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帳之中安靜的異常。
沈芙緊貼在車壁之中，面前是萬歲爺炙熱又緊密氣息。
萬歲爺靠的實在是太近。
沈芙整個已經被萬歲爺所困住，捏緊她掌心的手雖強勢，但顯然舍不得過于用力。
只不過，萬歲爺湊在她面前，氣勢實在是強硬。
沈芙背后是車壁，整個人都被貼的緊緊地，而面前便是萬歲爺貼緊的胸膛，如鐵一般強勁。
她左右為難，退無可退。
“嬪妾哪里有忤逆？”沈芙心口劇烈跳動了幾下，忍不住的抬起頭朝著萬歲爺看了眼。
正對面，萬歲爺正低垂著眼眸，眼神含笑的正看著自己。
這罪名扣的實在是太嚴重了，沈芙可擔當不起。
萬歲爺靠的太近，那灼熱的氣息就像是帶著火一般。
落在頸脖處像是要將人給燙壞。
沈芙低垂著眼眸，實在是想要逃開。
“萬歲爺不能這么冤枉嬪妾。”她伸出手落在萬歲爺的胸膛處。
邊說邊抵住萬歲爺的胸膛，手腕用力想將萬歲爺往外推。
簫煜低下頭，看著沈芙落在自己胸前處的手，眉心微微一挑著：
“還不承認？”
他讓沈芙回去，沈芙不肯，最多也只是算的上一句不聽話罷了，又哪里算的上是忤逆呢？
只不過，他是帝王，這是不是罪名，罪名又有多大，還不是他的一面之詞？
“嘴硬的話可是有責罰的。”
萬歲爺邊說著，掌心落在沈芙的腰腹間，掌心搭在細腰之處，指腹輕輕地敲打著。
似笑非笑的眼眸中明晃晃的都是威脅。
沈芙實在是太過了解萬歲爺。
面上雖是帶著笑意，但心中此時必然還是帶著不悅。
萬歲爺終究還是惦記著剛剛那事。
沈芙在眾人面前當眾拒絕他，這事看著不大，但在萬歲爺心中卻是不小。
試想，一國之君，天下之主。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前朝后宮，任何人對他都不敢說一個不字。
可偏偏沈芙敢。
不僅是敢說，更甚至當著眾人的面。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也就是沈芙，若是換做任何一個人，今日這件事都不會這么輕易的過去。
沈芙眨了眨眼，眼里瞬間就浮現出幾分委屈。
“在萬歲爺心中，嬪妾是犯了天大的錯？
“可是嬪妾又有什么錯呢？”沈芙抬起頭，帶著委屈的眼簾撩起，目光在對上萬歲爺時，瞬間就浮出幾顆淚。
那零星的淚珠落在眼眸之上，晶瑩剔透。含著水霧朦朧的眼睛更是清澈明亮。
她就這么仰著頭，抬起下巴朝著萬歲爺看。
一滴淚水掛在眼眸中，要掉不掉。
“何才人死在嬪妾的宮中，嬪妾如何能夠不害怕？”沈芙想到何才人的死狀，沒忍住的顫了顫肩。
這點兒倒是半點兒都無需沈芙去裝，而是何才人死的實在是過于嚇人。
那慘白的身子，還有凍得僵硬的四肢，整個肢體都被泡的腫大。
沈芙只需一想，便只覺得滲人。
“何才人對嬪妾恨之入骨，又是死在嬪妾的宮中……”何才人這么一死，雖不是直接沖著沈芙來的。
但是其中的震懾卻實在是嚇人。
“沈芙也只是個小小女子，又如何能夠不怕？”
沈芙說到這兒，抬起頭。帶著零星水霧的眼眸落在萬歲爺身上，實在是惹人憐。
“朕知曉你怕。”簫煜心中有在大的火，再看見沈芙這番模樣之時此時也消失的干干凈凈。
他急忙伸出手，指腹落在沈芙的眼角。伸出手想要將沈芙眼角之下的淚水擦掉。
只是萬歲爺指腹才剛落上，沈芙便輕咬著唇，偏頭躲開了。
帶著薄繭的指腹落了空，簫煜掌心停頓在原地。
沈芙沒來得及看萬歲爺那呆愣住的表情，緊接著繼續道：“萬歲爺當日在那么多人面前，也未曾信任嬪妾。”
合歡殿到底還是太小，今日何才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門口的蓮池中。
改日，沈芙就能不驚動任何人‘失足落水’。
榮貴妃這一招實在是過于厲害，直接就震懾住了沈芙。
眼見沈芙又在說那日的事，簫煜伸出手頭疼的揉了幾下眉心。
任何時候他都是帝王，可偏偏在沈芙面前，他卻是無理。
“朕……”喉嚨翻滾了許久，簫煜心中卻到底還是還是沒說出口。
“萬歲爺說懲罰嬪妾就要懲罰嬪妾。”沈芙當做沒聽懂萬歲爺的玄外之意，伸出手揪住萬歲爺的袖子，掌心用力到緊緊地。
“說讓嬪妾一個人就讓嬪妾一個人。”沈芙語氣里帶帶著哭腔，說到后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
噼里啪啦的淚水猶如珍珠似的，晶瑩剔透的顆顆往下掉。
淚水分明是毫無溫度，可從眼眶中順著臉頰落下，卻仿佛如同火焰般，燙的簫煜手足無措。
“好了好了。”簫煜伸出手，一把將沈芙給抱入懷中。
寬大的掌心伸出去，將沈芙整個攬入懷里。兩手握住沈芙的腰，抱著沈芙坐在自己的膝上。
簫煜緊攔著沈芙的腰肢，筆直挺立的身子微微下彎著，低下頭眼里都是無奈。
“是朕不好。”
萬歲爺這么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此時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伸出手落在沈芙的臉頰處，指腹摩挲著沈芙眼角的淚：“朕當時不該不信你。”
等了這么久，盼了這么久。
總算是等到萬歲爺這么一句低頭。
哪怕這些是沈芙要的，可等著萬歲爺真的說出來，她依舊還是瞪大了眼睛，清澈透亮的眼眸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怎么？”簫煜看著沈芙這樣，故意問道：“還不解氣？是不是朕認錯沒用，是不是要打朕？”
他說著，抓住沈芙的掌心，用力就要往自己胸膛上打。
只是掌心還未落下，沈芙立即將手抽出。
笑話，萬歲爺的身子可是龍體，就算萬歲爺開口，她也不敢真的落上去。
除非是不要命了不成。
“不是要解氣？”簫煜看著她這動作，挑眉看她。
“嬪妾哪敢……”沈芙垂下頭，纖細的手指落在萬歲爺的掌心上，雙手繳在一起，指尖都透著粉意。
蕭煜看著沈芙的指尖，眼神逐漸變得幽深。
伸手握住沈芙的掌心，握在掌心細細把玩著，瞧見那泛紅的指尖，他心思一動。
剛想要湊上去，龍攆卻是停了。
“萬歲爺，到了。”林安立在外面，低沉著聲音道。
龍攆之中，沈芙聽見聲響，臉頰瞬間變得羞紅。
“萬……萬歲爺。”她伸出手，怯生生的伸出手，嬌弱無力的落在萬歲爺的胸前。
“萬歲爺，到……到了。”
蕭煜沒吻到沒人，幽深的眼眸里浮出一絲遺憾。可瞧著沈芙那羞紅的耳垂，卻也只能按捺下去。
“走吧。”蕭煜咳嗽了一聲，壓制住喉嚨里的暗啞。
伸出手拉住沈芙的手腕，帶著她撩起龍攆。
簾子撩開，沈芙彎腰，剛好走出去，卻見外面一陣燈火輝煌。
萬歲爺來的不是合歡殿，而是乾清宮？
“萬歲爺帶嬪妾到這兒來做什么？”沈芙不懂，這大半夜的萬歲爺帶她來這兒做什么？
“傻子。”
“合歡殿死了人，朕怎么可能會放你一個人在合歡殿？”
蕭煜邊說著，邊拉著沈芙的手腕下了轎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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