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臺上。
此刻大屏幕的右上方，紅藍雙方的支持率和賠率已經停止計算。
一眼看過去，紅方的支持率大概是99%，藍方的支持率只有1%。
天差地別。
也就是說，現場99%的人都把注下在了屠山身上。那剩下1%的人估計要么是追求刺激，要么是賭一把以小博大。
雙方支持率有著近乎斷崖式的差距，也導致這場比賽的賠率，遠遠高出以往賽場的最高記錄。
從賠率上看，如果最終真的是臺上這個少女贏了，那1%把注壓在她身上的人，差不多壓幾萬就能贏幾百萬，壓幾百萬能贏幾千萬。
但這場比賽在絕大多數人看來就跟搞笑似的，或者說少女純粹就是上去送死的。
全場沒幾個觀眾覺得少女會贏，結果完全是明擺著的，誰也不會拿錢打水漂玩。
只有VIP觀看室里的男人歪了歪頭。
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少女，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深。
“寧，你下了多少？”胡三深吸口氣問寧淤。
“不多，五百萬。”寧淤語氣平淡地回道。
“五百萬還不多？？”胡三眼睛都瞪大了。
五百萬對于有錢人來說確實不算多。
可在胡三看來，把這五百萬下注在少女身上，和直接把錢拿火燒了沒區別。
那么多錢拿火燒都能燒上半天呢，可少女在臺上估計連一分鐘都撐不到吧。
胡三其實和自己身旁的男人并不相熟。
他甚至連對方的全名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寧，和自己一樣都是干黑市買賣的。
不過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上混，又是做那種見不得光的生意，有個稱呼就夠了。誰也不會追著問別人身份和真名。
今晚在地下拳場撞見，也算是巧合。
胡三熱情邀請男人到自己定好的VIP觀看室一起看比賽，聽男人說他今天找了個人來打屠山，讓他不禁驚奇。
要知道屠山可是THEDEEP重金簽下的常駐拳手，從打第一場比賽就沒輸過。而且兇猛異常，一場拳賽下來對手都是不死也殘。
所以他相當好奇這個神秘的寧會找來個什么人來和屠山對打。結果一見單薄瘦弱的少女上臺，他人都傻了。
本來還想著跟著男人一起下注的，這么一看他還是趕緊買了屠山贏。
找個小女孩來比賽就算了，還下五百萬的注，也不知道這個寧腦子里是起了什么泡。
燒錢也不是這么燒的。
——
“或者，你就直接認輸吧。”
“這么白凈的小臉蛋和細細的胳膊腿兒，可別沾了血或者慘了。”
臺上，屠山抱著有陸笙大腿那么粗的手臂上下打量陸笙，語氣是不加掩飾的不屑。
甚至出于惡趣味，目光還故意在陸笙的大腿和胸前流連幾秒，惹得全場跟著起哄尖叫。
少女站在臺上，自始至終都沒動過。雖然看不清面容，聲音卻波瀾不驚。
“我為什么要投降。”
清清冷冷的聲音。
拳臺周圍配有擴音器，為了讓選手們在拳臺上廝殺時的吼叫和喘息能讓所有人聽見，以此來調動觀眾們的原始興奮和熱情。
所以此時此刻，少女的話也是清清楚楚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少女抬頭看了眼體型近乎是自己兩倍龐大的男人，語氣微微嘲諷。
“還沒開始打，你怎么知道，輸的人一定是我？”
“咦——”
一句話，又是全場嘩然。
屠山仿佛是聽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話，直接在臺上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小孩，你該不會是覺得，你能贏得了我吧？”
屠山打拳這么多年，賽前囂張、狂妄不羈覺得自己能贏他的人，他見得多了。
但別人好歹還有覺得和他一拼的資本，眼前這個弱到他幾根手指就能掰斷骨頭的小屁孩，哪來的自信說這種話？
“小孩，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己要找死，那我也沒辦法。”
“別說什么最終結果了，哨響之后你能在臺上撐一分鐘就算我輸！”
眼神和語氣里是滿滿的挑釁。
臺下的觀眾也都興奮異常，只不過他們并不是在期待看到一會兒誰能贏，而是開始賭少女能在屠山手下撐幾秒。
“是嗎。”
少女幾不可見地扯了下嘴角。
“那這句話我也還給你吧，”陸笙抬眼，“哨響之后你能在臺上撐一分鐘，就算我輸。”
見過狂的，還沒見過這么狂的。
這個拳臺上從來就沒人敢對屠山說這種話！
少女的神態和說的話直接就把屠山激怒了，也把全場的氣氛徹底點燃。
雙方放狠話的環節結束，裁判立馬就吹響了開始比賽的哨子。
哨響的那一瞬間，屠山的眼神如同出籠的猛獸一般兇狠。
他仰頭一聲震耳回蕩的怒吼，就朝陸笙重重一拳擊過來。
兩三百斤像小山一樣的猛男，全身的肌肉暴漲開來。簡直是行走的人肉炸彈，光是這氣勢就能讓人當場腿軟。
這一拳下去會死人的吧！
這一拳要是砸在腦袋上，估計這小姑娘腦漿都得濺出來吧！
稍微一想，就覺得畫面實在太過殘忍。
不少人都下意識轉過頭去，不忍心看臺上的畫面。
所有人都以為，屠山這一拳可以直接KO少女。
屠山自己也是這么以為的。
然而下一秒，他就見自己面前的少女速度極快地突然動了起來。
快到仿佛出現殘影，從偏頭躲過他的這一擊，到閃身去到他身后用了不到半秒。
屠山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連拳頭都沒來得及收，就感覺好像是有千斤的秤砣朝自己的后腰重重擊來。
陸笙閃身到屠山身后，抬腿就是一腳，朝面前猩猩一樣的男人踹過去。
下一秒，屠山整個人就飛起來了。
是的，就是字面意義上的飛起來了。
粗獷如猛獸的近兩米的壯漢，飛過了粗糲藤條拉起的圍擋，直接被踹到了臺下，甚至在臺下滾了三圈才停下來。
更離譜的是，少女仿佛是根據距離算好了力道。如果再用力幾分，屠山就會被踹到最近的觀眾區域，可能會當場砸死人。
空氣仿佛凝滯。
所有觀眾都呆呆在原地，張大了嘴巴。
這個每到夜晚、所有人腎上腺素飆升人群狂叫扭動的地下拳場，迎來了建立以來第一次的全場寂靜。
臺上的少女站直身體，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抬頭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然后朝遠處的屠山看去。
“五秒。”
少女淡淡開口，只說了兩個字。但現場的觀眾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屠山都沒在臺上撐一分鐘，只撐了五秒，其中還包括了屠山自己進攻的時間。
簡直傷害性極大，侮辱性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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