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師，您乃堂堂大儒，對于禮儀和規矩自然也有了解。”
顧辰嘴露冷笑，瞥了一眼姚雨菲。“她既是代表斗笠人而來，就該有點規矩，開口閉口直呼我的名諱，您覺得合適嗎？”
“這……”
沈旭東一時語滯，如今的顧辰可不一樣，他在五族聯盟中的地位就相當于是皇甫無忌在中土朝廷的地位，而姚雨菲作為使者直呼他的姓名，的確是大不敬。
“顧家真是出了一個麒麟之子。”
沈旭東望著顧辰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暗自嘆氣。
顧辰表面上是不滿姚雨菲的行為，但實際上卻有更深層次的用意。
剛剛姚雨菲提出的條件對五族聯盟可謂是毒藥，有可能達到分化聯盟內部的目的，這也是斗笠人派他們來此的用意之一。
然而顧辰輕輕松松一巴掌，就打消了聯盟各族統領的幻想，讓他們重新正視起現實。
不僅如此，他眼下肆意羞辱姚雨菲，而她代表著斗笠人，其實上也是在羞辱斗笠人。
此子雖然只有十八歲，但其智已經如妖。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那該有多好？”
沈旭東心中痛惜，對方是他的外孫，又是如此聰明絕頂，倘若雙方不是對立面，他一定要傾囊相授自己的全部知識！
此子的智慧和本事若用在幫助天下蒼生上，一定能給中土乃至整個人族帶來巨大的貢獻！
“天帝陛下說得沒錯，的確是姚圣女失禮在先。”
沈旭東嘆了口氣，不敢再為姚雨菲求情。
“沈國師果然明事理，我也不是嗜殺之人，姚雨菲既是貴軍使者，我便饒她一命，給她一點處罰就好。”
顧辰不咸不淡的道。
這話一出，諸多使者臉色又是一變。
剛剛那兩巴掌，還不算處罰嗎？
“這顧辰，真是越來越心狠手辣了。”
木子瑜暗自咂舌，她雖然也看不慣姚雨菲，但沒想到顧辰那么狠辣。
“紅影，削掉她的頭發，當做懲罰。”
顧辰看向扣住姚雨菲的紀紅影，冷冷道。
“遵命！”紀紅影當即出手，雙手變得如烙鐵一樣紅，直接抓向了姚雨菲的腦勺。
“不！不！顧辰，你不可以！”
姚雨菲慌了，拼命掙扎，但卻根本動不了。
眾人心中都倒吸涼氣，削發聽上去的確是很小的懲罰，但這姚雨菲可是擁有極道器官蛇魔發，一身本事都在那頭發上呀！
紀紅影眼下在做的分明不只是剪掉頭發那么簡單，而是在挖出她的極道器官！
“糟糕了！姚雨菲這蠢貨，非要在霸王的地盤上招惹他！”
那天冥衛很想救姚雨菲，因為她算是斗笠人大人較為器重的祭子之一，若是被廢掉了斗笠人大人一定會責怪。
可是他被一群殺神盯著，又能做些什么？只能暗罵姚雨菲不識抬舉，主動招惹麻煩！
在眾目睽睽下，姚雨菲的蛇魔發被硬生生全拔了下來，本來美麗的容貌不僅沒了，連頭上都是千瘡百孔。
懲罰完，顧辰才放過了她，重新看向沈旭東。
“沈國師，諸位使者，你們來此還有其他話要說嗎？”
顧辰這話讓眾人一陣沉默，剛剛說話的姚雨菲落了個那么凄慘的下場，誰還敢再說不識抬舉的話？
許多人本是被斗笠人要求過來勸降的，心里其實根本也不樂意，眼下倒不如什么都不說算了。
“天帝陛下，還望您能慎重考慮剛剛的提議！”
然而沈旭東卻是個硬骨頭，明知不合時宜，還是倔強的道。
“老夫知曉空口無憑，但若天帝陛下能以天下蒼生為重，老夫保證竭盡全力也會讓我皇遵守承諾！”
他咬牙道，面對自己的外孫，眼里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目光。
這么一個老人哀求似的望著自己，還是自己的外公，饒是顧辰鐵石心腸，心里也不由得起了一絲漣漪。
“老夫聽聞幽州昆城遭受無妄之災之后，天帝陛下為全場百姓吊唁了一整晚，可見陛下心中尚有一顆仁心。”
“如今你我雙方勢均力敵，如果戰爭繼續下去，受苦受難的不過是天下百姓！老夫不愿見到這天下血流成河，餓殍遍地，只能在此哀求天帝陛下，接受招降協議！”
沈旭東說完話深深的行了個大禮，讓軍營內的不少人都被震撼住了。
早聽聞大儒沈旭東愛民如子，他已花甲之年，為了天下百姓竟然還肯向自己的親外孫如此低聲下氣。
顧辰幾乎瞬間出現在了沈旭東的身側，阻止了他向自己行大禮。
他的眼眸深處閃過痛心之色，為沈旭東感到可敬又可悲。
“外公。”
他第一回這么稱呼沈旭東，讓他神色一震。
“你難道認為如今這一切是我引起的嗎？你真的認為只要我撤兵，這天底下就能真有和平？”
顧辰簡簡單單的兩個疑問，讓沈旭東心里波瀾起伏。
他想起了皇甫無忌說過的寧可他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他，想起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與邪教聯手……
“外公你的確一心為九州百姓著想，為了維持你的信念你選擇站在皇甫無忌那邊也無可厚非。但在我看來，你那不過是迂腐的仁義！”
沈旭東沉默了，顧辰的話竟讓他不知如何反駁。
“即便我撤軍了，這場戰爭也不會結束，反而會讓與我一起的戰友們遭受更大的災難。”
“只有皇甫無忌死了，這場戰爭才會結束！言盡于此，你們都走吧！”
顧辰揮了揮手，他已無法再與沈旭東交流下去。
雙方無所謂對錯，只不過立場不同，理念不同！
木子瑜上前攙扶沈旭東，這位大儒被自己的親外孫批評了之后，感覺一下子像蒼老了許多。
沈旭東的眼里流露出了迷茫之色，其實顧辰所說他也想過，他也一直在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是對的。
只是他若不這么做，又能怎么做呢？
“顧兄，對不起，為了我師父，我不得不與你為敵。”
一群使者臨走前，齊擇嚴看著顧辰，嚴肅道。
他的師尊，也就是南華圣地的圣主洛海誠被皇甫無忌抓走，至今下落不明。
為了他師父的安危，他南華圣地不得不與皇甫無忌一道。
“顧辰，我爺爺也被抓走了，還有葛院長，所以……”
木子瑜也露出了歉意的眼神，欲言又止。
為了自己的親人和長輩，真武學院和神木宗也只能效忠皇甫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