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平息
  聲音都是抖的,拿刀的手也不穩。

  ——誰也沒發現孟長安什么時候出的手。

  不僅是沈默,就連迦南臉色也一變:“孟長安?你想干什么?”

  “我、我可以滿足你們的條件,上陽的城池,逼宮,都、都可以,但是我要孟九安的處置權。”

  孟長安不太會武,他的武力在場中這幾個人里都不夠看,誰都能將他的小命拿走。

  可他卻用刀抵著迦南的脖子,讓她不要殺孟九安。

  “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他從小到大給你添的堵不夠你恨的么?你不殺他,但是若他現在不被綁著,可未必不會殺了你!”

  迦南怒不可遏道。

  孟長安被她吼的更哆嗦了:“我、我知道啊,可是他是我哥,就算我不喜歡他,厭惡他,可他還是我哥。”

  有什么辦法,他們身體里流著一樣的血。

  如果不是生在皇宮里,或許他們也是兄友弟恭的兩兄弟。

  要他看著孟九安在這兒被人殺死,他就是做不到。

  說他傻他認了,說他蠢他也不覺得錯。

  他就是蠢,這輩子沒有什么大志向,還要在這里跟隊友反目,只為了他那個從未將他放在眼里的哥哥。

  “你們不是抓了他目的就達到了嗎?用他來換兩國止戰,然后把他交給我,行不行?”

  迦南看著他在雨里流眼淚,這么高的人,二十幾歲了,居然站在這里哭。

  她罵道:“真沒出息。”

  孟長安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他小時候,我母后沒少為難過他,下毒,暗殺,什么都用過,就當我欠他的。”

  他是嫡子,長在皇后的庇護下,背后還有孫家。

  可孟九安沒有,他在皇宮里摸爬滾打,還要承受皇后的算計,他長成這樣的性子,父皇有責任,母后也有責任。

  更何況——孟長安又看了一眼緊閉雙眼的謝時。

  他才明白為什么宮里會有一個長得跟謝時很像的林溪。

  為什么他跟謝時說起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會僵住。

  孟九安這人,從小到大活的這么寡情,他看不起孟長安,沒有正經娶個妻子,對父皇也不算是親近。

  幾乎冷心冷情。

  但原來卻可以為了一個謝時,放下他手中的劍。

  “沒出息就沒出息吧,”孟長安看向孟九安:“我只要他的處置權。”

  良久,迦南將刀往地下一扔。

  沈默收回眼神,朝手下使了個眼神:“可以先不殺,但是只能等一切結束后,他才能是二殿下你的。”

  孟九安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被押走之前倒是回了個頭,他最后一次望向謝時,而后垂下眸,自言自語一般:“只是睡著了吧,只是睡著了。”

  有了個孟九安這個‘王’,戰役幾乎在三日內就走進了尾聲。

  上陽掛上了投降的白旗。

  上陽皇宮里,幾乎也是一夜間,由莫迦和大周聯手,助力孟長安逼宮——

  有孫家的加持,要奪取皇位幾乎不費力。

  半個月后,孟長安作為新皇,來與大周談賠償條款。

  大周由莫拜出面,將一張有著朱筆批劃的輿圖扔在了談判桌上,要了上陽二十座城。

  從此,西北遼闊千里的地域,就全都收歸在了大周旗下。

  雙方約定,二十年不戰。

  此一戰幾乎可以被稱為規模最大,可結束也最快的一場戰役。

  沒有數以萬計的人員死傷,折損的卻是兩國最大的主帥。

  又被人稱為末境之戰。

  歷史翻開新的篇章,上陽國又一次進入休養生息的平靜里。

  只是歷史畢竟宏觀,書寫歷史的人,日子卻還在繼續。

  今年的天冷的似乎格外早。

  十月,卿酒酒站在西北的初雪里,對于又一次從萬人坑傳來的結果已經接受平常。

  大周一代戰神,叱咤五洲近十年的承安王,終究在這場戰役中以身殉國。

  只是死后連尸體都沒有被找到。

  雖然西北軍一直抗拒承認主帥已死的事實,但是在萬人坑,不死也只會變成怪物。

  下去的人只要多呆上一些時辰,回來個個都有中毒的癥狀,甚至皮膚潰爛。

  一遍遍的搜救無功后,似乎許多人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卿酒酒站在收隊的營帳外,聽探子報完,她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已經將近兩個月,她一直在想辦法找季時宴的消息。

  但是這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任憑多少人派出去,也傳不回半點消息。

  莫拜遠遠走來,就見卿酒酒單薄的身影站在天幕下,渾身沒有遮擋,被雪蓋了薄薄一層。

  其實他看不懂這位承安王妃。

  當年在燕京時,莫拜與她沒有過交集,只聽說季時宴那時候發瘋,將她折磨的比較慘。

  后來離開了燕京,他就沒有再想起過這個人。

  直到現在——季時宴拼了命要護住她,不惜放棄西北兵權,也不惜自己的命都不要。

  但是卿酒酒到底怎么想的,莫拜過了兩個月也沒有看明白。

  說她恨季時宴吧,每日派出去找的人都是她仔細交代的。

  連沈默都要放棄了,她卻全然無動于衷堅持著。

  可要說她愛季時宴,也不見得。

  畢竟從她醒來之后,莫拜也沒見她掉過眼淚。

  還不如謝時的尸體運回來的時候,她傷心地把自己關在房內不吃不喝三天。

  所以,她這么不放棄,到底是為什么?

  確認季時宴死了嗎,還是憧憬他還活著?

  莫拜想不通,出神間,卻是卿酒酒叫了他一聲:“莫將軍。”

  回過神,見那副麗顏朝自己笑著,莫拜倉促地別開眼:“王妃在此淋雪,挨凍了是要受罪的。”

  他走過去,將方才副將林柯塞給他的一個暖爐遞給了卿酒酒:“拿著吧,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需要這個。”

  暖爐還燙手,碰上的時候卿酒酒才發現自己的手確實冰涼的可怕。

  “謝謝。”

  “該落實的都已經談完了,城池的契約與上陽也簽完了吧?將軍接下來什么打算?”

  莫拜見她還是站在原地沒動,跟有受虐傾向似的,但又不好說什么,于是同她站在一處,還擋在了風口上。

  他望著面前遼闊的西北:“回朝吧。”

  卿酒酒以為一切塵埃落定,但是看莫拜的眼神卻不是這么一回事。

  “西北的事,將軍打算怎么與陛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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