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話音剛落,監室的門被打開。
獄警冷冷地掃了黎月一眼:
“出來,有人要見你。”
黎月頓了頓,這才機械性地將濕漉漉的囚服穿上,轉身跟著獄警出門。
探望室里。
一身紅衣的程茹焦急地等待著。
滿身臭烘烘的黎月被獄警捂著鼻子帶了出來。
她身上的囚服還沒有洗干凈,衣擺上隱約還帶著屎尿。
女人在程茹面前坐下。
程茹卻像是根本聞不到她身上的味道一般地,直接抓住黎月的手:
“有人欺負你?”
黎月點了點頭,聲音平靜沙啞:
“厲景川和孩子們還好嗎?”
她只字不提自己在監室里面受了什么苦,一開口,詢問的都是她擔心的人。
她太擔心厲景川了。
厲老太太是他最親的親人。
就算他們之前已經做好了厲老太太會很快離開的準備......
可連她都接受不了,厲老太太是被人殺害死亡的這個事實。
更何況是一直把厲老太太當成唯一親人的厲景川?
現在的厲景川,肯定很傷心難過,彷徨無措。
可她身為厲景川的枕邊人,身為厲老太太生前千叮嚀萬囑咐要照顧好厲景川的人......
她卻被關在這種鬼地方,不但幫助不了厲景川,還需要厲景川幫她洗刷冤屈。
還有孩子們......
他們那么喜歡太奶奶,太奶奶突然這么走了,他們肯定很傷心難過。
小孩子們傷心了,肯定會想找媽媽。
他們找不到她,會不會更傷心難過,會不會去找厲景川,讓厲景川更難過更煩?
黎月的話,讓坐在她對面的程茹沉沉地嘆了口氣。
她無奈地看了黎月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他們?”
“現在明明過得最不好的,是你!”
黎月淡淡地搖了搖頭:
“我還好。”
身體上的屈辱和疼痛她還能忍受。
程茹嘆了口氣:
“我昨晚玩了個通宵,今天一直在睡覺,如果不是厲景川找我,我都不知道,你被關在這里受苦了。”
“本來厲景川是打算親自過來探望你的。”
“但是他現在......”
“他現在只要一出門,后面就會跟著大批的記者,無論如何都清理不干凈。”
“那些記者就像是蒼蠅一樣,抓住機會就詢問他一些很惡心的問題。”
“他不想給你造成困擾,就讓我過來了。”
程茹緊緊地抓住黎月的手,“厲景川讓我跟你說,他相信你的清白,相信你絕對不會殺害厲老太太。”
“他要你繼續等,等他接你回家,跟他一起送厲老太太最后一程。”
程茹的話,讓黎月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
她閉上眼睛,認真地點頭,“我知道。”
只要他相信她,她就有繼續在這里堅強下去的勇氣。
程茹抓住黎月的手,又輕聲的安危了黎月好一會兒之后,才終于深呼了一口氣:
“黎月,還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我來這里的時候,路過跨海大橋。”
“我看到......”
她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繼續開口:
“我看到你父親蘇向東和母親楊蕓,在大橋邊上一邊哭著一邊燒東西祭奠顧曉柔。”
程茹擰眉,“顧曉柔不是只是養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