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開了門。
原本應該第一個站起身的厲景川卻停在了椅子上,沒動。
只是,他握住黎月的手,握得更緊了。
黎月知道他心情復雜,便請輕輕地松開他,直接站起身來,柔聲開口:
“醫生,怎么樣了?”
法醫摘下口罩,深呼了一口氣:
“厲先生,黎小姐。”
“你們賭對了。”
一句話,讓黎月的眼睛瞬間一亮。
坐在椅子上一直沒動的厲景川,眉頭也舒展開來了。
法醫將一張情況說明書拿出來:
“因為是解剖出來的物證,物證的狀態也不太好,所以你們只看這份說明書就好了。”
“厲先生猜得沒錯,黃玉蘭女士在遇害的時候,的確是在情急之下將一樣物品吞進了肚子里。”
“根據這個物品在胃里的腐蝕程度可以判斷,吞進去的這個物品之后不到一分鐘內被害人就死亡了。”
黎月連忙將那張說明書接過去。
厲景川也站起身來,目光向著說明書看過去——
奶奶吞進肚子里的,是一塊沾染了血跡的紗布。
紗布上的血液已經提取分離出來了,確定不是奶奶本人的血跡。
而這塊紗布......
厲景川看著那張說明書,只覺得胸中的血液不停地翻涌。
這紗布的材質很特殊,特殊到,整個榕城只有一個人使用。
他還記得,幾天前當厲明賀騷擾黎月的時候,他將厲明賀打傷,張文霞哭哭啼啼地鬧到奶奶面前,要求厲景川給厲明賀采購這種國外最先進材質的紗布!
當時的厲景川因為黎月和顧曉柔的事情左右為難,加上不愿意讓奶奶為了這種小事操心,就隨了張文霞。
當時這些紗布采購的挺多的,但再多,也經不起厲明賀這么用。
所以沒幾天,這種高端紗布就沒有了。
張文霞又來找厲景川,被厲景川嚴詞拒絕了。
也是因為張文霞的鬧,讓厲景川對這種特殊材質的紗布印象深刻。
現在,看著這張說明書上關于紗布材質的描述,厲景川只覺得諷刺。
當初他為了不讓張文霞總是到奶奶那里找奶奶,惹得奶奶不開心,所以才愿意花費人力物力,將這種特殊材質的紗布買回來給厲明賀用。
而如今......
這紗布,卻被奶奶在被人殺害的時候吞下,成了最重要的證據。
男人沉默了許久,抬眼看了法醫一眼:
“這紗布上的血跡的DNA什么時候能驗出來?”
法醫頓了頓,“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說完,他還默默地看了黎月一眼,“到時候,將紗布上的血液的DNA和黎月小姐的DNA進行比對,如果不是她的,就能證明當時現場有第三個人出現。”
厲景川頓了頓,“那我可以提議,在DNA比對的時候,加上另一個人的DNA嗎?”
法醫頓了頓,“可以的,請問要加誰......”
“加我弟弟,厲明賀的DNA進行比對。”
說完,男人簡單地和法醫道了別,拉著黎月的手就出了警局。
一個多小時前熱熱鬧鬧的警局門口,現在只剩下了程茹和白洛等人。
厲歸墨和厲明賀已經帶著記者們離開了。
見黎月和厲景川出門,程茹連忙迎上來,“怎么樣了?”
黎月還沒等開口,厲景川就淡淡地擰起了眉頭。
“那父子兩呢?”
不提他們還好,一提他們,程茹就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她憤怒地冷哼一聲,“帶著記者們去了市中心的新聞發布會現場了。”
“說他們要去布置現場,等著你出來之后,去找他們簽署股權轉讓協議呢。”
她越說越生氣,“你沒看他們那得意的樣子,好像是已經認定了,你們解剖不出任何證據,所以提前都開始慶祝了。”
“厲歸墨還說,他花了十幾萬租的新聞發布會的場地,還在現場準備了紅酒香檳和蛋糕,還想邀請我這個榕城第三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