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管家是不是克扣她的吃食了
  季時宴倒靠回椅背上,睜著眸子望著頭頂的屋梁,許久才道:“不去了。”

  明明知道她不屑于見自己,還去討什么嫌?

  沈默暗嘆一聲,也不知道王爺要擰巴到什么時候。

  明明不是不想見,可偏偏要一手將局面弄到這個地步。

  **

  鐘欣欣到海棠苑的時候,只看了卿酒酒一眼,滿臉苦澀。

  只是短短幾天而已,王妃這慘況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那跟鐵鏈的長度,甚至不足以支持卿酒酒走到門口。

  “承安王他....是想活活將你困死在這兒嗎?”

  卿酒酒苦笑:“他可能覺得跑不出去,我就能少氣他一點吧。”

  “都是為了我爹,”鐘欣欣內疚道:“若不是我爹的事,你也不必冒險進宮一趟。”

  其實跟鐘欣欣沒有關系。

  純粹是季時宴的瘋病加重了而已。

  不過她現在就算不被栓在床上,也沒有力氣往外走。

  雖然年一過就立了春,但是她這副身子,倒像是已經徹底油盡燈枯,一丁點風都吹不得。

  所以即便不綁著,她也未必會踏出去。

  “有個好消息。”鐘欣欣勉力笑了一下,從袖袋里掏出一樣東西:“徐白回來了,鳳凰膽有眉目了。”

  這是真的好消息。

  總算等到的好消息。

  “你說鳳凰膽里有一味始終沒有被破譯的藥材,缺了它,藥不能成,解藥也不能成,這東西究竟是什么?”

  卿酒酒打開信箋,發現徐白熟悉的字跡,卻只有兩個字呈現在上邊。

  眼淚。

  鐘欣欣湊過去看了一眼,卻也難得地呆住了:“眼淚?”

  這么簡單?

  “眼淚豈不是隨處都有,找個人來哭.....”隨即她意識到什么,微微皺起了眉:“下毒之人的眼淚?”

  下毒之人....承安王。

  他的淚....?

  好像有些荒唐,誰曾經見季時宴哭過?

  別說哭,他似乎連笑都不會。

  可是當初要給卿酒酒下鳳凰膽,就必須要這一味藥引,缺了不可,他真哭了嗎?

  別說是鐘欣欣,就連卿酒酒也沒有想到。

  鐘欣欣愣愣地看著卿酒酒,她在王府的時間也不算短,這里頭的事,她更是沒有少見。

  季時宴是什么樣的人?

  強大,暴戾,偏執。

  他對卿酒酒甚至也不曾有什么好相待的時候,可是他卻又困著人,不讓她走。

  退一萬步講,他對卿酒酒的情感,任何人都會說這是占有欲作祟。

  自古上位者,君王侯爵,哪有什么真情意?

  更何況季時宴跟卿酒酒,一開始他就是厭惡卿酒酒的那一方。

  何來的情愛?

  眼淚?鐘欣欣不信承安王會有眼淚。

  他那種人,自私愛己,勝過別人千倍。

  卿酒酒不信,她也不會信。

  外頭是大晴天,陽光照了一些進屋里。

  冬天要過完了,從卿酒酒的床上看出去,可以看見院子外頭沒有消融的積雪。

  院門口有一個融化了一半的雪人。

  過年前的一段時間,海棠苑也算過過幾天平靜的日子。

  有一日云瑯過來,謝雨難得有個大人的模樣,堆了這個雪人哄云瑯開心。

  還霍霍了卿酒酒首飾盒里的幾朵絨花。

  卿酒酒目光挒過房檐,那里再沒有一個神出鬼沒,經常將長頭發倒垂下來的少年。

  屋頂上也不再有一個盤著腿,用唾沫潤毛筆尖,一邊碎碎念一邊寫的少年。

  王府好似恢復了一片平靜。

  可就連小桃都能看出來,王妃除了偶爾將一堆草藥混在一起研究,已經變得越發沉默。

  海棠苑有時候一整日也聽不見人聲。

  就像是迅速的岑寂和消亡。

  而令人意外的是,就連翠玉軒這些日子也安靜了不少。

  小桃有一日憤憤不平:“我聽說宮宴那晚的事禁軍早就查出來了,就是有人算計了席越公子,又將他送到了宮里,才釀成了那個大禍,可后來又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了,說明季時宴不追究了。

  能讓季時宴不追究的,除了卿秀秀還能有誰?

  “王爺未免太過分了些,但凡涉及側王妃,不論這簍子捅的多大,他都可以說不計較就不計較了。側王妃究竟是有天大的本事,難不成上輩子救了王爺全家不成?!”

  這種程度的偏心,是個人看了都會罵一句。

  可卿酒酒卻仿似未聞,捧著一本書看的入神。

  “不過這次聽說席家生了大氣,他們家在宮里向來說的上話,朝臣也有很多看不眼的,都求著王爺給個結果呢。”

  小桃說了半天沒人理,看過去,才發現卿酒酒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她最近總是這樣,精神頭越來越不濟,沒有到時辰就總困倦。

  小桃嘆息一聲,給她掖了被角,將她被鎖住的那只手蓋進了被子里,又撲滅了她床邊的一盞燈。

  正打算退出去,卻聽見門邊有動靜傳來。

  一回頭,云瑯像個小耗子似的鉆進來,飛撲上卿酒酒的床,埋頭進里面撒嬌。

  “小世子,噓!”小桃比了個噤聲的姿勢:“王妃睡了,咱們不吵她,好嗎?”

  云瑯這些日子總是這樣,經常會出現在海棠苑,甚至很多時候就在這兒歇下了。

  他睜著咕嚕嚕的大眼睛,盯著卿酒酒的睡顏看了半晌,想動手去碰她的睫毛。

  娘親總是愛睡覺,跟他以前一樣。

  這讓他有點擔心。

  可是手剛伸了一半,就被人握住了。

  季時宴不知道什么時候無聲地出現在殿內,嚇得小桃一個瑟縮。

  這個人她卻是不敢攔,不過她對季時宴一向沒有好感,于是也公事公辦道:“王爺,王妃她歇下了,您看——”

  您看您要不就去翠玉軒吧?

  免得王妃醒來看到你還要不高興。

  可剩下的話她又不敢說。

  季時宴揮手讓她出去。

  小桃不敢不從,出去前用盡勇氣,狠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季時宴在床頭坐下,云瑯見卿酒酒睡了,百無聊賴地爬到季時宴的懷里窩著。

  父子兩盯著睡著的卿酒酒看了半晌,誰也沒說話。

  最后還是云瑯張口,他奶聲奶氣地夸:“睡美人。”

  是睡美人。

  即便睡著,那昏黃燭火照在卿酒酒的臉側,依然令人無法忽視的麗色。

  可她已經瘦到顴骨清晰刺眼。

  “她不吃飯嗎?”季時宴將下頜抵在云瑯的發頂,目不轉睛:“管家是不是克扣她的吃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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