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噗！”
孫莘瞠目，聲音嘶啞，仿佛受傷的不是蒲芳草，而是他。
他想上前去扶蒲芳草的身子，卻被范嫣然搶先一步。
“阿噗，你沒事吧！”孫莘滿是擔憂的開口，“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幫蘭澤......我......”
“咳！”蒲芳草咳嗽了一聲，她的手搭在范嫣然的胳膊上，一雙眼朝著孫莘看去，“我有事沒事，你不清楚么？既然打傷了我，又何必假惺惺地問。”
蒲芳草的眸子在孫莘的臉上看了又看，心中恍然。
她好像知道，她為什么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了。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他本來的臉。
“阿噗......”似是被蒲芳草的話傷到，孫莘眼露難過，但正如蒲芳草所見，他的面上表情甚少。
和蘭澤，無比的相似，想來，應該也帶著人皮面具。
蒲芳草的長睫低垂，眸光輕閃。
也就在這個時候，大殿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先生！”還是那個身穿兩個圖案的銀白色衣袍侍者，但和剛剛和善的笑容不同的是，他的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先生，不好了，地宮著火了！”
他絲毫沒有避著蒲芳草幾人，也沒有將視線分給他們一絲，他很清楚，若是蒲芳草等人想，無論他多小聲，都能聽的到。
所以，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孫莘的表情微變，他眼中的擔憂也跟著變成了質疑。
“是楚蕭？”孫莘開口，“你讓楚蕭去燒我的地宮？”
蒲芳草表情淡然，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但孫莘卻是自顧自地覺得她默認了，他嘲諷的笑了一下。
“你以為，我這么多年辛苦建的地宮，是隨隨便便燒一下就能出事的么？還是你以為，以楚蕭的武功，我的人找不到他的蹤跡，抓不到他？如果他一直藏著也就罷了，可現在......”孫莘搖頭，“阿噗，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天真。”
孫莘擺擺手，“按規矩辦。”
“是。”
侍者得令離開，步履匆匆。
場面一時間冷了下來，蒲芳草一言不發，孫莘也就那么直直地盯著她看，站在蒲芳草身前的范嫣然試圖擋住孫莘的視線，可惜，她的個頭有些許的不夠，還是將蒲芳草的小半張容顏露了出來。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孫莘突然歪了下頭，“你不擔心么？”
所有人一驚。
蒲芳草還是垂著眼，沒有說話。
“你不擔心楚蕭么？”孫莘探究地看著蒲芳草，或者說，看著蒲芳草身前的范嫣然，“他可是你的未婚夫，難道，你就不怕他被我的手下打死么？”
范嫣然的身子僵了僵，她的眸子閃爍，看著蒲芳草安撫的視線抿了抿唇。
“不對，這不對。”孫莘搖著頭，背著手，“以你的性子，只怕早就跳起來罵我了，為何......”
“怎么，你欠罵？”還不等孫莘把話說完，還跪坐在地上的盛瀾清慢悠悠地開口了，她手里的魔方早就被她搞得亂七八糟，再不見一絲規律，“就你這種狠起來連自己都能砍幾刀的人，還不許別人看到你害怕了？”
“瘋狗得誰咬誰，當然躲遠點才好。”盛瀾清嘟嘟囔囔的說著，孫莘的眼神驟然一冷。
他瞥向盛瀾清，抬手就要打。
可就在盛瀾清害怕地閉起眼睛，抱住頭，做好準備之后，他卻冷笑著將手放下了。
“外面的，根本就不是楚蕭，對吧？”
孫莘的視線掃向一直站在最遠處，一言不發的蘭澤，目光沉沉。
他早該想到，這蘭澤一言不發，肯定有問題。
“去！”他沒有確認，直接開口道了一個字，霎時間，一陣陰風刮過大殿，哪怕在場的幾人都沒有看到有人出去，但他們卻清楚，隱藏在暗處的人至少走了大半。
墨藍的眼神幾不可見的雀躍了一下。
下一刻——
“抓住她！”又是一聲令下，墨藍抬眼，只見孫莘的手指正直直地指向她。
“......”現世報，大抵是如此了。
“阿噗，今天無論是誰，都無法再次將你從我身邊帶離。”孫莘沒有看手下的動作，也沒有看墨藍的反抗，一雙眼緊緊盯著蒲芳草，一步步靠近，“等我成功養出蠱王，找到兵法和百寶錄，我一定，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是么？”
蒲芳草破天荒的開口了，她緩緩抬眸，一雙眼清凌凌的，好像一汪淺潭，讓人想要一頭扎進去。
孫莘著迷般地往前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愿意么？
三個字還沒說出，突然，一道銀光快速閃現，他想要躲開，卻已經為時已晚。
只聽利刃戳進血肉的聲音響起，孫莘驚愕地看著眼前人。
他緩緩低頭，看到了自己胸口的銀白色長劍。
是心臟的位置，不差分毫，而持劍的人，竟是范嫣然！
孫莘的眼睛通紅，他一掌打出，那持劍的范嫣然也跟著揮出了一掌，霎時間，氣流翻涌。
兩人衣袂翩翩，平分秋色。
“噗！”
孫莘借力后退，長劍也從胸口的位置抽離，他快速地在胸前點了幾下，封住了噴射的鮮血。
“你是誰！”他聲音低啞，語氣狠辣。
可惜，范嫣然根本就不在意，更不會理會。
她的手腕翻轉，再次揮劍。
孫莘也跟著后退，他的手掌成爪，將左右兩側的燈盞或擺設朝著范嫣然砸去，也正是這個動作，讓他看到了墨藍那邊的景象，在七個銀白色衣袍的圍攻中，蘭澤正一手護住墨藍，一手持劍和七人纏斗。
若蘭澤不是蘭澤，那墨藍......
“你才是墨藍！”孫莘瞪大了眼，“你是范嫣然！”
“恭喜你，猜對了，可惜，沒獎勵。”
盛瀾清早在幾人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異常，雖然墨藍和范嫣然換了衣服，為了防止他人看出膚色差異而全程低垂著頭，但是對于熟悉幾人的她來說，個子便說明了一切。
范嫣然的個子高，根本不可能被蒲芳草擋住。
這一點，早在京都的時候她便調侃過范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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