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國民影后是乞丐 > 第八百七十八章 公主殿下
  在她轉頭看來的警惕眼神里,林方西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不能這樣做。”

  “不只因為我的卡只是最基礎的貴賓卡,昨天能下去也是因為意外收到了邀請函,還因為就算我真的那樣做了,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一無所獲——集合了那么多資源,那么多人的心血所搭建起來的窩點,不可能對真正的危機沒有準備,就算我真的拿著卡親自帶人下去,他們也可能會有其他的方法逃脫追查,而我一旦行動了,就是徹底的明牌,從此以后我會成為他們全體的敵人——若他們真的一次就能伏法也就罷了,再麻煩我也能慢慢收尾,可如果最后一切都是徒勞,就算是我,就算是林家,也很難同時應對這么多人的敵意。”

  “我的背后不止有你和林半月,還有更多的董事,董事底下還有無數靠著公司吃飯的員工,員工背后還有他們的家人。”

  孟搖光漸漸沒了聲息,垂著頭聽他繼續說。

  “所以,在只有一半成功幾率的情況下,我是不會冒這種險的。”

  起初的沖勁兒已經被這一長段解釋逐漸抹平,淡淡的羞愧浮上來。

  孟搖光耷拉著腦袋,晃著秋千懨懨道:“我知道,我就是……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有當真的,本來就是我一直在給你添麻煩。”

  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又不說話了。

  直到一陣推力從身后傳來,她身下的秋千突然高高地向前蕩了出去,孟搖光嚇了一跳,趕緊抓緊繩子,驚訝地轉頭看去。

  林方西靜靜看著她蕩遠,又在秋千回到面前時抓住了木椅的椅背,讓她停在自己身前。

  “我剛才這么說,只是想告訴你,我這張牌只能用一次。”

  帶著點溫柔的笑意,他說,“什么時候你覺得有把握了,可以一擊即中了,再把我這張牌打出去。”

  他說完,又是不輕不重地一推。

  孟搖光腦子里還在消化他所說的話,人已經愣愣地飛進了夜風里。

  “我林方西的使用權可是很珍貴的,有且僅有一次。”

  “所以公主殿下,你可要謹慎一點。”

  大風刮起少女的長發,她在混亂中轉頭看去,只見到自己紛飛的發絲,還有模糊中站立在她身后黑夜里,仿佛能永遠那樣站下去的身影。

  他看起來那么從容,有種萬事皆握在掌心的,成熟的無畏無懼。

  ·

  “警察已經走了。”

  岑曼站在房間門口,朝里面的人報告了一句,而那個人動作都沒有變一下,依舊保持著斜倚的姿勢窩在沙發里。

  面前的墻壁上是一層不變的白色幕布,投影機在上面灑下迷幻的光,勾勒出黑衣少女在河邊垂釣的神鷹。

  都多少次了,就看不膩嗎?

  ——岑曼忍不住在心里腹誹。

  也怪那位孟小姐一共就只拍了這么點東西,翻來覆去的看,讓她這個只是每天從旁邊瞄過幾眼的過路人都忍不住有些想吐了。

  倒是整天都呆在熒幕前的男人,好似真的看不膩一樣,一次又一次地重復播放著每一個畫面。

  她有時候真的很想鉆進他的腦子里去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惜她不能,于是只能以龐觀者的身份,似是而非的判定著他這一天的精神狀態。

  比如現在,她就覺得他心情應該很糟糕——不,是非常,非常糟糕。

  因為他沒有叫她一起去欣賞那部影視劇,也沒有叫她滾,他只是不動也不說話,卻已經整個人都散發出陰戾又扭曲的氣息來。

  他沒叫人走她也就不動,反正他會說話的。

  果然,約五分鐘的死寂后,暗影中的男人開口了:“你知道嗎?我的人生是從哪一個瞬間開始曬到太陽的?”

  他低沉的嗓音在昏暗的地下擴散,傳進岑曼的耳朵里。

  岑曼一邊覺得這人怎么突然裝起了有文化,一邊十分自然地猜測道:“從遇到搖光小姐開始?”

  她的回答似乎取悅了他,男人竟輕快地笑了一聲,但他卻又回答:“不,沒有那么快。”

  他說:“最開始她對我來講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玩具而已,或許稍微比別的要昂貴漂亮一點,但到底也沒有什么不同,我擁有她全部的歸屬權,因此可以隨時把她丟掉。”

  “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不同的呢?”岑曼充分展現出自己的好奇心,一個是為了取悅她,另一個則是因為,她的確很好奇。

  不如說,她已經好奇了很久——從知道孟搖光的存在開始,她就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出于怎樣的理由,才能在荊野這種全無心肝的惡棍心里,成為絕無僅有的特殊存在。

  而在她緊張又忐忑的期待中,荊野竟也真的回答了。

  “從一個午后吧。”

  他仰起頭,視線不知落在黑暗中的哪一處,語氣竟也有些飄忽,似是正在回憶。

  “忘了具體是哪一年,但那大概是春天,我躺在床上睡覺,醒來時聽見有人在給我念書。”

  “童話書。”

  “講的是快樂王子,那個為了救人而犧牲自己的蠢貨——一個蠢人妄想出來的蠢故事。”

  他語氣冷淡輕蔑,卻又很快靜下來。

  “可她念得很認真——從我睡著之前她就開始念了,為了讓我變成一個善良的好人。”

  他笑起來,笑意卻如即將飄散的云霧般淡薄:“那時候她還真的把我當成她的親生父親,而她出于不想讓爸爸繼續當壞蛋的目的,答應每天都要給我念童話故事,直到我變好,從此再也不用擔心被警察抓去坐牢——她那時候很害怕我會被抓走。”

  真是畜生啊。

  岑曼在心里說,卻又不可抑制地感到一陣酸澀。

  “其實到那一天為止,她已經堅持了很久,但也只在那一天,我醒來時剛好看見太陽照進來,不知道為什么,聽著她的聲音,我第一次真的覺得自己曬到了太陽。”

  “有溫度的,有亮度的太陽。”

  他沉在漆黑的陰影里,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就在岑曼以為今天的講述結束了的時候,突然又有聲音響起來。

  他依舊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只有嘴唇輕啟。

  “是她自己答應我的。”

  “她說要每天給我講一個童話故事,直到我變成一個好人——”

  他腦海里重新浮現昨晚看見的,她叫另一個人爸爸的樣子,聲音里仿佛有一潭漆黑的沼澤正在沸騰,無數扭曲的藤蔓從中張牙舞爪,猙獰地飛舞起來。

  “是她自己答應我的。”

  “她必須要兌現自己的承諾。”

  岑曼站在門口,深深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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