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風華鑒 > 第七百一十二章 改道鎮北
  不好!

  楚離洛被迫抽回長鞭,足尖落地。

  “本王到底是多久沒有出來走動,以致于什么魚蝦蟹貝都敢在龍王面前撒野!”周言煊目狠,拇指叩動軟劍劍柄,長劍繃直,揮斬直劈!

  此劍名曰,龍王。

  劍氣太盛,楚離洛躲閃不及甩出長鞭抵擋。

  砰-

  空氣中驟然傳出如破碎琉璃般的爆裂聲,一道金色光芒猶如彗星劃過天際,硬是將九蛇鞭切出一道殘缺裂口。

  九蛇,斷一蛇頭!

  楚離洛驚怒之余不得已收回九蛇鞭,身形扭閃時狼狽落地。

  對面周言煊猛然舉起劍柄,劍身朝下,重重扎進地面,碎石崩濺,數十條毒蛇瞬間震碎,“本王不管你是誰的人,告訴他,動我可以,動晏舞,本王必要他命!”

  楚離洛深知自己不敵,抬手間群蛇散盡,余下黑衣人盡數與之一起撤離……

  荒郊一片血腥,十五護衛無一人受傷,只是馬車沒有了。

  就在這時,馬蹄聲起,由遠及近。

  看著遠處奔過來的數匹駿馬,十五名護衛又一次將周言煊護在正中。

  對面,為首者翻身下馬,拱手朝周言煊叩拜,“吾受太子府蘇玄璟之命,護小涼王周全!”

  周言煊聞聲,抬手示意護衛分至兩側,那人上前,親手交給小涼王一封密信。

  蘇玄璟與蕭臣同日離開魯縣,離開前一日他便飛鴿傳書至廬郡,命人將自己親筆密信交到周言煊手里,而他則抄近路與周言煊匯合。

  周言煊接過密信,展平粗略看過之后將信交還于那人,“爾等讓路!”

  顯然,蘇玄璟的密信并沒有勸服周言煊停下腳步。

  雙方僵持不下時,又有一匹駿馬馳騁而至。

  卓幽翻身下馬并未自報家門,只是將手中密信交過去,話也沒有一句。

  周言煊接過密信,看過之后面沉似水。

  數息,周言煊下令。

  “改道鎮北!”

  蘇玄璟派過來的黑衣人雖不明就里,但上面有令叫他們護送,他們自是奉上馬匹。

  一眾人朝來時路折回,趕去梁國鎮北境……

  案子結束,一日后開審。

  溫宛來到黃泉界,她想知道蕭臣那邊的消息。

  綺忘川沒有隱瞞,“魏王殿下那邊的情況并不樂觀。”

  “怎么說?”溫宛蹙眉。

  “魏王與蘇玄璟分致兩路,蘇玄璟應當是去迎小涼王,魏王則是護送晏舞折返皇城,可就在昨日,我們的人發現自皇城到魯縣這一路出現很多殺手。”綺忘川坐在桌邊,自袖兜里掏出一張折疊平整的字條遞給溫宛。

  溫宛接過字條,上面是重泉界傳過來的消息,梁國亦有大批殺手涌入大周,目標是周言煊跟晏舞。

  “因為晏舞的出現,梁帝這回是下了狠心務必要把周言煊除掉,那些殺手有一半沒有轉去廬郡,也就是周言煊所在,而是趕來圍堵魏王及晏舞,所以魏王能不能順利把晏舞帶回來,真的很難說。”

  聽到綺忘川這樣解釋,溫宛視線回落到手中字條上,心底升起的擔憂溢出眼眸,“黃泉界的殺手……”

  “黃泉界的殺手我派過去支援,可數量不夠。”綺忘川看向溫宛,“梁帝是一國之君,大周朝又有蕭昀跟秦熙里應外合,好在魏王對地形熟悉,繞路走或許會有轉機。”

  溫宛深知綺忘川已經盡力,并未再有過多要求。

  離開黃泉界,溫宛直接趕去大理寺,深夜未歸……

  夜里,刑部后院,燈火如豆。

  郁璽良雙手環胸靠在門板上,看著東墻五個黑衣人,雙目如死水無波。

  待他揮手,五個黑衣人相繼離開。

  哪怕溫御已經開口不許他們再來,可是他們背后那幾位金主依舊秉承溫御當初教導,每晚都會付銀子。

  管你走不走,我就是救!

  待黑衣人離開,郁璽良正準備走向溫御,忽見床榻上鄭鈞露在外面的手指,動了動。

  “我在外面。”

  房門開闔間,房間里就只剩下溫御跟躺在床榻上的鄭鈞。

  溫御坐在床邊木凳上,身板直挺,雙手自然而然落在膝間。

  他看著床榻上分明已經醒過來,卻還在那里強裝昏迷的鄭鈞,又氣又惱,又是心疼。

  “占著本侯床位,還想賴著不起?”溫御低聲呵斥。

  鄭鈞依舊不動,眼角有淚流淌下來沒入鬢角。

  溫御重重嘆出一口氣,“你叫本侯,說你什么好?”

  “本侯麾下就你一根筋,你聽不出來本侯在公堂叫你閉嘴的用意么?”

  溫御皺眉看向床榻上挺尸一樣的鄭鈞,聲音低沉,“那是什么場合,那公堂上坐都是什么人物,你有沒有想過你做的事嚴重到什么程度!”

  床榻上,鄭鈞雙手不自覺揪住被襟,眼睛閉的死死。

  “本侯沒想到……”

  溫御眼底光芒微閃,聲音變得沙啞,“居然是你改了行兵圖,你腦袋瓜子被驢踢了!以展池的性格他死都不會背叛!你懷疑他?”

  錯就是錯,溫御怒聲低吼,“就算你懷疑他,你也該把行兵圖交給本侯,你哪怕與本侯說出自己心里懷疑,該走哪條路本侯自有判斷,用得著你在那兒自作聰明!”

  “你知不知道……”溫御眼眶微紅,“你知不知道濮陽那日!”

  嗚嗚嗚-

  鄭鈞挺在床榻上,緊閉雙眼慟哭。

  他裝作自己還沒有醒過來的樣子,可悲傷跟懺悔的情緒卻再也壓制不住,痛哭流涕。

  溫御沒有再說下去,他抬手,握住鄭鈞手腕。

  就在這一剎那,鄭鈞突然翻起身抓住溫御的手,跪在床上頭磕下去,“屬下知道……屬下偷偷問過溫謹儒的生辰,正是濮陽戰最后一日,是展池戰死那日!”

  鄭鈞悲慟欲絕,眼淚狂涌,身體因為悲慟顫抖不休,“侯爺,我錯了……我錯了!”

  面對鄭鈞歇斯底里的懺悔,溫御不知道該說什么。

  勸慰?

  這世上有些事,一旦錯了就永遠沒有改正的機會。

  不論鄭鈞如何懺悔,展池的死與在濮陽一役中喪生的將士也永遠都不可能活過來。

  嗚嗚嗚-

  看著年過半百的鄭鈞哭的像個孩子,溫御終究沒有再開口。

  他任由鄭鈞握住他的手痛哭流涕,另一只手輕輕叩在鄭鈞肩膀上,“死者已矣生者如斯,這幾日你就呆在刑部哪里都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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