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兩日,馬車每日只能帶回一兩波商人。
可隨著她們日日造勢,商人的數量與日遞增。
今日就有七波結伴而來的商人,足有十七人。
最先感知到變化的,是城中的客棧。
原本客棧小二都是店中等客。
現下他們也看出苗頭,每每有馬隊進城,就會帶回來一些住店的客人。
店小二日日守著店門,翹首盼馬隊進城。
一旦馬隊進城,他們就追著馬車問。
“客人要住店嗎?我們的房間又寬敞又明亮,飯菜口味也好。”
“住我們店吧,一晚只要三十文,晚間還提供淋浴的熱水和木桶。”
“客人,住我們的店吧,出門前通知一聲,有驢車相送。”
得。
城中客棧為了招攬客人卷起來了。
只要他們卷,客棧配套設施就會越來越齊全。
用人缺口也會變大,沈桃樂見其成。
只是有些事,倒也超出了沈桃的預期。
因為瞧準這塊蛋糕想要發財,且有遠見的人,不止沈桃一個。
這兩天屏縣一個荒廢許久的酒樓被人買下來了,已經開始裝潢。
聽說是從褚州來的大掌柜,要在這里開青樓!
這消息一下在街頭巷尾炸開。
從前的屏縣只有暗娼館,卻沒有青樓。
只因屏縣地界不大,而青樓的花費又太高,根本承擔不起。
現在好了,商戶涌入屏縣,就相當于不斷給青樓輸送新鮮客源。
這消息還是蔣招和蔣盼兩姐妹告訴沈桃的。
彼時,沈桃剛送走一撥客人,真真是磨破了嘴皮說盡了好話。
她心累得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癱坐在椅子上歇氣。
門口傳來敲門聲,沈桃有氣無力地問,“誰啊?”
“東家,我是蔣招。”
蔣家姐妹出演過小燕子后名聲大噪,可她們卻沒因出名而驕傲。
黑風寨的旅游事業開起來后,她倆日日守著水塘,協助客人撈魚嬉戲。
她們把本職工作做得盡善盡美,從未向沈桃提出過任何要求。
好像有衣穿,有活干,有飽飯吃,她們就滿足了。
主動來敲沈桃的門,這還是第一次。
沈桃趕緊起身去開門,把姐妹倆迎進來。
姐妹倆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
“你倆咋了?哭過了?誰欺負你們了?”沈桃一股腦地甩出問題。
姐姐蔣盼柔弱的不敢搭話,妹妹蔣招直接從腰間掏出錢袋遞給沈桃。
沈桃接過錢袋打開,里面有兩錠銀子,共二十兩。
“這是何意?”沈桃不解。
蔣招:“東家,這二十兩銀子是您賞給我們的,我們沒舍得花。
我知道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很過分,可是不說,我心里難受。”
“到底咋回事?”
蔣招開口,“今日下山采買人手不夠,我們姐倆就和老六叔一起下山了。
結果看到城中正在修青樓。
我們買完東西走的時候,看到牙行捆著幾個姿容不錯的姑娘送去青樓。
有個姑娘抱著門口的欄桿不撒手,手指都被掰斷了。
我們姐倆沒什么銀子,只有這二十兩。
東家,您能不能把那個斷了手指的姑娘買回來。
我們知道二十兩可能不夠,可我們能干活,以后的銀子都不要了……”
沈桃當時救蔣家姐妹時,她們正要被狗屁爹捆綁扭送去暗娼館。
暗娼館接待的都是下九流,還不如青樓呢。
但結局都是以色侍人。
難怪這倆孩子哭成這樣,這是情景帶入了。
可這事沈桃還真管不了。
青樓在大月皇朝是合法的,買賣人口更是合法。
他們能給縣衙交很多銀子,就算徐以德站在這兒,為了全縣民生,他也只有支持的份兒。
更何況她的身份,說好聽點叫集團董事長。
說不好聽點,她就是泥腿子的頭頭。
她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
不過天下女性命運何其悲催,她管不了,也只能在保全自己的同時盡力一試。
她把銀子塞還給蔣招,“銀子你們收著,我明天去看看。
我只能說給個建議,但對方聽不聽,我不敢保證。”
蔣招和蔣盼沒再說話。
沈桃了她們重生的機會,她們不能給她添麻煩。
提出這個建議,已經是她們再三權衡的結果。
蔣招和蔣盼走后,沈桃癱在椅子上細細思索前因后果,最后思量出一套最合理的方案,打算去會一會這個青樓掌柜。
隔日,沈桃換了一身自認非常體面的衣服,坐上馬車朝青樓行去。
青樓尚在裝修階段,大門敞開,許多工匠來往其間。
沈桃攔住一人問:“請問小哥,掌柜何在?”
“哦,你們也是來賣人的?掌柜在后院呢!你去后院尋她吧。”
沈桃躲過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后院走去。
這地方原本是個廢棄的酒樓,后面還接了個四合院。
四合院里有好幾波牙人,他們手里牽著繩,繩子的另一端捆著數個惶恐哭泣的姑娘。
院子當中放著一張躺椅,躺椅后有個小廝撐傘。
傘下半倚著一個中年女子,她衣衫華美,手里捧著一盤果子。
纖細的手指捻過一個果子送到嘴里,輕輕一咬,有汁水爆開。
汁水打濕了她的手,紫紅色的果汁襯得她手更加白皙。
她渾不在意地把手指塞到嘴里吸吮,簡單的一個動作,讓她做起來風情萬種。
打傘的小廝只看了一眼耳朵根就紅了。
在她面前,并排站著幾個十四五歲的女兒家。
牙人手里拿著鞭子,啪的一下抽打在她們身上。
“哭什么哭,笑,笑給媽媽看!”
挨了打的姑娘哭得更狠,但是怕再次挨打,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躺著吃果子的女人掃興道,“哭喪呢?客人看到你們這個樣子,別說掏銀子了,不打人罵人都是好的!
書畫,書畫呢!你出來給她們打個樣。”
隨著女子的叫喊,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姑娘從后院屋里走出來。
她里面穿著一件粉色的裹胸薄裙,外罩薄紗。
那薄紗透明,香肩隱約可見,臊得沒見過世面的姑娘低下頭。
書畫原地踱著小碎步轉了一圈,粉紅色的裙擺像花瓣一樣綻開。
隨后她微微俯身,頭半低,俏生生地向上看著。
那姿容,那眼神,勾得沈桃的心都癢了,更遑論那些來青樓尋歡作樂的老se鬼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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