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在,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行了吧?這小蘇子才練氣五段的小細狗,待會可是會有外門弟子里的老生參加啊。”
紅月撇了撇嘴,不滿的嘟囔著道。
這里是天龍道場,先不說自帶壓制神識的陣法,使得原本能覆蓋方圓十里的神識變得只有不到百米的范圍,
而且前方就是長老殿,她也不好用神識直接探查周圍的場景,
所以此時,只能肉眼搜尋了。
而掃過全場,讓他遺憾的是,在一眾圍觀的雜役弟子里,并沒有發現蘇陌的身影。
雜役弟子更多的是體現雜役二字,而非弟子,
雜役弟子本來是無緣參加此次大典的,
若按照以往慣例,剛入宗門的雜役弟子,都會在清晨一早,便被安排去雜役閣領取任務,
開始長達五十年的雜役生涯,
大多數雜役弟子,都會在潛龍宗打一輩子白工,
直到將潛龍練氣訣修煉到第三層,方才能搏那一線仙機。
但此時,由于圣女加冕儀式,所有的雜役弟子卻是有幸前來參加此次盛宴。
此時,整個天門道場人滿為患,身穿雜役服裝的弟子,站在最外圍,熙熙攘攘,神情各異。
不多時時,他們已經就待會的宗門大比,激烈的討論了起來。
“待會兒就有幸能看到各位師兄的斗法比試了,還真是期待啊……”
有人呢喃,小心翼翼的說道,眸光里有著希翼和渴望。
而有人帶頭,人群不一會兒就熱鬧了下來,三言兩語打破了原本的沉寂。
“是啊,聽說外門弟子里的王師兄,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練氣九層了,也不知道如今筑基成功了沒有?如果成功了,就有資格競選內門弟子的考核名額了,此次大比,冠軍應當非他莫屬……”
“難啊,還記得當年驚才艷艷的林師姐嗎,從五年前開始,就已經是練氣九層大圓滿了,這五年來,三次沖擊筑基境,卻都以失敗告終。”
“這一回,冠軍的獎勵,聽說是煉丹樓的長老,親自煉制的九品筑基丹,所以林師姐估計這次志在必得咯。”
“哎,難說啊,要我說林師姐已成過去,王師兄進取不足,這次冠軍還得看李師兄,他可是因為某種原因被從內門貶到外門的存在……”
“據說早已經筑基過,但可惜自從被貶去外門后,也跌落了境界,好像被毀了根基。”
“不過畢竟是曾經的內門大師兄,想來,也不是這些外門師兄能夠比較的……”
一眾外門弟子議論紛紛,
向著一眾身穿藍衣的外門弟子,投去或羨慕或仰望或尊敬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著藏不住的神往。
“就是不知,這次冠軍,會出在哪三人之手……”
有人好奇的說道,道出了眾人的心聲。
三位師兄師姐的強大,已是眾所周知,
冠軍的人選,勢必會在這三人中誕生,就是不知是誰?
這大概是此次大比,眾人最關心的話題。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冠軍會出在我們雜役弟子里?”
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煞有其事的問道。
眾人愣了一下,看著那個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拼命踮起腳尖,不斷仰望的小小身影,
注視良久,他們對望一眼,
隨即無奈的一笑:“這位應該是新入門的小師弟吧?”
“小師弟有所不知,我們雜役弟子啊,根本就沒有參加此次盛事的機會。”
“要擱到以往,怕是連觀望的資格都沒有……這次啊,還是宗門法外開恩,沾了圣女殿下的光……”
有人出聲解釋道,語氣溫和倒是并沒有多少責怪。
“是啊,小師弟,你還真是幸運啊,才來宗門就能看到諸位師兄斗法,我們可是已經足足等了十年了……”
“還記得上次看師兄們斗法,還是在上一次……”
另有一女子附和道,耐著性子解釋著。
她的眸光里充滿了諸多心酸和無奈,她的容貌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正是最為芳華的年齡,
五官端正秀麗,在本就女性極少的一眾雜役弟子里,相當矚目,
但不知為何,眸子里卻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滄桑,身上更是有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暮氣。
如今,她有些渾濁的眸子透著一絲感嘆和溫良更有著疲憊。
看著那張稚嫩而“天真”的面孔,她并沒有什么嘲諷和責怪,
童言無忌,
孩童那滿是純真的話語,似乎讓她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喚醒了那在紅塵中為數不多的回憶。
本是家中掌中客,錦衣玉食樂無憂。
背井離鄉求仙緣,卻成雜役誤半生。
……
山上修行數十載,回首歲月已蹉跎。
如今邁步從頭越,仙路縹緲心已老。
中年女子不知想到什么,看著孩童年輕的面孔,
目光竟已有些濕潤。
那仿佛,就是剛上山時的自己……對修仙尚且充滿了無盡的向往……
“如果我沒有和家里賭氣上山,還是那個王家的千金小姐,現在早已結婚生子……孩子也是這般大小了吧……”
她輕聲呢喃,用著誰也聽不到的聲音,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王姐,二十年了啊,您還沒有放棄嗎?您已經過了服役期,要不回家吧……”
旁邊的雜役弟子一臉復雜的問道。
女子名為王瑤,上山已經二十余年了,
之所以還如此年輕,是因為她曾經被一內門弟子強行掠去,當過一段時間的爐鼎,
隨即被賞賜了一枚駐顏丹,使得她的容顏還保持在十七、八歲時的青春模樣,
但那次充當爐鼎,卻使得她氣血早已經虧損,太陰之力不足,卻是已經壽元無多矣。
“我們雜役弟子,已經二十年沒有出過一位能成為外門弟子的人了……”
“王姐本來是那一屆,最有希望成為外門弟子的人,卻因為當年的事……”
“王姐,你告訴我,我們雜役弟子,真的還有希望嗎?”
旁邊的雜役弟子,情緒少有的激動,有些克制不住的問道,
王瑤沉默不語,沒有多說什么,
她見過有太多的雜役弟子,被凌虐,被侮辱,遭受非人般的對待,
對外門弟子,乃至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來說,
雜役弟子,只是供他們玩樂的工具,這么多年里,
有些弟子被喂養了靈獸,淪為血食,而女弟子,則更是淪為了玩物,被充當爐鼎,
原以為只要老實修煉,早日修煉到了練氣三層,便能擺脫雜役的身份,
但是倘若沒有跟上面打點好關系,亦或者是性格過于執拗,等待他們的往往不是晉升外門,而是無緣無故的失蹤……
修真界的修煉資源都是有限的,在潛龍宗更是如此,在資質被檢測出只有雜靈根的那一刻,等待他們的命運似乎就早已經注定。
在本就資源不多的修真界,沒有人希望,再多一人,跟自己爭奪資源……
王瑤眸光里有復雜流轉,半響,收回了思緒,知道的越多,越是清楚修真界的殘酷,就越是無能為力。
她將目光轉向那位墊著腳尖,還在不斷觀望的少年,
用悠長而沙啞的聲音,幽幽一嘆,說道:
“小師弟啊,你要知道,一成雜役,再想入仙路,就難咯……”
小師弟認真的聽著,
良久,回過頭來,白皙如玉的面孔微微一笑,
“我知道,可是他們,看起來好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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