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里曼的話十分合理,合理到讓張鋒無比肯定,歐羅巴星上也存在類似的試驗。
正當二人關于救與不救的話題得出結論的時候,第一實驗所的魏一霞在努力與孫雪晴溝通著。
在她的心里,不存在救與不救的選擇。
“0號!你現在是孫雪還是孫晴!?”
“……”
她還是只能看到孫雪晴的嘴在動,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但她能從孫雪晴的面部表情中確定,現在控制身體的是晴,因為如果是雪的話,她會用充滿戒備的眼神盯著自己,在確定自己不會給她帶來任何威脅的時候,她會再次睡去。
“你大點聲我聽不見!”
“魏姐姐,我是晴!”
“太好了!你試試你能不能從收容架上下來。”
魏一霞的聲音很啞,看得出她這一天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不行,腦波連接線插著呢,它的連接存在的時候,我無法做出雙手伸向腦后的動作。”
魏一霞懊惱的拍了下玻璃,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
這個設定是她添加在所有cn-91x試驗義體上的,為的就是讓孩子們在做腦波連接的時候不至于亂動,拔掉插頭,造成不必要的機體損傷。
“你……你試著激活輔腦,看看能不能激活!”
漫長的沉默過后,對面房間傳來了孫雪晴的聲音。
“已經激活,但功能被限制了。”
“可以激活,太好了太好了……”
魏一霞搓著手在玻璃旁踱步,突然想起一臉興奮的貼在了玻璃上拍著玻璃大喊。
“能不能找到戰時設定中?有一條肢體協調功能選項,里面有個目標軌跡預測功能,你試試,能不能激活?”
“可以,激活了。”
“好,好……”
魏一霞緊張的咬著指甲,決定試著突破自己創造的系統的限制。
“你想象一下,有個球,從你右側飛來,它打向了你的脖頸處。”
孫雪晴試了半天都沒有任何動作,魏一霞一遍遍的教著,最終在她們二人的努力下,那只有著白色護甲片的機械臂抬了起來,猛地朝著孫雪晴的右耳旁邊空抓了一下。
“對對對!很好!你是不是沒主動控制手臂做出這個動作。”
“沒有。”
“好了,現在想象,一條蛇爬上了你的后脖頸,你得把它拔掉!”
然而,孫雪晴在嚇得一個激靈之后,眼神突然變得充滿了戒備。
“壞了,怎么切換人格了?晴還怕蛇的嗎……”
那雙眼睛冷漠的盯著魏一霞,一眨不眨,魏一霞怎么說話她都不做回應。
沒了辦法的魏一霞只好假設雪的目標軌跡預測功能也是開著的。
“你脖子上有條蛇!”
反應很迅速,那只機械感十足的小手閃電般的向后抓去,但不知道是想象中的攻擊軌跡錯誤還是什么,這一抓抓在了她身后的墻上。
那加厚的特殊墻壁被她硬生生抓出幾道凹坑。
孫雪晴盯著自己那只沒有任何劃痕的手看了一會,試圖摸向自己的后頸,但手剛舉到眉毛高度就被限制住,無法繼續向后了。
“孫雪!雪!你得想象,得想象出攻擊的軌跡才能觸發這個輔助系統!”
“為什么我從來沒使用過這個功能?”
“唉你不用管,快想象一下,有條蛇在你后脖頸上!”
孫雪晴盯著魏一霞,眼神中的戒備十分明顯。
“你騙人。”
魏一霞一巴掌拍在額頭上,她現在十分后悔將系統設置的過于安全。
“你能不能把晴妹妹叫出來?”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唉,你跟她說,沒有蛇,這里沒有蛇……”
雪閉上眼,但很快睜開。
“她不肯出來。”
魏一霞無奈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孫雪晴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陷入了休眠狀態。
第二天一早,標準時間七點,在第一研究所高大的電子圍墻旁,全副武裝的康斯完成集結。
“核對時間,標準時間七點零五十三秒。”
五個身穿黑色作戰服的人湊在一起,按下了對時鍵,幾乎武裝到牙齒的小隊成員再也沒了那副不靠譜的樣子,個個精神飽滿,分成三批開始了行動。
老六沿著電子圍墻向西,很快抵達了兩百米開外的他的計劃地點,在吸盤的輔助下,他爬上了高高的電子圍墻。
隋鵬與他一樣,但方向相反,他跑向了東邊一樣爬上了圍墻,拿著一大條掛著鉛墜的鋁箔紙做著準備。
在幾人分散的地方,康斯三人已經爬上了墻頭,他看了看面前那細弱游絲的一道道電網,又看了一眼一旁已經就位的楊浦,抬起了手腕。
“老六已就位。”
“我也就為了!”
“等等,時間還不到。”
康斯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通訊器中顯示的時間。
“預備……放!”
遠在兩百米開外的老六與隋鵬齊齊將手中的鋁箔條丟了出去,鋁箔條頭上的掛鉤掛在了那看不見的電網上,鉛墜墜著鋁箔條尾部完美的搭在了最靠近墻頭的那條絲線上。
一時間火花四起,警鈴大作,探照燈照出的光斑紛紛向著這邊移動了起來。
老六與隋鵬趕緊跳下墻頭跑向康斯那邊。
而康斯這邊,準備好的特殊漆料潑在面前的電網上,那原本看不見的電網一下子黏答答的粘在了一起。
由于已經電網的兩側的下半部分已經觸發了警報,他們在給電網潑絕緣涂料時產生的短暫通路被忽略了。
而那兩片鋁箔也在短路產生的高溫下很快被燒融,被鉛墜拉著的鋁制掛鉤很快發生了形變,脫落了下來。
等探照燈的光斑照到那里的時候,那兩塊鋁箔早已不見了蹤影。
已經往這邊趕的警衛們在得到瞭望組“又被不知道什么東西掛在上面了吧”的回復后,懶洋洋的返回了自己的警衛室,馬上就要換班的他們才不想多事。
墻頭上,掛著絕緣層的電網已經不再致命。
康斯輕輕的將它們撥開一個洞,讓手下一個個的翻了進去。
此時的衛城位于月球的暗面,在籠罩的無限陰影里,五個身影分散開來,朝著自己的任務目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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