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全場寂靜。

    見狀,他隨意的從旁邊的香檳酒塔拿起一杯香檳,先給了她。

    之后自己又拿了一杯,帶著她走向了宴會的男女主人公,帝城現在的一把手夫婦。

    陸桀特別紳士的介紹她,說她是自己今晚的女伴,完全,不懼流言蜚語。

    礙于陸桀的面子,那對夫妻對顧檸也算客氣。

    與此同時,他們身邊不知不覺的聚集了很多人。

    這群人,都是沖著陸桀還有一把手夫婦來的。

    眾人推杯換盞之間,顧檸的余光瞥見顧容深,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沐雪走了進來。

    顧容深一身筆挺的深藍色西裝,襯衫領帶小馬甲。

    搭配黑色袖帶,以及精致的金絲邊鏈條眼鏡,清冷又高貴。

    顧容深涼薄的目光不經意間從顧檸身上略過,蜻蜓點水一般停留了一秒,便直接轉移到了沐雪身上,滿眼是她。

    沐雪畫著偽素顏妝,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輕紗抹胸禮服。

    如曾經一樣,一副溫柔嫻靜、與世無爭的模樣。

    經歷了往日種種,顧檸比誰都清楚,沐雪那副歲月靜好的皮囊之下,到底隱藏著多少的骯臟與猙獰。

    沐雪就是綠茶婊里的天花板。

    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顧檸瞬間被拉入了過去的深淵。

    內心深處的仇恨肆意蔓延著,掙不開,逃不掉。

    沐雪第一眼便認出了顧檸,當即擺出一臉無比震驚的模樣,問道,“顧檸,你怎么在這里?”

    聽見顧檸兩個字,現場頓時炸了——

    “顧檸?是我知道的那個顧檸么?顧言的女兒,顧檸?”

    “不可能吧?可是仔細看看那雙眼睛,好像有點像。”

    “我聽別人說,顧家小公主在里面的時候,被人劃爛了臉,她應該就是那位小公主吧?她現在真是面目可憎!”

    “當初她仗著長得好看、家世好,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啊,那么多追她的名流,她都不放在眼里,現在......嘖嘖......真是令人唏噓。”

    “顧言作惡多端的福報唄,顧言不過是個顧家養子,居然敢覬覦整個顧家,甚至為此害死真正的顧家繼承人夫婦!”

    聞言,顧檸自嘲的勾了勾唇,沒有打算回應那些人。

    畢竟,他們說的其實也是事實。

    顧檸的眼前不由浮現出了,自己剛入獄時那個寒冷的冬天。

    她被幾個人按在衛生間刺骨的墻上,用牙刷磨成的刀劃爛了整張臉。

    劃她的人很用力,每一下都深深的扎在了骨頭上。

    一直到現在想起來,她都覺得臉上抽疼不已。

    她當時是真慘啊。

    沒想到,竟然也熬過來了。

    她啊,真是命硬的很。

    “你唏噓個粑粑你唏噓。”陸桀看著人群中的一個嘴巴不老實的名媛道。

    冷冰冰的聲音,將顧檸拉回了現實。

    回過神兒,她便看到陸桀一副上天入地老子最大的模樣,兇神惡煞的看著那幾個議論她的人。

    陸桀跟他們都不一樣,沒有震驚、沒有嘲諷,只有維護。

    她一下子感覺心底悶著的東西,好像出去了不少。

    她跟陸桀在一起,從來沒說過自己真名,一直都用的阿酒這個名字。

    他怎么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陸桀這個人吧,就這樣兒。

    惹他煩了,他天王老子都敢懟。

    什么臟字兒,都能從他嘴里說出來。

    顧檸之前不是沒見過他這幅樣子,所以也習以為常了。

    陸桀懟的那個人,也是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主兒,但是在陸桀面前也不敢造次。

    那位臉上氣的通紅,但是卻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聽好了,她現在是老子罩著的人,誰都不準對她造次。”陸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