峫退后了幾步,俊美得異乎尋常的臉上,掛著別人看不懂的復雜,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怎么,怎么會是你?”他像是在問別人,卻又像是在問自己,峫搖頭,又退了好幾步。
他展開手,上面的血,好刺眼,手心一陣陣發燙…
他剛才就是用這只手,貫穿了她的胸口…
那一幕,在峫的腦海里來回彈跳,手上像是著了一團火,直燒到了心臟…
忽然,一股刺鼻的氣息直竄入腦海,久違,卻不陌生,他的嗅覺,在這一刻,回來了…
而他嗅到的第一個氣息,就是她身上毫不掩飾的血腥味,鮮血,在他沒有喪失嗅覺前,是讓他獸血沸騰,大開殺戒的刺激品。
可現在,他嗅著她的味道,在血腥之下包裹著的淡淡的藥草香,是他曾經想象過的味道,只覺得凄涼…
這股鮮活的氣息,越來越淡了…
氣息的消逝,代表著死亡。
是他殺了她…
抬眸看了看那些食人蟻族獸人,他們也是兇手。峫眼底一片猩紅,蛇尾猛然甩出,一擊必殺。
那些獸人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蛇尾攔腰掃斷。
包括那群發了瘋的野獸,也被峫秒殺。
血腥味撲鼻而來,可峫好像只能聞到杳月身上的血腥味,那么明顯,那么的…讓他想要逃避。
峫怔怔的轉過身,麻木的走著,一陣微風吹過,一片葉子掉落在了他的頭發上,他卻恍若未聞般,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
而跟著他的小白狐貍,卻是留在了原地。
“杳月!”貓黎抱著杳月,哭得喘不過氣來。
這一聲讓待在原地不敢上前的汐猛地回神,他幾乎是連跑帶滾的爬到杳月身邊。
“雌主,雌主…”汐撰著杳月的手,卻抖得不成樣子。
她的手,很涼很涼…
杳月斷斷續續的咳出了血,她看著汐,眼里是汐少見的溫柔,“我不怪你。”
汐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砸落在地上,淚晶中帶著紅…
杳月伸出手,輕輕擦拭著,她的聲音弱得不成樣子,“答應我,以后別哭了,好嗎?”
汐慌張點著頭,“雌主,汐以后不哭了,都不哭了,求求你,別去見獸神,別走好不好?”
杳月沒說話,卻猛地又吐了一口血,血映紅了汐的眼睛。
“杳月,你…”貓黎哽咽,他不知道他該說什么,他又有什么資格能說些什么。
杳月側過臉,認真的看著貓黎,“對不起啊,笨貓,又騙了你一次。”
貓黎哭著搖頭,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已然說不出話來。
杳月抬手,和從前那樣,輕輕敲了貓黎的額頭,“傻貓,好好活著,多學習醫理,別丟了我這個師父的顏面。”
貓黎艱難的側過臉,淚水模糊了視線,“沒有你教我,我學不會。”
杳月淡淡一笑,最后轉眸看了一眼汐,“活著。”話說完,她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雌主。”汐將杳月的手放在臉頰上,紅眸盛滿了眼淚,他控制著自己不流出。
可那只手,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雌主!”汐的淚水,完全控制不住的溢出,化作了顆顆晶瑩圓潤的紅色淚晶,散落在杳月身邊。
貓黎見此,捂著胸口,心痛得無法呼吸,而他手上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流了一路了。
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打擊,他終于昏了過去。
“啊!”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汐仰天長嘯,震出了不少的飛鳥,他們拍打著翅膀,撲梭梭的飛出了林子…
汐伸手將杳月死死抱在懷里,仿佛這樣她就不會離開,“我不許你死,我不許!”
她周身的溫度越來越低。
他心里的愧疚排山倒海。
想陪她一起死,可是他,配嗎?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真的配嗎?
汐捂著眼睛,他明明那么愛她,可他最不配愛她,她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有什么顏面,陪她一起見獸神?
夜焦和虎冽就站在他身后…
虎冽垂眸,拭去了眼角的淚,卻在看向汐時,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夜焦無力的癱坐在地,不敢相信,那么強大的她,就這樣死了。
轉而自嘲一笑,他甚至連靠近她的資格都沒有。
可眼前的汐,憑什么?
他真的好該死!
一陣風吹過,揚起汐的頭發,卻掀開了一片白…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枝葉落在汐的頭發上,原本烏黑如墨的發色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頭白發。
他,一夜白頭…
欺霜賽雪的絕世容顏,配上滿頭白發,像是為他帶上了如雪的純潔,可那雙紅色的眸子,卻讓這抹純潔沾染了妖異。
夜焦冷眼看著,虎冽更是沒有什么表情。
這都是他自找的。
“呼,趕上了,閆,燒了她,就當為你報仇了。”如黃鸝般動聽的聲音響起,可說的話,卻頗具惡意。
木函帶著訣巖和斷了一只手的閆忽然趕到了這里,指著已經死了的杳月說道:“快,燒了她。”
她潔白纖細的手中,舉著一只燃燒的火把,漂亮純潔的臉上,是一抹勢在必得的自信。
就在昨夜,系統忽然發出電流,在木函腦子里炸個不停,臨時發布了一個1000積分的頂級任務,燒了杳月的尸體。
她甚至來不及問理由,就被系統催著連夜帶著閆和訣巖來到這里。
攻略那些氣運子,不過100一位,可現在,只需要燒了杳月的尸體,就能獲得1000積分。
這積分,她要定了!
木函美眸掃視了現場,地上躺著的貓黎不知生死,而虎冽和夜焦,不過區區二級獸人。
汐更是沒有獸紋,完全不被她放在眼里。
她身邊的閆雖然斷了一只手,可仍舊是三級獸人,更遑論還有康健的三級獸人訣巖。
汐聞言,視線從杳月的臉上緩緩落在了木函的身上。
木函在看到汐的眼睛時,驚得后退幾步。
那雙眼里的戾氣,好重…
訣巖伸手攬住木函,木函對著訣巖甜甜一笑,撒著嬌,“燒了杳月,為閆報仇。”
訣巖點頭,吃醋似的捏了捏木函的腰身,木函紅著臉,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閆卻是滿臉陰鷙。
短短一個月,他英俊的臉上早已沒了傲氣,只有深深的暗沉和衰頹。
這一切,全部拜杳月所賜。
他要她死無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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