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大殿之前的外來者絲毫不見減少，可同樣，他們也依舊沒能踏進大殿一步。
在外來者的中心位置，一個頭戴兜帽的外來者狠狠咬了咬牙。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正如蒲芳草幾人知道他們是為了孫莘而來的一樣，他也清楚的知道蒲芳草幾人在等增援，那些將地宮內的同伴迷暈的煙霧肯定不只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簡單，一定還有其他妙用，因此，他們必須快刀斬亂麻，這也是他們用人海戰術，生命堆砌的原因。
可偏偏，好像并沒有起到他所期待的效果。
若是再拖下去......
“撤！”兜帽果斷地朝著身側的同伴開口，可惜，就在他嘶啞的聲音停止，手剛要伸向腰間的時候，他的手腕突然被另一只手攥住，那手冰冰涼涼的，好似沒什么溫度，但它的細膩若軟，卻讓人忍不住心神蕩漾。
這是......誰的手？
兜帽下意識扭頭去看，疑惑的表情瞬間凝固。
“想走？”
蒲芳草的臉映入兜帽的眼，哪怕有點慘白，臉色有些憔悴，但依舊讓兜帽驚懼，他猛地將另一只手的鉤子甩向蒲芳草，試圖讓蒲芳草離他遠點，緊接著，他整個人后移。
但蒲芳草哪里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他，她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暗中的指揮者的。
長槍點地，蒲芳草翻身而起。
帶著繩索的長鉤貼著她的裙擺劃過，直直地砸在了她身后不遠處的另一個外來者的身上，那人反應不及，腰間被突如其來的鉤子扎了個對穿。
霎時間，他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還不等哀嚎，下一瞬，他的眼睛便突然瞪大，沒了聲息。
他死了。
而殺他的人，正是帶著兜帽的指揮者。
指揮者看見蒲芳草正精神經繃，哪里還管得了其他人，見一擊不中，自然要將武器收回。
也因此，他的鉤子直接將被誤傷者的腸子拽了出來。
一長串紅紅黑黑的東西隨著鉤子回到指揮者的手里，看起來又血腥又惡心，可指揮者好像早就習以為常，哪怕知道誤殺了自己人，都沒有露出半點情緒。
蒲芳草對于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向來沒有好感，自然，手中愈發狠厲的幾分。
長槍似活物，以各個角度刺向指揮者。
哪怕指揮者拼命抵擋，卻還是被刺了幾個窟窿。
又疼又怕。
兜帽指揮者已然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他的手腕一直被蒲芳草牢牢攥著，是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過，他試圖用鉤子去對蒲芳草的手攻擊，可蒲芳草不僅會躲，還會在他攻擊的時候，用長槍再在他的身上穿一個窟窿。
再這么下去，他會死的！
不疼死，也要流血流死了！
“啊！”他大叫一聲，然后將手中的鉤子揮向了自己的手臂。
蒲芳草的手一松，下一刻，她冷冷地將手里的半截小臂丟在了旁邊的地上。
兜帽指揮者終于逃開，他躲在同伴的身后，快速地點住了手臂上的多個穴位，再之后，他又將鉤子塞在腰間，掏出了自一開始就要拿出來的小瓷瓶，他無心多看一眼，直接松開了手。
“撤！”
伴隨著兜帽不甘心的語氣，只聽“啪”一聲脆響，瓷瓶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霎時間，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襲來，縈繞在了每個人的鼻尖。
兜帽一步步后退，他心里滿是下次再見蒲芳草時，該怎么報仇。
可惜，還不等他臆想結束，他的瞳孔便如剛剛被他勾出了腸子而死的同伴一般緊縮。
“你！”
他猛地看向了四周，然后看到了一雙雙呆滯的朝他看來的眼睛。
蒲芳草站在人群之眾，悠悠的搖了搖手中的小瓷瓶，“我？哦，我忘記告訴你了，剛剛握住你手腕的時候，我湊巧將你的小瓷瓶給拿了出來，后來覺得不好，又給你放回去一瓶，說起來，這小瓷瓶還是你自己人的呢！”
“種女，可認識？”
蒲芳草的嘴角露出微笑，明明明媚溫柔，聲音甜美，可惜在兜帽的眼中，卻宛若惡魔的低語。
“魔鬼，魔鬼！”
兜帽大喊，緊接著，他整個人都被淹沒在了人潮中。
不僅是他，連同剛剛離摔碎的瓶子近的幾個，都沒能逃脫。
所有外來者都鬧成了一團，自相殘殺。
蘭澤收手，看向了地上已經被人踩得看不到痕跡的瓷瓶碎片，這瓷瓶碎片他認得，因為，這還是蒲芳草在拔匕首的時候順手從那個名為種女的尸體上順的。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從蒲芳草當時的表情來看，應該也不知道，可如今......
有什么東西他錯過了么？
蘭澤長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痕跡。
“你是如何知道他是指揮者的？”突然，一道聲音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歡歡喜喜往外跑的范嫣然和盛瀾清同時停住，瞪大了眼睛去看。
是楚蕭。
這話，是楚蕭問的。
蒲芳草扭過頭，臉上的笑容一頓，然后變得真誠了些，她沒有絲毫嘚瑟，只是如實道：“猜的。”
“因為只有他，一直沒有張嘴說話。”
這一句解釋，所有人都懵了。
不說話，這是什么發現的理由？
“我知道了，能當指揮者的一般都要比其他人厲害，所以在面對剛剛那種一面倒的情況，只有指揮者才能鎮定自若！”范嫣然眼睛亮晶晶，“我說的對吧！”
“也不是沒有道理。”還不等蒲芳草說話，楚蕭便先肯定上了。
他的眉頭輕微皺著，表情認真。
“......”
盛瀾清看看臉蛋已經開始紅起來的范嫣然，無語凝噎。
果然，戀愛的人沒有智商。
蒲芳草沒再做解釋，她只是扭過頭，淡淡地看著不遠處那亂糟糟的場景。
范嫣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不過她最終發現的原因，是因為絳紅，因為殺絳紅的兇手，就是一個不說話，只靠腹語的人，那人的身份很高，所以她推測，這個兜帽也是個同等身份的人。
哪怕他穿著一個圖案的銀白色袍子，也值得她一探究竟。
這是一場賭博，五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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