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墨:“哦?你可能指認那人?”

  林英華失望地搖了搖頭。

  “疫館內所有郎中全都在衣服外罩寬大白衫,頭上還戴了女子專用的帷帽,防止他們被感染。

  這么一裝扮,所有人都一個樣,小人辨認不出。”

  程光眼里閃過一絲狡黠,“這么說,你就是沒有證據,空口白牙地誣告本官?!”

  林英華懊惱地低下頭,不知想到什么,他神色忽然激動起來,“我想起來了,昨日他替我打掩護時,不小心與提桶的人撞到一起。

  裝滿水的桶子撞到他右膝蓋,按那個力度,膝蓋處必有淤青!我是在城東疫館偷跑出來的,只要檢查城東疫館的郎中,就能找出那人!”

  程光煩悶,他千算萬算,沒算到中間還有這樣的曲折。

  宋文墨趕緊差人去城東疫館找人。

  一番折騰下來,天光大亮。官員們又冷又困,紛紛打起哈欠。

  “咚——咚——咚!”門口傳來一陣擂鼓聲,有人敲響了刺史府門口的鳴冤鼓。

  宋文墨故作驚訝道:“呦,有人敲鳴冤鼓,肯定是有天大的冤情。諸位大人若是還有精神,不如隨本官前去瞧瞧?”

  官員們立刻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連連點頭。

  睡什么覺啊,睡覺哪兒有看八卦有意思。

  一行人簇擁著宋文墨來到刺史府門口,鳴冤鼓前聚集著幾十號人,侍衛正在驅趕他們。

  見有官員出門,他們膝蓋一彎就跪下了,“草民拜見大人,求大人為我等做主啊!”

  宋文墨:“起身吧,有何冤情,與本官說說。”

  “我等聯名狀告瓊州刺史程光,貪污我們捐贈的賑災糧食和草藥!”

  程光看到他們時,心里一咯噔。

  他就是怕宋文墨會查出問題,所以才看他體弱,想讓他染上鼠疫。

  一旦染病,他自顧不暇,就不會追著他不放。

  他是萬萬沒想到宋文墨動作這么快,也不知用什么手段找到了捐贈者不說,還煽動他們聯名告狀。

  不過,宋文墨還是沒有證據。替他改寫文案的小吏葉超群已經去了重癥村,說不定現在已經染病。

  只要他不出面,他咬死不認,宋文墨也拿他沒辦法。

  宋文墨:“你們可知,越級上告可是要挨板子的。”

  “回大人,知道!為了瓊州百姓,我等愿意挨板子。”

  一群人上了大堂,一字排開趴好,衣服褪得只剩褻衣等著挨打。

  陳喬早就給打板子的小吏使了銀子,板子揮的兇狠,實際就是點皮外傷,將養幾天就能好。

  聯名的狀紙遞到宋文墨手里,他看過后倒是神色淡然,隨手交給身旁一戶部官員。

  但凡被派到瓊州,都有感染鼠疫的可能,被派出的官員十個有九個在部門里都不受待見。

  這樣的官員要么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總得罪人,要么就是功績墊底的。

  而站在宋文墨身旁這位戶部官員,正是嘴上沒把門的,啥都敢說。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一邊往下傳,一邊義憤填膺道:“程大人啊程大人,這上面所述要是真的,你也真不是個東西啊。

  這個節骨眼上貪墨,你這是置百姓于不顧!啊tui!”

  陳喬差點破功,笑出聲。

  程光憤慨地望著宋大人,把官帽摘下來捧在手里。

  “宋大人,我也不知道哪里開罪了您,讓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下官。

  剛剛的事自不用說,您已認定是下官干的。

  現在又來這么多人聯名上告下官,連證據都沒有就說我貪墨。

  他們都是布衣,若是沒有人背后指使,肯定干不出來這樣的事。

  下官不牢您費心,下官愿辭官,這瓊州刺史誰愛坐誰坐吧。”

  程光這出惡人先告狀玩得明白,還搞個自請辭官。

  這要是真辭成功了,這不便宜他了嗎?

  就他犯的事,砍他腦袋抄他家,流放他一家老小都罪名足足的。

  想辭官了事,還給宋文墨扣一個以權謀私,逼人辭官的惡名,他想得美哦。

  程光把官帽放在案上,扒了官服,穿單薄褻衣就往堂外走。

  暗三腳下施展輕功,掠到程光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宋文墨拿起官帽,撿起官服,一步步走到程光面前。

  他搬過程光的肩膀,雙手給他戴上官帽。又親手替他穿上官服,語調明明柔和,卻讓人有種陰森的感覺。

  “程大人急什么啊?你要是辭官了,罪名就小了啊。你可穿好官服,戴好官帽,看本官給你把證據找出來。再親自監斬,砍你的腦袋呦~”

  宋文墨整這出,活像那個大變態,在場人無不打冷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城中一處宅院,葉超群見到了他娘。屋里炭火燒得旺,熱氣撲面,還有兩個仆婦伺候,氣色比葉超群親自伺候時還好。

  葉超群抹了把眼淚,對宋文墨的護衛道:“宋大人守信,將我娘照顧得很好,私下里替我謝謝宋大人,現在帶我去大堂吧。”

  程光被宋文墨給惡心到了,心突突跳著,莫非他手里已經有了切實證據?

  “證人到!”小吏高唱。

  葉超群被人帶到堂上,他都不認識哪個是周文墨,反正一屋子官,叩拜一圈就對了。

  程光看到葉超群腿徹底軟了,“你,你,你不是被送入重癥村了,怎么會在這里?”

  葉超群:“自然是來自首,向宋大人稟明你的罪名!”

  程光踉蹌后退一步,險些摔倒。

  宋文墨走回高座,“堂下何人?”

  “小人葉超群!”葉超群從懷中摸出一本冊子,“小人是刺史府一名文書,專門負責記錄捐贈物資的。

  程大人許以重利,讓小人抹去記錄,將捐贈物資記錄成購買。

  小人良心難安,所以記錄了一份真實的,請大人過目。

  另,小人還要狀告程大人脅迫我殺人!他讓小人裝作感染鼠疫,送小人去重癥村。

  脅迫小人暗中下毒,妄圖毒殺重癥村八百九十名病患!

  這包毒粉就是程大人親自交到小人手上的,請大人過目!”

  宋文墨翻看葉超群呈上來的冊子,有侍衛來報,“宋大人,在城東疫館果然找到了右膝有淤青的郎中!”

  宋文墨啪地一下將書冊扔在桌上。

  “程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啊。罪行其一,貪墨賑災糧食和藥材合計兩萬余兩;

  罪行其二,脅迫人做假賬;

  罪行其三,脅迫人欲毒殺八百九十余人;

  罪行其四,意圖刺殺本官;

  罪行其五,傳播鼠疫。

  樁樁件件,人證物證俱全,呵呵,你說夠不夠要你的腦袋?”

  宋文墨這么一說,那郎中立刻明白堂上局勢,大聲喊冤:“大人,我是程光的表親,是他以小人全家性命威脅我,讓我偷偷放林英華出疫館的啊!”

  程光知道大勢已去。

  他仰天大笑,形容癲狂,“好好好,宋文墨,不愧是你!從進瓊州那一刻,就已經開始對我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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