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歲吃力的扶起陸檀，即使穿著高跟鞋也將他穩穩抱在懷里，纖細的身影穿過走廊逐漸遠去。
包廂里一片安靜，秦然淺色的眸子像是席卷了一場風暴，全是狼藉再無寸土。
他明白，林歲歲這一轉身，他們就再不會有什么交集了。
夜色冷沉，漆黑如墨。
當林歲歲吃力扛著陸檀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男人趴在她的頸窩邊，灼熱滾燙的氣息蹭的她發癢，她別開頭將人扔在了沙發上。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她恨恨看著眼前坐在沙發上，低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
之前怎么不知道他這么不能喝，才擋了幾杯，就成了這德行。
要是有這種聚會她不在，陸檀不是直接能被別的女人拖走。
“伺候你的命！欠你。”
林歲歲惡狠狠的盯著陸檀煩躁的低語，很快幫他隨意擦洗了一下，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扶到了床上。
就在她要起身離開的時候，陸檀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她，趁她措不及防間一下往下扯。
林歲歲猛地就跌落在了陸檀的懷里，撐了半天撐不起身子。
喝了酒力氣還這么大！
她翻了個白眼使了好大力氣才坐起身，但陸檀的手依舊拽著她，她走不開。
“王八蛋，松手！！”
林歲歲使勁拍了拍陸檀的臉，他感覺到觸感很快睜開了眼睛。
眸子并不混沌，卻帶著朦朧的冷，像是江上清冷的霧氣，看不真切情緒。
“松手！！”
林歲歲又重復了一遍。
陸檀這才乖乖放下了手，只是眼睛還一直盯著林歲歲不說話。
“快點睡覺！”
林歲歲緊皺眉頭將被子拉了過來蓋在陸檀身上，但于事無補。
就在她要惱怒的瞬間，陸檀突然開口：“林歲歲，你喜歡我嗎？”
莫名其妙一句話堵的她愣了片刻，很快垂下眸抿唇快速開口：“不喜歡。”
陸檀卻像是沒聽到一般，一遍又一遍重復著，像是孩子樣執拗。
完全沒了高高在上陸總裁的影子。
“那我問你喜不喜歡我？！”
被問的實在不耐煩，林歲歲直接下意識一句話懟了回去。
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就在林歲歲以為一切都告一段落之后，陸檀靠了過來，腦袋枕在林歲歲的肩膀上環抱著她。
“我不喜歡你。”
這句話聽的林歲歲心下一顫，酸澀的感覺蔓延開來，眼角都有了點淚意。
混蛋，誠心消遣她。
“我不喜歡你，我愛你，歲歲。”
側邊傳來的聲音低磁而沙啞，帶著渾然不覺的落寞，融在涼薄的夜色里突然帶起一片炙熱。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聽著旁邊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林歲歲大腦當機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的看向前面。
他說，愛她。
糾纏了這么多年，林歲歲頭一次聽到男人的嘴里說出這樣繾綣的話。
四年前她一遍又一遍的想確認自己在陸檀心中的地位卻無疾而終，現在，陸檀卻在醉酒后無意說出了這句。
還是在記憶沒恢復的時候。
這讓她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睡覺吧。”
林歲歲干澀的聲音響起，卻沒等到反應。
等到一側頭，就發現陸檀已經閉眼沉沉睡了過去，清雋的臉安靜而柔和，跟清醒的時候那張撲克臉完全不一樣。
她需要冷靜一下。
林歲歲僵硬的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醒來，林歲歲黑眼圈很重，看了眼鏡子都感覺有些慘不忍睹，索性眼不見心為凈。
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林歲歲才想起來次臥房間里還有個陸檀。
不過應該沒醒。
她打了個哈欠走了過去拉開房門。
果不其然陸檀還在沉睡，精致的面龐就像西方藝術家雕刻出來的完美作品。
不得不說造物主是偏心的。
她四年前能同意替嫁，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也是因為陸檀養眼，如果是個四五十歲的糟老頭子，林歲歲估計直接找根繩子上吊了。
想到這她忍不住坐了下來湊近看。
睫毛真長。
還有這個嘴巴，親親的時候這么軟，現在看又覺得薄情。
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林歲歲連忙搖了搖頭，很快從思緒中抽離，正要直起身一抬眸就跟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睛對視上。
她猛地坐起來，聲音緊繃：“你..你醒了？”
“嗯。”
陸檀不動聲色瞄了林歲歲一眼，皺了皺眉坐起身。
頭還有宿醉過后的疼痛感，整個人有些昏沉。
“你…”
看著陸檀狀況外的樣子，林歲歲看了他一眼，繼續開口問道：“你…記不記得昨天說了什么？”
“我說了什么？”
陸檀的面色古井無波，好像真的對昨天的事情個都記不起來了。
“哦，聚會的事？”
他挑了挑眉淡淡問了一嘴。
那個他倒是記得清楚，但回來之后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倒是完全不記得了，看林歲歲這個樣子，是不是惹了什么不愉快？
“沒事，沒事。”
林歲歲這才點了點頭，轉移了話題。
兩個人坐到外面吃了早飯，陸檀剛宿醉清醒，所以林歲歲就已經提前做好了早餐。
孩子也不在家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林歲歲想起昨天的事情就覺得陸檀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要說心里沒觸動并不可能。
這種話，從陸檀嘴巴里說出來太過魔幻。
就在她晃神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陸檀的手機。
“筆錄出來了？”
“..行我現在過去。”
簡單說了幾句陸檀就掛斷了電話起身，林歲歲下意識的要跟上去卻止住了步伐。
陸檀聽到腳步停了下來，側身看過來。
“我就是想問問你喝不喝醒酒湯。”
她都熬好了，陸檀要是敢說個不字，以后都不用來見她了。
“喝。”
陸檀低眸看了眼林歲歲，很快將她端來的醒酒湯喝了個見底。
明明還有些燙。
“去了，跟我說說什么情況。”
林歲歲別扭的看了陸檀一眼，很快轉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進了廚房。
陸檀盯著她的背影突然勾了勾唇，很快也邁步離去。
不管怎么樣，她的態度有轉變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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