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檸循聲望去,只見韓庭踏著一地皎潔月光而來,身上多了一件價值數萬的黑色休閑襯衣。

    她曾經無意間看過不少關于這個人的料。

    在他們那個圈子里,大家都稱他為毒蛇。

    說他做事不講章法,做人無情無義。

    說他身上背負了不少的血債,殺人如麻,是個惡魔。

    顧檸對這樣的人,比較忌憚。

    但表面上,她還是帶著微笑,“還行。”

    他邁著長腿走到她面前,隨意脫下襯衫,揉成一團,“用這個墊墊。”

    “真的不涼,謝謝你。”幾萬塊的襯衫當坐墊,未免太奢侈了。

    她話音剛落,他便霸道把她拉起,將手里的襯衫放在她原來坐的位置上,又將她按了下去。

    顧檸,“......”

    現在的男人,怎么一個比一個的霸道。

    不想坐壞他衣服,顧檸便準備起身。

    而他,卻死死的按著她,放柔了語氣,“坐著......聽話。”

    不知道是今夜的月光太溫柔,她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別樣的溫柔。

    像是在看著某個熟悉的不行的人。

    但即便如此,理智還是告訴顧檸,這個人危險,不能靠近。

    “真不用。”顧檸繼續拒絕。

    他卻仍舊死死按著她。

    眼看著他不給拒絕的機會,顧檸便只能接受,“謝謝你。”

    頃刻間,他嘴角星光燦爛。

    他慢條斯理的松開了她,坐在她身邊,問道,“不記得我了?”

    聽這個意思,還是舊相識?

    她實在是不記得。

    “韓吉祥。”他道。

    聞言,顧檸頓時滿眼愕然。

    韓吉祥?

    當年那個又黑又瘦,班上長相條件最差的男孩子?

    沒想到,現在他竟然出落的這般出挑。

    “是你?”顧檸低聲驚呼。

    “嗯。”他回應。

    往事一幕一幕浮上心頭,顧檸頓時懂得,他為何對自己不一樣。

    應該是因為,那個時候,她是班上唯一一個,給他善意的人吧。

    也只能是這個原因了。

    她現在長成這樣,自然不可能是因為還喜歡她。

    “你怎么改名了。”顧檸問。

    “那時候,別人總因為我的名字嘲笑我,后來就改了。”他的語氣跟眼神一樣的溫柔。

    顧檸,“其實,韓吉祥挺好聽的,我沒覺得土。”

    韓庭,“也就你這么認為。”

    顧檸沒想到,曾經那個懦弱而內斂的男孩兒,竟變成了這般狠厲的角色。

    歲月是一把最殘忍的刻刀,悄無聲息之間,帶走了所有人原本的模樣。

    他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找出自己的微信二維碼,放到了她面前,“賞個臉,加個微信成么?老同學。”

    顧檸不好意思拒絕,便掃碼添加了對方好友。

    韓庭嘴角笑意漸濃,“這里挺漂亮的。”

    因為,有她,所以這里顯得格外的美。

    “嗯。”顧檸淡淡道。

    看著她冷淡內斂的樣子,韓庭的腦海中,不禁出現了她曾經明媚又熱烈的模樣。

    她到底經歷過怎樣的內心掙扎,才會變成如今這般。

    韓庭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初三那年的軍訓夜。

    那個夜晚也是這般星光璀璨。

    她穿著一條大紅裙,在全校師生的圍繞之下,跟著音樂跳著熱辣的拉丁舞。

    那時候的她朱唇雪膚,傾國傾城,張揚熱烈。

    滿天星光不及她。

    “在這兒做什么呢?”

    冰冷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顧檸涼涼的看向顧容深。

    他只穿著白色的襯衫,月色之下,細膩的冷白皮好像在發光。

    骨節分明的右手慢條斯理把玩著那串血珀佛珠。

    清冷又禁谷欠。

    韓庭慢條斯理起身,雙手自然放在褲子口袋里,說道,“隨便聊聊天,我先進去了。”

    話落,他便邁著邁步走了。

    顧容深微微蹙眉,走到顧檸身邊坐下,自然摟著她的纖腰,語氣更冷了,“他都跟你聊什么了?”

    顧檸不悅的撥開他的手,抬起頭仰望漫天繁星,“這樣都吃醋?”

    “離他遠點,不是什么好東西。”顧容深放柔了語氣,說道。

    “再怎么樣,也比你好吧。”女人眉宇之間,盡是冰雪。

    “至少,我不會保護你。”他又道。

    顧檸冷哼,“強取豪奪,就是你對我的保護么?”

    他眉間川字漸漸消融,眼底染上了一抹深情。

    長臂一伸霸道將她抱在懷中,在她耳邊低低說道,“我只是不能沒有你。”

    顧檸懶得繼續跟他說話,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朝著主樓位置去了。

    顧容深緊隨其后,霸道摟著她的腰,“要是累了,我們就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