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 > 第三百二十五章 從城墻掉落
  有點遠,但是依舊像是能看清放箭那人的神情。

  冰冷的,嚴肅的。

  季時宴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城墻底下,他騎在白色的戰馬上,黑色披風翻飛。

  ——戰神。

  卿酒酒想起來,這人有著西北戰神之稱的閻羅。

  那支箭幾乎沒人反應的過來,又快又狠,直接插進了卿酒酒的胸膛。

  一先卿酒酒沒有感到痛,她只是望著季時宴的方向,覺得那樣挽弓的人,如果不是跟她隔著這么多恩恩怨怨,說不定她真的會愛上。

  隨即身體重重地一抖,胸口有溫熱的血液流出來。

  卿酒酒才驚覺,原來她第一次見季時宴這么帥地挽弓,是要射向自己。

  這個手很穩,穩到不止是她,還有孟九安都反應不及。

  底下千萬將士也反應不及。

  承安王,親手給了承安王妃一支利箭!

  鐘欣欣嘶啞地吼:“季時宴!不要!”

  她凄厲的聲響傳了很遠,傳到卿酒酒耳朵里,讓她感到胸口的疼痛。

  她真的很久沒有見到欣欣了,怎么她會在季時宴的軍陣里,是不是她也被嚇到了?

  還好,還好自己今天穿的是紅色,即便是血流出來,想必也不會過于刺目。

  不會嚇到他們。

  這一箭幾乎將僵局破開,無論是大周士兵,還是上陽士兵,全都恐慌起來。

  ——談判失敗,既然承安王對他的王妃絲毫沒有憐憫,那就打!

  戰爭一觸即發,那些人質瞬間沒有人管了,雙方都瘋了似的朝對方撲過去。

  而這些嘶喊聲和廝殺的身影中,突然有一道白色馬匹的身影,一路殺出了重圍,朝著孟九安的城樓直沖過來。

  那人神色冷峻,白雪如閃電,刀劍和弓箭都被馬上的人提刀格擋,沒有一道殺傷可以近身。

  他身邊圍著一小隊驍騎兵,個個都是精兵,手起刀落,飲血無數。

  而季時宴的馬更穩,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越過了中線,朝著孟九安而來。

  孟九安放了手,看了癱軟在地的卿酒酒一眼:“我還以為你起碼能夠有點牽制作用,但是現在看來,深情都是他營造出來的障眼法而已。”

  誰說不是呢。

  卿酒酒扯出一抹笑:“我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是、是不是要、直接殺了我?”

  又是一支利箭飛來,季時宴即便騎在馬上,也絲毫不耽誤他出手。

  這次是沖著孟九安來的。

  ——不過這一次孟九安已經有防備了,他抬劍將箭擋了,而后又一把拎起了卿酒酒。

  “對啊,”孟九安面上笑容全無,將渾身是血的卿酒酒拖到了城墻邊。

  卿酒酒幾乎半只腳都陷在了城墻外——從這里摔下去,人只會變成肉餅。

  馬蹄聲噠、噠、噠傳來。

  孟九安只拎著卿酒酒的衣領,他朝下望著越來越近的季時宴,看對方又挽起一張長弓——

  噠,

  噠,

  噠。

  近了,可以看見表情了。

  短短時間沒見,季時宴好像瘦的連臉頰都凹下去了,顴骨深深。

  他挽起長弓,對準的是孟九安。

  卿酒酒疼的厲害,她想說話,但是啟唇才發現胸口太疼了,疼的她講話都哆嗦。

  但是脫口而出的也不是話,是那首曲子——

  謝時愛唱的那首。

  “行行重行行,故人何時歸......”

  她唱不出來,只是哼著調子。

  而后就覺得拎著自己后頸的手狠狠一抖,她手中捏了好久的東西趁機向孟九安一揚。

  灰白的粉末散在空氣里,孟九安手一松,于此同時,白馬上的手一放,一支長箭破空而來!

  “殿下!”

  “弓箭手!放箭,射死季時宴!”

  “圍住城墻,大周兵突圍過來了!”

  所有變故都只發生在一瞬間。

  卿酒酒掙開孟九安的手,她的身影在風中一晃,隨著那支箭刺入孟九安的皮肉,她也隨著失重掉落。

  余光里季時宴竟然棄了馬,他向來輕功卓絕,此刻竟然不管身邊全部朝他涌去的箭雨,而是借著一個個士兵的人頭,蹬起,眼中只有一道紅色極速下墜的身影。

  ——不是要殺了我嗎?

  卿酒酒心想,為什么你的表情看起來那么著急呢?

  她在極速失重中,聽見孟九安狠厲的聲音:“跟我下城樓,能拿到季時宴項上人頭的,必有重賞!”

  卿酒酒在落地的前一刻,感覺傷口一痛,身上一暖。

  抬頭就撞見季時宴深邃的瞳孔里。

  她聽見他極速的喘息聲,不知道是因為跑的太急,還是因為害怕。

  但是卿酒酒猜,大概是前者吧。

  為什么傷了她,又要不惜彎險跑過來呢?

  這四周殺機四伏,全都是要殺了你的人。

  “小、小皇......”卿酒酒喘了口氣,“小皇帝跟孟九安勾結,這些百姓都是、是......”

  “噓,”季時宴用側臉貼了一下卿酒酒的額發,他在發著抖:“我知道,我都知道。”

  季時宴一開始就知道小皇帝跟孟九安勾結嗎?

  為什么他一直在發抖呢?

  但是容不得卿酒酒再說第二句話了,季時宴身后的箭如同下雨一般砸過來。

  有一支就射中在季時宴的手臂上。

  但是他絲毫不為所動,一手將箭拔掉,抱著卿酒酒落地。

  昏迷前,卿酒酒看了一眼四周。

  她心想,完了,真的要死在這兒了,這么多上陽士兵,即便是季時宴身手再好,也不可能逃出去的。

  隨即她暈了過去,但是身上被人抱緊的溫度卻始終都沒有遠離。

  顛簸,嘶叫,兵器的碰撞聲。

  她細數了一下季時宴的悶哼,好像有五次。

  他不是個怕痛的人,但是卿酒酒猜,很多支箭大概都射中了他。

  但是季時宴依舊帶著她跑。

  風掠過,空氣里的血腥味更濃了。

  她很想問,你要帶我去哪,跑的出去嗎?

  你身為一軍主帥,不用指揮你的兵馬嗎?

  如果你死了,大周怎么辦呢?

  可是她沒有一句能問的出口。

  她想推開季時宴,手掌沒有力氣,還被他在顛簸中輕吻住:“別怕,我一定好好將你帶回家。”

  怎么可能?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到這個時候了還要大言不慚。

  后來好像是到了馬上,四周圍都是馬蹄聲。

  卿酒酒不知道季時宴怎么殺出來的,但是知道他身邊的驍騎隊好像越來越少人。

  后來又聽見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在說話。

  “你們往東,我往西,兵分兩路。”

  謝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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