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霞的眸光動了動。
她轉頭,有些茫然地看著黎月的臉,眼中蘊著千言萬語。
黎月很清楚,張文霞還在等她的保證。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轉頭看了厲景川一眼。
厲景川朝著她笑了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黎月這才勾唇看向張文霞,聲音輕柔:“張姨,你要是今天站出來,將厲歸墨做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以后景川也不會虧待你的。”
“再說了,您怎么說也是景川的弟弟明賀的親身母親,如果您能揭發厲歸墨,以后好好地照顧明賀,景川也不可能讓你們母子兩個在外受苦啊。”
黎月的話,完完全全地戳中了張文霞的心。
她在乎的不是厲歸墨,而是厲明賀。
剛剛她差點就被厲歸墨給算計了!
她的寶貝兒子,她自己能不了解嗎?
以前的厲明賀喜歡厲歸墨,不過是因為厲歸墨愿意給錢而已。
如果厲歸墨以后沒有錢了,也是個沒有什么底線的惡人,明賀也不可能還喜歡他。
而她,如果現在站出來揭發了厲歸墨,那厲景川肯定會履行承諾,給她想要的物質上的生活。
得到了厲景川的幫助,她完全可以做一點小生意,以后生活無憂,這總比讓明賀跟著厲歸墨,身上背負著一屁股的債好。
“而且......”
大概是看出了張文霞心中的想法,黎月勾唇,再次在她耳邊輕聲開口:“您想想,厲景川在榕城已經夠有名望了,今晚婚禮現場來的這么多債主,也對他沒有客氣,明明白白地找他要錢。”
“如果以后明賀出來了,大家知道他也是厲歸墨的兒子,還沒有和厲歸墨劃清界限斷絕關系......”
“你說他們對待明賀,會不會比現在對待厲景川還過分?”
“這些討債公司的人,可都不是善茬......”
黎月的話,讓張文霞的雙手在身側默默地捏成了拳頭。
她說的對!
如果自己不在這個時候出來解法厲歸墨,和厲歸墨劃清界限,不但得不到厲景川的幫助,反倒會讓以后的自己和明賀陷入被追債的境地。
想到這里,張文霞也沒有什么好猶豫的了。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直接上前一步,接過厲景川遞過來的話筒:“各位,我叫張文霞。”
“二十多年前,在厲景川的親生母親墨瀾懷孕的時候,我是墨瀾找來的保姆。”
“那個時候的我,比墨瀾年輕,比當時因為懷孕而發胖的墨瀾漂亮。”
“原本,我是想好好做保姆,賺厲家的保姆錢的,畢竟這筆錢對于從鄉下長大的我來說,已經很多了。”
“但是后來......”
張文霞轉頭看向厲歸墨,眼中帶著冷意:“后來,是這位厲歸墨先生說他喜歡我,問我要不要過上墨瀾一樣的生活。”
“我每天在墨瀾身邊,看著墨瀾的生活,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無法想象的,我自然十分向往。”
“一來二去,我就和厲歸墨在一起了,他讓我辭掉了墨瀾的保姆的工作,安心被他養著,還跟我說,只要墨瀾的孩子一生出來,墨瀾就會沒命,到時候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厲夫人了。”
說著,女人轉頭看向厲歸墨已經寫滿了絕望的眼睛:“當時你讓我辭職的時候,墨瀾還以為我是真的想要回老家結婚,還給我塞了錢說她不能參加婚禮,給我的份子錢。”
“我那時心底有不舍,跟你說了這件事,你卻跟我說,墨瀾是偽善,她想用錢收買我。”
“我當時什么都聽你的,信你的。”
“現在我才知道,你當時對墨瀾的所有詆毀和絕情,都不是因為墨瀾有錯,而是因為......”
“你就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