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瘋批攝政王在我墳前白了頭 > 第三百三十七章 真的死了
  其實孟長安不相信人死后會有魂魄。

  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不會剩下。

  你再傷心難過,那個人也回不來了。

  孟九安轉過眼,死死盯著那個青花瓷瓶,像是看見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

  孟長安毫無所知地繼續說:“我給你把那個林溪送過來你不要,說給你封地你也不要,只要那個草環。”

  “我就不知道你怎么頹廢到這份上了,但是我說過,我不會殺了你的。”

  “當年母后對你做過很多事,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你跟謝時很多年前就有瓜葛了,但是命運有時候就是挺做弄人的,說起來跟母后也有點關系。”

  “但她是我母親,你是我哥哥,我想做點什么,又常常有心無力,想如果小時候我們都不是生在皇宮就好了。”

  “我不會殺了你,但是謝時真的已經死了,如果你想的話,我給你劃個封地,你在那呆上幾年,沒準看的人多人,也就想開了呢?”

  時間總是能沖淡一切的,人總得朝前走的。

  他沒什么能給孟九安的,但他做不出來弒父殺兄的事情。

  他愿意當這個皇帝,就是想,或許上陽皇族在他手里,能變得簡單一點呢?

  大家都不要那么冷血,不要總是自相殘殺。

  他看見孟九安動了動,幾乎是雙手撐地,將那個青花瓷瓶抱了過去。

  那么小一個瓶子,跟當初躺在他懷里的謝時根本不是一個體量。

  人死了,就只剩這么一點了么?

  孟長安看他,看得自己眼眶酸澀,他別開臉:“我倒是覺得他死了挺好的,留在那個年紀,也不用再面對紛爭,比我們活人好多了。”

  只要活著,就沒有一刻輕松的時候。

  孟長安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袍擺:“我要回去了,你想通了就叫他們來找我。”

  他從牢獄出去,陽光直接照在臉上,很晃。

  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但是現在很好——

  所有的人的生活都走向正軌了,都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五洲會重新整合,變成一個新的世界。

  他伸伸懶腰,朝自己的轎攆走去。

  ***

  回燕京前,卿酒酒帶著云瑯丸丸去了一趟萬人坑。

  冬雪將已經將這里染成一片白,枯草的痕跡全然不留。

  坑底都是一些無名的,回不了家的戰士,他們天地為墓,草木為碑,永遠安息在這兒。

  云瑯和丸丸一人拿著三支香,學著沈默教他們的樣子,認真叩了三個頭。

  丸丸已經從卿酒酒手里拿回了那只蝴蝶,她還是不大理解生離死別的意義,只是莫名覺得難過。

  所有人都說那個很兇的男人是她的親爹,現在他沒有了,再也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就是再也見不到了。

  明明很討厭他,但是丸丸也覺得難過:“還是送給你吧,我那天故意說的,其實本來就想送給你。”

  她將蝴蝶放在地上,小胖手拍了拍。

  她覺得是不是可以安慰一下季時宴,因為那天離開前,他的表情有點悲傷。

  云瑯將香插在地上,回頭找卿酒酒——

  他娘正抱臂倚在一棵樹干上,眼睛望著不知道哪里,表情.....好像有點傷感。

  雖然娘親一直沒有哭過,但是他莫名覺得,經過這一場,娘親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雪地上有腳步聲傳來,云瑯抬眸一看,是一個穿著異族服飾的姐姐。

  那姐姐在看見他的時候,表情亮了亮,而后擦了一下眼角。

  云瑯覺得她哭了,但她又笑起來:“你就是云瑯?”

  知道了,剛才她應該是從自己的臉上看見爹爹的影子了,所以才會哭的吧。

  卿酒酒已經回過神來了:“云瑯丸丸,叫南姨。”

  迦南一聽,那點悲傷徹底灰飛煙滅了:“什么姨?你才是姨!叫姐姐!”

  丸丸特別迷戀她這一身漂亮衣服,狗腿地跑上前去:“姐姐姐姐!”

  嚯,這個大肉團子,長得跟卿酒酒一般模樣,倒是養的分外好。

  “你來干嘛?”

  迦南在捏丸丸的臉,聞言橫眉冷對:“就準你來?他都死了,我來看看不過分吧?”

  卿酒酒沒再說什么,迦南在她心里癡情地可怕。

  怎么偏偏在季時宴身上吊死了這么年呢?

  但她也勸不了什么,感情到了自己身上,冷暖自知。

  “你不回莫迦?”卿酒酒岔開了話題。

  “回吧。”迦南撇了撇嘴:“之前在父王面前犟了這么多年,吵著鬧著要嫁他,現在嫁不了了,也該為莫迦想想了。”

  一個公主出身,婚事原本由不得自己。

  莫迦王對她寵愛,才準她放肆多年。

  現在也該是收心的時候。

  “你要回燕京吧,”迦南看她:“回去又是一番風雨,祝你好運。”

  是啊,又是一番風雨。

  不過既然他們要回,打的是扶棺回去的名頭。

  季時宴尸骨無存,只能扶一個衣冠回去。

  不過依舊是一路都有暗殺的人頻繁出沒,有人鐵了心不讓他們回燕京。

  但是有莫拜和沈默在,根本傷不到她們母子三人什么。

  大隊到燕京城外時,已經到了十一月,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

  沈默過來請示:“王妃,回舊王府還是新王府?”

  新?

  卿酒酒從馬車內探出頭,表達了自己的疑問。

  “主子回京那次,特意交代了重建一個王府,如今已經落成了,您可以去看看。”

  季時宴為什么還要建一個新的王府?

  卿酒酒總也弄不懂他的考慮,不過舊府本就有很多不好的回憶,她頓了頓道:“回新的吧。”

  因為扶棺回來,皇城到處都掛著白帆,撒著紙錢。

  原本卿酒酒還對季時宴死了這件事沒有真正的感覺,因為沒有見到他尸體。

  她總覺得季時宴死的太輕易了,想這或許都是夢一場。

  但是嗩吶響起那一刻,望著滿城戚戚的百姓,她才有了實感——

  那個男人或許真的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那些傷害也好,情愛也罷,刻在骨子里的,都隨著一個人的死,變成了輕飄飄的一種情緒。

  不會有人再沖出來救她水火,也不會有人霸道地對她說:我心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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