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錦城說要躲在暗門里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最后會是這么個結果。
所以他直接黑進了司錦城公司的監控系統,調出了他辦公室的監控攝像頭。
他能看到黎月臉上在懷疑是他給程茹發郵件的時候,眼里隱藏著的期待和希冀。
她其實心里還是希望是他做的,也還是希望,他給出的答案,是他心里曾經有過她。
否則,她又何必追到司錦城的辦公室去追問,又何必逼著司錦城給他打這通電話?
可是......
厲景川苦笑一聲。
他和她之間,隔著兩個孩子的命。
就算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一直都在幫助她......
那她真的就能放下那兩個孩子的死,選擇和他在一起嗎?
她還是會痛苦,會糾結。
一個人的痛苦,好過兩個人同時痛苦。
因此,厲景川深呼了一口氣:
“我其實不是在幫助黎月,我是在幫助我自己。”
男人的話,讓司錦城瞪大了眼睛,“幫你自己?”
這什么邏輯?
“當然是在幫助我自己。”
厲景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座椅上,伸出手去,一邊摩挲著屏幕上黎月那張略帶失落的臉,一邊勾唇說著違心的話:
“如果我不給程茹發那封郵件,昨天的結果會是什么?”
“雖然芙柔的確會成為榕城最閃耀的女人,但接下來是什么?”
“是她要應付無數的采訪和記者,拿到不屬于她的榮耀,然后繼續在厲氏集團,在珠寶設計這個無聊的行業,消耗她余下來的生命。”
“你也知道,芙柔剩下的時間其實已經不到一年了,身為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我怎么舍得讓她將余下的生命,都耗費到這種不適合她的行業?”
“但我又不能強行阻止她,否則的話她會跟我鬧別扭。”
說著,男人低沉的聲音里帶了幾絲的笑意:
“所以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我找到了芙柔這段時間做錯事情的視頻和證據,都交給了程茹。”
“這樣一來,就算芙柔想繼續留在珠寶設計這個行業,也沒有理由了。”
“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讓芙柔回到我身邊,好好地陪著我,被我寵著。”
“還能不動聲色地讓黎月懷著對我的感激之情離開榕城。”
“一舉兩得的事情,我為什么不做?”
男人的這幾句話,讓黎月心臟的溫度,瞬間降至了冰點。
他不但貶低了她,還貶低了她的職業,說珠寶設計是個無聊的行業。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白芙柔。
原來,在他心里,白芙柔等于一切。
黎月的雙手緊緊地捏成拳頭,雙眸染上了水光。
她緊緊地抿住薄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女人的這幅樣子,讓司錦城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但是他也聽得出來,厲景川之所以這么說話,肯定是已經猜到了,黎月就在他身邊。
否則的話,厲景川平時每次提起黎月的時候,是什么樣的語調,什么樣的口氣,他會不知道?
想到這些,司錦城沉沉地嘆了口氣:
“你真的這么想嗎?”
厲景川勾唇,“當然。”
“如果不是為了讓芙柔和我有更多在一起的時間,我為什么要給程茹發郵件?”
“為了黎月嗎?”
“可笑。”
“難道你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討厭她,六年了,從來都沒變過!”
他的這句話說完,黎月終于忍不住地站起了身,大步地離開了辦公室。
厲景川靠在椅子上,看著屏幕上女人離開的方向,沉沉地嘆了口氣:
“錦城。”
“安排兩個人跟著她吧。”
“我怕她做傻事。”
司錦城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你非要這么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