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意識逐漸回籠,
他漸漸起身,滿眼不可置信。
他看著賀謹然:
“你、救了我?”
“這不明擺著嗎?”賀謹然心道,真像個傻子。
“我要殺你,你為何救我?”十九本以為,自己死定了,
他是沒看到今日的太陽,但是,他有可能看到明日的太陽。
“你想多了,我只不過,想要利用你。”賀謹然的善心,畢竟是有限的。
“怎么,你還想殺我?”
賀謹然再問這句話的時候,邱旭眼神,一直緊盯著十九動作。
只見他雙臂微動,但最終下垂。
“死士還有下不了手的時候?”賀謹然調侃,但對十九的警惕心,從未減輕。
“今夜,我要夜闖死士營,需要你的幫忙。也不用怎么幫忙,你只要肯認真帶路,待我尋到死士營,一定放你自由。”
邱旭:小然這是要玩火自焚?不,有他在,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自由。”在十九的認知里,從來都沒有這兩個字的存在。
“對,自由,往后,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了。”賀謹然雖然不喜死士,但是,很同情他們的遭遇。
十九愣了片刻,但他始終無法理解,自由的意思。
“沒有腰牌,進不去的。”
邱旭:“你的腰牌呢?”
十九突然間摸向了腰間,眼神瞬間變得黯淡。
“丟了。”
在他們這些死士眼中,丟了腰牌,就等于丟了性命,回去之后,也是被直接處死的。
“我丟了性命。”他說著話,就四處尋找自己的劍,準備抹了脖子,當下結束自己性命。
卻是,連劍也丟了。。
“傻子,你很快就自由了,沒人要你的命。”
賀謹然突然間的一句,讓十九再一次對自己此前的認知產生了懷疑。
“人不會放過我的。”
“你自己都差點兒死了,還想著你的主人?”賀謹然真心不知道,這些人的腦子里,都裝著什么東西。
“主人、不可忤逆!”十九話說的一板一眼,賀謹然一陣無語,
“將你們當做殺人武器的主人,認他作甚?”
“主人就是主人,永遠都是主人!”十九眼神中,滿是堅定,
在他的認知里,主人,是神圣般的存在,永遠都不能忤逆。
但凡有二心者,都是對主人的不忠。
“真是個死心眼!”賀謹然斜眼看著十九,剛欲糾正他的言語,就聽邱旭一句,
“走!”
邱旭聽賀謹然說上沒完,有些心急,
多待一刻,他們就多一刻被抓包的風險,
且不知,眼前一幕,賀軒早已觀看多時。
“太子殿下是將我這翼王府當做自家的菜園子了?”
沉聲炸響,
賀謹然再次一個機靈,
而邱旭,恨不得尋個地縫,好尷尬。
他直覺,賀軒武功,比他要強。
“翼王叔,我來尋個人,這就走,這就走。”
賀謹然接連說著,和邱旭一起,并那懵懂的死士,速速離開,
身后的賀軒,臉黑如炭。
三人快速出府,
“小然,這個人,要帶回將軍府嗎?”邱旭心想著,這下子,小然應該消停了,
至少,今晚消停。
不曾經,這小子,心急的很,今夜就要行動。
“舅舅,你先回去。”
“小然!”
邱旭說不動小然,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皓月之下。
賀謹然:“十九,你們主人是誰?”
十九回眸和賀謹然相望對視,淡淡的眉眼,寫滿了無知。
賀謹然:“不知道?”這死士,怕不是個弱智吧。“你們的死士營地在哪兒?”
“在……”十九單手指了指北方天外,“在那邊。”
賀謹然:“帶我過去。”
邱旭……昔日的小崽子是愈發的出息了。
“很危險。”十九認真搖頭。
賀謹然:“危險?有舅舅在,我怕什么?”
他這話,無形中給了邱旭很多壓力。
邱旭:“還是先跟你爹娘回稟一聲。”
“不、”賀謹然搖頭,“告訴了爹爹娘親,還去的成嗎?”
邱旭勸不動賀謹然,只好放棄,
“先去亂葬崗。”
“去亂葬崗作甚?”
“扒兩身衣服。”
邱旭話落,賀謹然了然。
十九的衣服,昨晚就已經丟了。
二人漆黑的夜,帶著十九,亂葬崗走了一遭。
亂葬崗,賀謹然一來,
就捂著口鼻一陣干嘔,
陰風吹過,他汗毛直豎,忙躲在了邱旭身后,
“舅舅,你就不怕嗎?”
說實話,他怕了。
“怕就不來了。”邱旭當然也怕,但是,他更想小然,還有姐姐姐夫能夠早一日安心。
既然小然執意要今晚夜探死士營,那他,自當相陪。
而十九,在看到昔日伙伴的尸體時,眼神中,并無一絲情感。
賀謹然看著,不禁想到了爹爹昨日所說的,泯滅人性四個大字。
死士,果真冷血。
他眼睜睜看著邱旭在尸體堆上,連扒一身衣服,并他的腰牌,
心想著,舅舅啊,你這膽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賀謹然:“怎么就一身?”
邱旭:“留一人在外接應。”
二人在十九的帶領下,去往了死士營方向。
死士營建在一處隱秘高山。
行走途中、半山腰,
彼時,已過了丑時。
賀謹然:“十九,你自由了。”
都知道地方了,此時跟著他,沒什么用了。
殺了吧,賀謹然想著,死士雖為傀儡,但也是人,
如今,他已經回不去了,還是放他一條生路。
“自由?”十九即便是死,還想著回去復命。
他跟在了賀謹然身后,
但是,被賀謹然一掌,給劈下了半山腰,
“缺心眼的蠢材,這里不需要你了!”
邱旭和賀謹然二人順著山坡,小跑而行。
不多時,石頭大門映入眼簾,
“小然,我進去查找線索,你在外接應。”邱旭拿過從死人身上扒下的死士服,剛欲上身,就被顧小然阻住了動作。
“不,我去!”
邱旭怎能讓賀謹然冒這樣的險,
“你留下!”說完,他還跟賀謹然亮了亮腰間火銃,還有手中的彈藥,就跑向了營地大門。
沒有完全打算,他斷然也是不敢冒險的,
畢竟,小命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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