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陪你去住上一段時日
  “王妃。”鐘欣欣匆匆從外頭走來,“小桃你先出去。”

  “為什么啊?”小桃嘟嘴不高興:“你診脈我又不吵你,總是叫我出去。”

  卿酒酒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在這總是嘰嘰喳喳,鐘醫官靜不下心。”

  小桃不甘不愿地出去了,出去還帶上門。

  鐘欣欣這才坐下來,不再掩飾一臉的緊張:“鬧的太大了,我聽說今日下朝,太后還攔著王爺質問了一番。現在朝堂上都沸沸揚揚的。”

  卿酒酒握住她的手:“別緊張,這件事不鬧大,達不到我要的后果。”

  “您究竟要干什么呀?與太后鬧翻,你會被視作眼中釘,介時就算有王爺護著,也難保她不會尋機會下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這話說完,卿酒酒卻是沒有回復她,反而是笑著看向鐘欣欣。

  鐘欣欣被她這么看著杵得很。

  隨即她猛地打了個激靈:“王妃你——不!”

  她的唇被卿酒酒的一只手抵住:“噓。”

  抬起自己被鐵鏈困住的手,叮鈴哐啷一陣響,她說:“你知道被鐵鏈鎖住五個月是什么感覺嗎?”

  以前卿酒酒不知道那些精神病人被人關在門里的時候,為什么會越來越瘋。

  現在她知道了。

  因為你看著外面,就會想怎么只有我在里面。

  怎么只有我出不去?

  越想,對自由的渴望就越激烈。

  或者死呢?

  讓他得不到,是不是也是一種自由?

  鐘欣欣從她眼中看到燃起的火,就像是飛蛾看見燭火時,那種不顧一切的本能。

  夜里風大,外頭的梅樹已經長得郁郁蔥蔥,不復冬天的寂寥。

  這個院子,從秋到夏,很快就要一個輪回了。

  季時宴不想讓人發覺的時候,走路其實都是無聲的,就連小桃也沒發現他夜里經常會進來。

  可是今夜,卿酒酒居然在他的指尖伸過來的時候醒了。

  四目相對,兩顧無言。

  ......

  好像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季時宴沒有見到卿酒酒醒著的樣子。

  逃避也好,躲開她的質問也罷,他總是夜里等她熟睡了才過來。

  良久,季時宴輕輕地碰在卿酒酒的眉眼上:“今日奉函公在朝堂上諫言,讓小皇帝放了鐘博。”

  鐘博,鐘欣欣的父親。

  這個案子,周庭樾轉輾,竟然能求得奉函公出手。

  那奉函公不是什么官職很高的大官,只是在朝廷的名望和聲譽都不小,他的話,小皇帝不可能不聽。

  卿酒酒眨了一下眼睛。

  長長的睫毛掃過季時宴的指腹,有些微微的癢。

  原來是鐘博得救了,所以他來這里發瘋。

  她好像從沒有這么安靜地聽自己說過話,季時宴不由稀奇,用手托起她的下巴。

  “原來你年宴要去慈安宮,是要為鐘欣欣周旋,為什么?”

  卿酒酒神色無常:“她幫過我一回。”

  “她幫過你,你就不惜悖逆本王的喜怒,不惜陽奉陰違地討好我,也要去見周庭樾,求他幫你救出鐘博。”

  他的指腹輕輕地,萬般憐愛那般,拂過她唇,停在唇角。

  這雙唇即便染著病態,也難掩麗色。

  “席越幫過你,所以要演那一出戲去救他,謝雨幫過你,所以因為本王處死他,你在這病了半年。”

  “......”

  季時宴壓向她,眼底有不加掩飾的占有欲:“那本王呢?有一日若是本王腹背受敵,生死一線,你會怎么樣?”

  他箍的自己的下巴很痛,卿酒酒抬眼,平靜地回視。

  “你不會救我,”季時宴挑開她衣扣,眼中的瘋狂被情.欲席卷:“你會往我心口再捅上一刀,對不對?”

  他剝下外.衫,那鐵鏈跟著亂響。

  清楚地知道卿酒酒恨自己是一回事,親口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離得太近了,卿酒酒這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原來是喝酒了。

  也對,不喝酒的時候發瘋直入主題,喝了酒才有耐心這樣糾纏。

  但是謝雨曾經說,季時宴是不喝酒的。

  統帥三軍的人,喝了酒要誤事。

  她腰.腹的那道刀傷,終究是留下了一條很淡的疤,跟肩胛的燒傷比起來不算嚴重。

  可季時宴卻著手覆上面,蓋了許久。

  他在情.事上向來跟平時不大一樣,平日有多暴虐猖獗,在這事上就有多溫情柔和。

  即使喝了酒也這樣。

  這也是卿酒酒少有的,對季時宴僅存的好感。

  焦灼的時候,他輕撫卿酒酒眼角那抹被激出來的淚,指腹劃過,在臉頰上留下長長的一道。

  “你以前不是這樣,”季時宴自己弄的痕跡,又跟見不了卿酒酒這幅樣子似的,伸手罩住她的半臉。

  那張臉他一只手就可以蓋過,就好像他只要張開手,卿酒酒就永遠在他的手掌心里。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又重復了一遍。

  可究竟是什么樣,他自己說不清,卿酒酒更沒法說清。

  或許他在說以前的卿酒酒,對他只有癡愛,屁顛顛追在他后面,全世界沒有人有他重要的卿酒酒。

  “可那樣的卿酒酒,你也沒愛過啊。”

  季時宴的動作穆地一頓。

  卿酒酒撫上他的臉,這張臉多好看,他站在權力的頂峰,想要的東西都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包括卿酒酒。

  他又被激怒,伸手要去掐卿酒酒的脖子:“我說了,只要你聽話,你聽話一點,別為了那些野男人惹我生氣,你要什么我不給你?!”

  將她鎖在這里半年,想見卻不敢來見,只能半夜偷偷地來。

  希望她醒著跟自己說說話,可是真說話了又氣人。

  他恨不得,將這個女人變成不說話不會氣人的木頭!

  “你看,你還是想要我不做卿酒酒,”卿酒酒喘了一下,跟著止不住地咳:“你想我折掉翅膀,再不聽話,就將腿也鎖上,是不是?”

  “鎖了就乖了,半年不行就一年。”

  他說完,又慌亂地將卿酒酒抱起來,拍順她的背:“這咳嗽為什么總不見好?”

  他問為什么,可是他知道為什么。

  鐘欣欣說,卿酒酒積郁成疾,吃藥也不見得管用。

  “我要去一趟濱州,至多十日,等回來就帶你去一趟江南,都說換個地方修身養性,我陪你去住上一段時日,好不好?”

  江南?

  卿酒酒抬起手:“那這個能解開嗎?”

  她第一次問,能不能把鎖鏈打開。

  可季時宴卻回避了眼神,他說:“等我回來。”

  他不會讓自己不在的時候,卿酒酒得以自由。

  卿酒酒垂眸,盯著床鋪上織秀,她說:“我知道了。”

  躺回枕上,她留了個后腦勺給季時宴:“王爺這欲.泄完了,該回了。”

  第一次見她使小性子。

  這是不高興呢。

  不過這已經是難得的平和。

  季時宴在她發頂落了個吻,穿上衣物,放下床幔,離開了海棠苑。

  如果季時宴知道這一次是死別,他或許愿意把鎖鏈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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