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浣溪之前都直接去池記,偶爾有事回一次家,現下因給池記特供缽仔糕的緣故,每天都要先回家再去池記。

  老二已做好了飯,見到她很是詫異:“阿姐,你今天回來的早很多啊。”

  宋浣溪默然,老板的專車當然比班車快了,平時下了班車還要走一小段路的!

  家里的伙食改善許多,老二在最初幾天,一連燒了紅燒肉,糖醋排骨,干炸里脊后,終于厭倦了純肉菜,現下晚飯通常就是兩個小炒,搭配稀飯和面餅。

  宋浣溪看著竹筍燒肉和蒜苗炒蛋,食指大動,一口氣喝了兩碗粥,才心滿意足地起身,拎起了點心盒子,“我去云吞店了!”

  宋浣蕓應了,習慣性地到了窗前,看著姐姐的身影從樓梯口出現,片刻后,一個高大身影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宋浣蕓一臉困惑,這個人好奇怪哦,每天晚上和姐姐有說有笑地一起回來,姐姐上工,他卻偷偷跟在身后。

  嗯,等晚上姐姐回來,同姐姐說一聲吧!

  而此時,跟在宋浣溪身后的阿疤越發小心,幸好宋小姐很少回頭,他一路有驚無險地把宋小姐護送到了池記。

  看著宋浣溪進了池記,阿疤轉身朝場子走去:宋小姐工作時間固定,下班前,他趕回來就行。

  多虧他機智,這半程路一直是偷偷護送,不然他的英語課,豈不是要翻倍了!

  阿疤一邊心中慶幸,一邊走進了場子,一眼看到了愁眉苦臉的同伴們,他立刻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Goodevening!Students!”

  “Let’sbeginourEnglishclass!”

  ……

  此時剛好七點,云吞店里生意正忙,宋浣溪一進門,池老板就喚她過去:“阿浣,上面!”

  阿浣先看了眼單子,心中有數,接著端起托盤,開始往托盤上放面,一碗,兩碗,三碗——

  手腕突然一陣酸痛,左手瞬間無力,她忙用右手托住了另一邊,險險才穩住了已經傾斜的托盤。

  宋浣溪眉頭皺起,她平時都是五碗起步的,多的時候,六碗七碗也是能端的。

  今天才三碗,就已經托不住了,看來白天的拳腿訓練,影響還是挺大的。

  宋浣溪沒有再堆面碗,直接端起了三碗面向前送去。

  這一端,感覺更加明顯,不光是手腕酸痛,連胳膊也酸痛的使不上勁兒。

  更糟糕的是,原本跑一趟就能送完的面,現在要送上兩趟,這讓她本就酸痛的身體更加疲憊不堪。

  宋浣溪清晰地意識到,她恐怕不能再做這份兼職了。

  身體疲勞是一方面,還有一個原因。

  上個月同學們都有戲拍,她一個人無所事事,白天閑著寫作,現在白天她要拍戲,晚上再在池記打工,就沒時間寫連載了。

  更何況,她還準備寫劇本了!

  嗯,六老板喜歡她是一回事,她寫梁祝劇本的決心,可一點都沒動搖。

  于是,在這一波用餐高峰后,把最后一碗面送上桌,宋浣溪找上了池老板,她細聲細氣地開了口:“池叔,我今天開始拍戲了,以后恐怕不能來做工了。”

  池叔:“……”

  這一瞬間,賣了大半輩子面的云吞店老板,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到了自己剛剛盤下的新店面,想到了日益增多的客人,想到了兒子立足異鄉不久,還要他的資助——

  最后,池老板痛快笑道:“好好,我這小店也要出一個大明星了!到時候,我把你的海報貼在墻上,你可要給我多簽幾個名!”

  宋浣溪能在池記做這么久,老板好相處是重要原因,她也樂于和前老板好聚好散,當下笑道:“我再多做一周,老板你趕緊招人替我!”

  “對了,”宋浣溪想想今天就已經幾乎端不住面,明天再練一天,恐怕手都要抬不起來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明天要請一天假,這兩天拍戲有點累,撐不住。”

  池叔大方答應下來,又笑道:“你以后若是有空,可不可以再來讀一讀報?”

  “不用你做雜事,只讀報就行,也不用讀很久,半個鐘就好……畢竟,店里很多老客,都十分喜歡聽你讀報!”

  最后一句話,成功打動了宋浣溪,想想憨厚的阿生哥,健談的阿水伯,還有——

  宋浣溪下意識地抬眼,向著角落專座看去,可惜,今天陸king沒來,郭漢桑也沒來!

  她立刻答應下來,“好!若是我有空,一定!”

  此時,池老板和宋浣溪,誰也沒想到,這個簡單的約定,竟然要到幾年后,才被實現。

  宋浣溪讀報的時候,只覺雙手握住報紙都已十分勉強。

  胳膊像是灌了鉛一樣,手中的報紙重若千鈞。

  當她終于讀完報,自己也松了一口氣,終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再一想到明天不用來池記,宋浣溪簡直要喜極而泣。

  這一刻,她悟了:同時做兩份工,哪怕只有一份工休息,也會讓人感覺像過年一樣——

  若是再多打上幾份工,輪流休息,豈不是天天和過年一樣?!

  宋浣溪忍不住胡思亂想,最后自己都笑了起來,直到她走出池記,看到了阿疤那張已經熟悉的俊臉——

  哦,對了,她還沒事找事,給自己安排了第三份工。

  等等,明天,她若是不來池記,豈非又少了一份工?

  這么一想,快樂瞬間加了倍。

  一想到放假,就什么工都不想做了。

  宋浣溪決定消極怠工,她輕咳一聲,主動問道:“這幾天怎么沒見到陸king?”

  阿疤愣了下:“king?”

  宋浣溪眨了眨眼:“呃,king是國王的意思,與之對應的是queen,王后,就是撲克牌里的K和Q。”

  阿疤恍然,甚至還有些興奮,這個好!K和Q,立刻被他加入到了今晚的教學計劃中去!

  嗯,陸哥的場子開多久,他的課,就要教多久,區別只是他的學生們,需要輪換看場子罷了。

  等等!

  阿疤疑惑地問道:“你剛才叫陸哥,陸king?”

  陸國王?!

  宋浣溪點了點頭,撇清和自己的關系:“是啊,他自己起的外號。”

  還是自己起的?!

  阿疤頓時有些生氣,king,應該是郭先生才對啊!

  他和陸哥,都是立志成為郭king的小弟的人,怎么可以自己當king?!

  這是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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