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凝招手道:“小妹。”
女子正是蘇牧的妹妹,蘇小妹。
蘇小妹面色一喜,急忙彎腰下了馬車。
程青凝此時剛好迎過來,兩人牽著手說了幾句話,一起朝蘇牧走來。
蘇小妹低著頭,略顯扭捏地道了句,“小妹見過兄,兄長。”
蘇牧嘴角輕輕一抿,“小妹路上辛苦了。”
蘇小妹這才敢抬頭看蘇牧的臉,“不,不辛苦的,父親,母親......”
蘇括回頭望了一眼,笑道:“好了,先進城吧!”
蘇牧點下頭,施禮道:“二叔請。”
蘇括帶著三個兒子回到馬車上,車隊緩緩往城里駛去。
蘇牧原地抱拳,待頭車進了城,才緩緩放下雙手。
頭車里坐的是蘇持夫妻二人。
蘇牧沒有抬頭,自是沒有看到他們,二人卻是偷偷打開車窗,隔簾望了一眼蘇牧。
“唉!是我們對不起他,如今還在乎臉面作甚。”
蘇牧的母親姓方,年近四十,娘家是睦州,容色間處處露著江南女子的溫婉。
蘇持嘆道:“當著這么多人,你我總不能跟他道歉吧!那樣他會更加尷尬。”
方氏點了下頭,認可了丈夫的說法。
車隊后方,蘇牧吩咐道:“小六,跟上去帶他們去府里安置下來。”
“是。”
韓小六急忙領命離開。
“走吧!”蘇牧看向程青凝和蘇小妹,“兄長帶你去城里吃好吃的。”
他怕尷尬,不想回家,決定帶著兩人去城里轉轉,順便跟蘇小妹了解一下父母如今的情況。
程青凝抿唇笑道:“好。”
說罷拉著蘇小妹入城而去。
蘇小妹第一次來東京城,望著滿街的商販,整個人像是驚掉了下巴,久久合不攏嘴。
“哇,東京城好大啊!”
“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多賣東西的,比集市還熱鬧。”
程青凝笑道:“小妹沒來過京城,不知道內城比這里更加熱鬧,東西更是好上幾倍。”
蘇牧見這小丫頭活潑可愛,笑道:“小妹喜歡什么只管說,兄長幫你買。”
蘇小妹怯生生的瞟了蘇牧一眼,而后抿抿唇,“多謝兄長。”
從外城走到內城足足三里地,蘇小妹雖是看的眼花繚亂,卻始終沒敢開口說喜歡什么。
蘇牧只看她在哪里停留的久,待到她走開,便讓關雄付錢將蘇小妹看過的東西買下來。
如此大包小包買了不少。
三人進了內城,蘇牧帶著兩人來到自家的點心鋪,吃過午飯,才讓人將蘇小妹送回府去。
程青凝笑問:“你為何不回去?”
“咳——”蘇牧輕咳一聲,“不急。”
程青凝展眉輕笑:“你始終要面對他們,躲又能躲得了多久?”
“不急。”蘇牧搖頭:“我先送你回去,你有空不妨多去府里看望下小妹。”
“好吧!”
程青凝見勸不動他,便不再勸,由著蘇牧將她送到程府附近,獨自回府去了。
蘇家父母當晚便住進了西側的宅子,蘇牧卻是直接消失了。
這讓夫妻二人揪心了一整晚。
好在二人見到了蘇牧的兩個兒子,才多少有些安慰。
第二日蘇牧仍舊沒有回府。
夫妻二人卻是被沈云初派人召進了皇宮。
沈云初將周過和蘇櫻叫來認過親,留二人在宮中吃過午宴,才派人將二人送回去。
“殷良,他還沒有回府嗎?”
殷良小聲回道:“沒有。”
沈云初柳眉微顰,“昨晚他去了哪里?”
殷良心中一陣為難,蘇牧昨晚去了殷嬌秀哪里,他是真的不敢如實稟報。
“去了哪里不能說?”
殷良扯謊道:“王爺去蒸汽機作坊住了一晚。”
蘇牧偶爾會在蒸汽機作坊過夜,沈云初聽了倒是沒有懷疑。
“這個人,真是......”
她知道蘇牧在逃避,但她更清楚蘇牧自己想不通,誰去勸都沒有用。
當晚蘇牧又去了殷嬌秀的住處過夜。
第三日,蘇牧來到蒸汽機作坊,韓公廉喜色匆匆跑來。
“王爺,蒸汽機成了,車可以自己動了。”
蘇牧聞言大喜過望,跟著韓公廉快步來到車間里,讓工匠們當場試驗給他看。
工匠們爭搶著去生火。
韓公廉笑道:“王爺那日說的沒錯,屬下用銅做了墊片,一下就成功了。”
蘇牧道:“成功固然可喜可賀,但本王希望你們不要懈怠,要知道技術是沒有上限的,研制要繼續進行下去。”
“是。”
韓公廉急忙應是。
“噗嗤——”
“哐當——”
“......”
隨著水溫的逐漸升高,活塞開始運動起來,發出陣陣機械聲。
十數息后,馬車開始向前移動。
韓公廉小聲道:“王爺,動是能動了,就是只能朝一個方向動,且,且不能停。”
蘇牧哈哈大笑,“沒事,能動就好。”
兩人說話間,四輪車已然走到了墻下,被墻擋住了去路。
車上的兩名工匠,正急著熄滅爐火。
蘇牧轉身走出車間,來到他辦公的房間,開始繪制圖紙。
韓公廉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喘。
蘇牧一邊畫,一邊道:“接下來需要制作轉向裝置和氣門開關。”
韓公廉看著蘇牧畫出的圖紙,無比佩服地道:“怪不得王爺讓屬下不可懈怠,屬下這次是真的受教了。轉向裝置可以控制方向,氣門開關可以控制車子靜動,再做好這兩樣,車子才算真的制作完成。”
“你以為這算完了?”蘇牧搖頭笑笑:“以后還要研究,如何實現倒車,以及如何實現提速。”
“呃。”韓公廉愕然一怔,眼前忽然一亮,驚道:“是啊!倒車,可以倒車。”
蘇牧搖頭笑了笑,又道:“這還不算完,車輛的舒適性和安全性也需要不斷提高。”
韓公廉聽完此話,一時間對蘇牧佩服的五體投地,重重抱拳一禮,“屬下能得王爺指點,應該是祖上積了大德。”
蘇牧抬手拍了拍韓公廉的肩膀,“用心做事就好,本王看重的是你才能,不是嘴皮子,恭維的話少說。”
韓公廉急忙應道:“屬下遵命。”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人聲。
“王爺。”
“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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