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別苑。
蘇牧望著這座半人高的羅盤鐘,目光中露出絲絲驚訝。
他讓韓公廉制作機械鐘,卻是沒想到韓公廉將一個代表時間的簡易羅盤給鑲上去了。
韓公廉道:“陛下,您看現在是正午時分,羅盤上的指針表示的就是正午。”
“明白。”
蘇牧點了下頭,這個羅盤鐘上一共有十二個時辰,且只有時針和分針。
時針每走一格代表一個時辰(兩個小時),分針每走一格代表三分之一刻(五分鐘),走三格代表一刻鐘。
正午,時針指著午時(六點鐘方向),分針指著子時(十二點鐘方向)。
蘇牧沒想到韓公廉會這樣變通,這是將西洋鐘的二十四個小時,換成了十二時辰,完美貼合了此時的時間標準。
他抬手摸了摸羅盤外的透明琉璃,問道:“此物可能量產?”
韓公廉道:“能是能,就是價格可能會很高。”
“賣給有錢人,價格高點沒什么。”蘇牧笑了笑:“在量產之前,朕還需要八座更大的鐘。”
“陛下要多大?”
蘇牧道:“依照這個比例做,要一人高。放在城墻上,要求在城墻下面可以看清楚時辰。”
韓公廉聞言立刻明白了這位天子的意思。
內城城墻四個方位,各放一座羅盤鐘;外城城墻四個方位,各放一座羅盤鐘,共計八個。
這樣可以方便百姓隨時查看時辰。
“臣遵旨。”
蘇牧點了下頭,思忖道:“如果有報時功能就更好了。”
韓公廉愕然:“報時?”
“十二個時辰,每到一個時辰,自動敲一次鐘,就是報時。”
“這......自動!”韓公廉扯了扯嘴角,他實在想不通,這位天子為何想法總是這么奇特,在羅盤鐘旁邊擺一口大鐘,讓人守在一旁,到點敲一下不好嗎?
見他表情怔然,蘇牧淡淡一笑,“能做出來最好,做不出來,也不必強求。”
“臣遵旨。”韓公廉抱拳一禮,張了張嘴,似是想問什么。
蘇牧道:“公廉有話只管說。”
韓公廉道:“陛下,那軸承滾珠,要用精鋼制作,還要渾圓無比,大小一致,臣一時間想不到完美制作方法。”
“呼——”蘇牧皺眉思忖片刻,搖了搖頭,“朕也沒有太好的方法,可以制作兩個半球模具,將燒透的鋼材放出模具,兩相一壓制,應該可以壓成滾珠形,再進行打磨修整一番,應該就可以用了。”
韓公廉扯了扯嘴角,鋼珠那么小,打磨修整,得廢多大力氣啊!
不過好歹是個方法。
“臣明白了。”
蘇牧點了下頭,又道:“朕要的那五艘可以遠航的蒸汽船,制作進度如何?”
“有些進展,只是距離陛下要求的十萬里,還有些差距,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不裝紅衣大炮,盡可能減輕船只重量,這樣或許可以航行的更遠一些。”
蘇牧皺眉深思,他是想派幾艘船去美洲大陸,將玉米、紅薯、土豆、番茄、辣椒、橡膠等作物的種子帶回來。
但以目前蒸汽機的耐久度,只怕還沒有抵達美洲,就趴窩了。
難道真要派帆船去?
“嗯?”蘇牧瞳孔猛然一縮,似是想到了什么。
蒸汽船也可以借住洋流航行啊!
在季風來臨時讓蒸汽船隨風出海,利用風帆航行一段路程,待到沒有風的時候,再發動蒸汽機不就可以了嗎?
蘇牧道:“不必強求,紅衣大炮可以不要,盡快將船只制作好,朕有大用。”
“是。”
韓公廉領了旨意,急匆匆離開。
不多時,蘇牧也離開了太清別苑,返回皇宮,來到御書房找到沈云初,說出了自己的出海計劃。
沈云初驚愕的望著自己的男人,“陛下要派人出海?”
“嗯。”蘇牧點頭道:“以朝廷的名義發布一道告示,找一批懂得遠航的水手來,只要事情成功,朕可以允許這些人入朝為官。”
沈云初看過他畫的海圖,剛才也知道了他要派人去往的地方及路線。
她簡直不敢相信,蘇牧要派人去的地方,來回有六萬里海路。
這世上有人航行過那么遠嗎?
此時與大魏進行海上貿易的國家,最遠的不過到波斯國,來回只有兩萬里,且都是沿著海岸線航行。
蘇牧要去的地方,一半路程是在茫茫大海,去的人真能活著回來嗎?
“陛下要找什么東西?”
蘇牧很想告訴她要找什么東西,但又無法自圓其說,只得扯謊道:“探索世界。朕有了這么多個兒子,需要在海外給他們找到領土。”
“嗯。”沈云初抿唇一笑,美眸閃閃的望著丈夫。
她聽說了一些風聲,知道蘇牧要將兒子都分封去海外,將大魏留給周過。
“這件事交給臣妾吧!一定讓陛下滿意。”
蘇牧抬手在她挺翹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滑頭了?”
“陛下。”沈云初顰眉道:“臣妾都是皇后了,你怎么還這樣刮人家的鼻子。被人看到豈不是,豈不是......要笑話了。”
蘇牧抬手扶住她的纖腰,微微下移幾許,盈盈一握,笑道:“咱們本是夫妻,有什么怕人笑話的。”
“你......”沈云初嬌軀微顫,抬頭看了房門一眼,嗔道:“這里是御書房,能不能老實點。”
蘇牧回頭望了一眼垂簾位置,旋即又對著她壞壞一笑。
“呃。”沈云初驚愕的張了張嘴兒,玉手微扶額頭,面上一片羞紅,心中暗啐:這個壞蛋家伙,就知道欺負人。
剛打回來時,兩人在御書房有過幾次恩愛。
顯然蘇牧是在提醒她,御書房又如何,又不是沒有過。
沈云初身體僵硬片刻,一抬腳就是健步如飛,幾息間,便扶上了房門。
蘇牧呵呵笑道:“皇后這是要去哪?”
沈云初抿了下唇,回眸嗔道:“去母親那看看過兒,還能去哪里啊!”
周過今年兩歲多了,一直被楊皇后和慕容婉帶著。
蘇牧邁步上前,笑道:“我還以為皇后要回寢宮去呢?”
“壞蛋。”沈云初撇了撇嘴兒,“幾天不見人影,兒子都快忘了你長什么樣子了,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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