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剖腹
  卿酒酒有點心累。

  她在太醫院里沒有官職,所以即便她說的話再有理,孫院正也是想聽就聽,不想聽就罷。

  孫安橋又年輕,他在太醫院沒有話事權。

  那碗藥最終也沒有讓病人服下。

  第二日是元宵。

  聽聞朝堂上,孟長安的人查到宮外二百里外,與宮內一模一樣的疫病發病狀態。

  二百里外,泗陽城。

  泗陽城產酒,是都城主要的供酒地。

  不止是都城,上陽全國的酒窖加起來,幾乎都沒有泗陽城的多。

  也因此,泗陽城里但凡是做酒水生意的,個個都賺的盆滿缽滿。

  偏偏,這個地方是孟九安的轄區。

  每年作為孟九安的錢袋子,都不知道要為他創造多少利益。

  皇子之中,利用這些轄區賺錢的并不在少數。

  孟召知道,卻也裝作不知道。

  畢竟要制約平衡,一味干涉也沒有用。

  但是這些的前提,都是在不能涉及百姓安危的情況下。

  這次由孟長安查出來,泗陽城時疫泛濫,甚至已經死了幾十個人,郡守還在企圖瞞住不報時,孟召便發了大怒。

  他朝朝堂上將為孟九安說話的人砸了硯臺,將那人砸的腦袋破了個血洞。

  聽聞下令徹查此事,而且連發十二道急令,命孟九安無論在哪,三日內都要給他死回帝都來。

  皇帝大怒,元宵自然是過不好了。

  這個元宵,不僅是宮里緊張兮兮,就連宮外也唯恐不及。

  時疫是件多可怕的事,更何況是會死人的時疫!

  正月十六,卿酒酒又見了孟長安一面,遞給他一份藥方,要他帶去宮外。

  正月十七,宮里又死了兩個宮女。

  人心惶惶更近一步。

  宮里整日煙霧繚繞,不是燒艾草,就是在燒香。

  雖然主子們都還未染上病,不過宮里的水都已經用了蒼術燒成灰消毒。

  不管什么東西,都得經過滾水煮透了,才敢給主子們送過去。

  正月二十,孟長安帶來好消息。

  泗陽城用了卿酒酒的藥方后,竟然止住了每日死人的趨勢。

  雖然這病好得慢,好歹是有了功效。

  他在朝上當眾為卿酒酒說話,請孟召準她參與時疫病癥的鉆研和藥物配置。

  孟召準了,只是也未授予官職。

  只是五日過去,孟九安那邊始終沒有傳來消息。

  孟召一怒之下,收回了他泗陽城的管轄權,并且放言,他日回朝,孟九安首當其沖要受責罰。

  后邊一連半月,卿酒酒幾乎都忙的腳不沾地。

  她上次給的藥方只是針對下腹發熱,出來的初步方子。

  沒有再死人,只能說是方法用對了,但是離要將人治好還遠著。

  服了她的藥的人,病癥雖然沒有加重,卻也沒有表現的多驚喜。

  不過這次再要在太醫院實驗用藥,孫院正也不敢再攔著就是了。

  不敢再攔,冷言冷語卻沒少說。

  尤其是聽到卿酒酒說,她準備剖腹看病的時候。

  孫院正直接氣笑了:“剖腹?你在說什么天方夜譚的東西?”

  自古給人動刀剖腹的,有哪個病人是能活下來的?

  這個女的看來不是膽子大,而是腦子不好!

  就連一向崇拜卿酒酒的孫安橋這次也反對:“若是說這病確實是小腹的鬧起的,用藥就是了,剖開了,人還能活么?”

  現在沒有繼續死人,已經是很大的驚喜了,何苦再冒一個險?

  “就是啊,謝娘娘,你真當自己是神醫華佗么?就是從前在五洲出名的那個活華佗,也不敢有這么大的語氣吧?”

  “開刀?出了人命算誰的?”

  “天真,果然是最毒婦人心,他們明明不用死,也要叫你弄死了吧?”

  “不管怎么說,我們不同意!”

  卿酒酒神情冷肅:“諸位是覺得,我身為一個醫者,全然不顧人性命?”

  “你都要切開人肚子了,還不叫狠毒?拿病人的命不當回事,你還配叫醫者?”

  孫院正捋著他的白須,冷眼瞧著卿酒酒:“老夫甚至覺得,你那藥是你陰差陽錯配出來的,不過是投機取巧,你會不會治病,還要另說!”

  孫安橋沒忍住替卿酒酒辯駁:“爺爺!謝娘娘確實懂得許多醫理,她不是假的!”

  “蠢貨!你總偏幫一個女人作甚!”

  卿酒酒眼中啐了一抹冷意,掃了孫院正一眼:“我是不是懂醫理我自己能證明,倒是孫院正你,迂腐不化,輕視女人的觀念不知何時能治好?”

  “你!”

  “我不想與諸位廢口舌,這腹我切定了,不知道里頭爛成什么樣,因什么而爛,我就配不出下一步的用藥,到時候,你們太醫院還不是一死!醫術鉆研,要進步,本來也有犧牲,死了算我的不就行了?”

  這翻話擲地有聲,聽得人根本一句辯駁都不敢有。

  孫安橋甚至想拍手叫好。

  太颯了。

  經過幾天的相處,他發現這個謝娘娘做事果斷利落,而且主意很正。

  這種人身上,自帶著一種魅力,吸引人,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跟她的長相沒有關系,只是她這個人的為人處世。

  就如同她剛剛斬釘截鐵地說,出了人命算她的。

  還有她說,醫術要進步,就是會有犧牲。

  這話殘忍,卻是事實。

  廳內一時寂靜無聲,沒有人說話,看著卿酒酒的眼神都如同看猛獸。

  身為女子,怎么會有人的想法如此激進?

  半晌,孫院正冷哼一聲,像是強撐面子:“你現在說的果斷,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

  卿酒酒打斷他:“出了事我直接去請罪就是了。”

  孫院正瞪著眼睛,吹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卿酒酒自己做主了:“我做準備,明天動手。”

  當天,卿酒酒在太醫院狂的沒邊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當然大多是說她不好的,什么仗著上次的藥方,現在在太醫院一言堂。

  還有說她不顧惜病人的命,隨意處置,是不是真有本事不知道,話放的倒是挺狠。

  當日回臨華宮,半路又遇上了孟熙寧。

  對方依舊溫婉:“聽聞謝姑娘要為宮人剖腹,這等兇險的事,祝姑娘好運。”

  卿酒酒一笑:“有勞二公主關心。”

  后來分開走在回臨華宮的路上,卿酒酒總覺得背后那道視線一直跟著自己,許久沒有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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