大殿上的宴會還在繼續,而藏在圓柱內的蒲芳草幾人,也一直在變換著角度,側耳傾聽。
只不過,他們再沒有聽到比這個更有用的信息。
人血......
蒲芳草的眼眸深了深,然后和蘭澤對視了一眼。
......
“好酒哈哈,好酒。”
明月高空懸掛,瑩瑩月光在陰暗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的明亮,而就在這條小路上,一個人影正在搖搖晃晃地前行,他兩頰通紅,手掌徐徐握著,好像在和空氣碰杯。
這是條通往涇河城大牢的路,所以和滿城的燈火通明不同,這里的光亮幾盡于無。
不僅是因為這里本就少有百姓居住,更因為這座大牢,經歷過一場血腥的屠殺,此前居住在此地的百姓,早就已經死絕了,自然也就沒人點上那盞盞燈火。
可今日,在一片黑暗破敗的房屋中,一抹光亮,突然襲入了紫衣男人的視線。
“那是什么。”男人揉了揉眼睛,試圖看清,但他喝的實在是太多了,就算再怎么用力瞪,那光亮都恍恍惚惚的。
酒壯慫人膽,更別說,已經在涇河城作威作福慣了的男人根本就不慫。
他直接放棄了前往大牢的打算,轉身向著光亮走去。
一步,兩步,左轉,右轉。
明明那光亮近在咫尺,可他卻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而等他終于到了光亮處,隔著那已經破碎的門板,他只看到一支點燃了的燈燭。
紫衣男人攥緊了腰間的長刀,左右看了看:“是誰?”
男人的聲音響徹,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他用刀柄試探,可繞了一大圈,這周圍別說是人了,連個蟲子都是沒有的。
搜尋無果,紫衣男人疑惑地放下了手臂,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抹細長的光亮驟然劃過,伴隨著“咔嚓”一聲,男人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驚愕,然后,自他的面中出現了一道血痕。
寂靜,長久的寂靜。
除了天邊清冷的月光,這條街上,再次恢復了沉寂。
“他走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陰暗的縫隙處響起,若是此時月光照進,便能發現兩個人擠在這狹小的空間,一動不動。
但只有被堵在里面的蒲芳草才知道,其實蘭澤的身體半點都沒碰到她,她和他的中間,甚至還能再塞一個蘭澈,而會出現這般奇怪的情況,則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人。
也就是殺死了紫衣男人的人。
他們本是想要找紫衣男人“借”一點東西,所以設計這個一個地方請君入甕。
可就在紫衣男人如他們預料的一般到此,他們也正準備行動的時候,蘭澤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蒲芳草不知道為什么,但她無比相信蘭澤。
也因此,見證了這殺戮的一幕。
那個人蒲芳草發現不了,甚至連他何時來何時走的都不知道,但是他出手的那一瞬,蒲芳草卻是聽到了。
很奇怪的聲音,好像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是一種金鐵交鳴之聲。
是雙劍么?
蒲芳草看著還在不遠處站著,沒有絲毫生息的紫衣男人,抬腳走了過去。
蘭澤在他的后面跟著。
不同于蒲芳草,蘭澤好像已經預料到了什么,他的手指朝著蒲芳草動了動,卻又猛然放松。
有些東西,也該讓她親眼看看了。
戰場,總是無比血腥和殘酷的。
哪怕躲過了這一次,可以后呢?蒲芳草終究要自己撐起這極西邊塞的。
蘭澤如此想著,可他卻沒發現,自己如今的眼神,滿是擔憂和心疼。
而另一邊,蒲芳草已經一步步走到了紫衣男人的旁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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