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有心培養麻豆。
這孩子人小鬼大,腦子精明,好好培養將來必有作為。
若是放他野蠻生長,指不定會仗著點小聰明辦些糊涂事。
沈桃想清楚后也沒知會麻豆,直接幫他安排了。
他白天去賣報紙,但是晚上要跟謝言的爹學認字,學道理。
野慣了的孩子哪兒能坐的住?
剛學了兩天,就差點把謝父氣暈過去。
沈桃想抽個時間訓斥他,沒想到幾天后謝言倒是替謝父傳話了。
說麻豆這孩子改了性子。
讀書認真,腦子靈活學的快。
究其根本,竟是因為和一同學習的木匠聯盟李二娃打了一架。
李二娃沒入木匠這行時也是孩子王,帶著村里孩子上房揭瓦,下河摸魚,捅人家窗戶紙的,活脫脫一個小霸王。
直到接觸木匠行當,他才稍有改變。
不過他玩鬧歸玩鬧,倒是很敬重謝父。
正是謝父教他認字,他才能研讀關于木匠的書籍。
見麻豆氣謝父,兩個小霸王干了一架。
麻豆不過七八歲的光景,而李二娃已經十三,是家里的頂梁柱。
麻豆哪里是他的對手,兩下就被打趴下了。
李二娃武力值戰勝麻豆不說,還譏諷他大字不識,想跟著東家簡直白日說夢。
這可激到麻豆了。
麻豆深知跟著沈桃會改變他的命運,他對沈桃一百個誠服。
說他不配跟著沈桃,比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還讓他難受。
從那天起麻豆變了,十分上進。
沈桃得知這個消息心中熨帖。無論麻豆還是李二娃,那都是屏縣的新生力量。
只有他們知廉恥,懂上進,屏縣才會生生不息。
轉眼就過了正月,各地客商紛紛涌入屏縣進貨。
報紙流傳數天,已經成了城中人每日翹首以盼的東西。
他們早早來到街上,就等著聽那句:今日份報紙嘍~
報紙一來,他們沖上去搶購。
待他們看完,周邊不認字的百姓就聚攏過來,等著聽他們講后續內容。
這也引起了城中客商的注意,都是老江湖,豈會看不出連載故事的市場前景?
他們紛紛抓住賣報紙的人要大量買入,還從連載故事第一期開始買。
沈桃來者不拒,印刷廠那邊的師傅每天往字塊上刷墨,都快刷出火星子了。
最近幾天,各地客商單日要貨量就超過十萬張。
他們也想自己回去印,可他們手里既沒有連載故事的后續,又沒有這印刷速度。
一萬張的凈利潤是二十兩。
十萬張就是二百兩。
這還不止——
不少商戶開始找沈桃在報紙上打廣告。
外地客商也發現了這一妙處,問沈桃他們訂購的報紙,廣告內容能不能更改。
他們也想賺個廣告費。
只要給錢,這于沈桃而言不過是換動字塊的事。
甚至還能訂購專門屬于他們本地的報紙嘞。
報紙的凈利潤一度達到四百兩每天,維持現狀,一個月就是一萬兩千兩。
對比這個利潤,因為繁忙而必須多雇人的月錢,簡直不值一提。
沈桃笑的嘴巴子抽抽。
報紙暢銷帶來的效應極其明顯,屏縣多家造紙坊的學徒另起爐灶,準備抓住這個機遇乘風而起。
更多造紙鋪子開張,就代表又有一批用工缺口。
就連孟蒲縣都被沈桃拉下水,由縣令李安牽頭搞起了造紙造墨。
屏縣這個巨大的車輪滾滾向前,根本停不下來。
縣衙有了銀子,沈桃能干的事就更多。
培養運輸的馬匹、開養豬場、開養雞場,若不是實力不夠,她還想找人造輪船嘞。
教育方面她也有投資,按街道片區租賃院子,用做托兒所。
租房和聘請婦人照看的銀兩縣衙出。
兩歲以上六歲以下的孩子要入托兒所,得憑借其母的上工證明來讀,每月收三十文午飯錢。
屏縣用工缺口多,有很多都是女人能干的。
給她們提供便利,她們才能走出家門,共同承擔起養家的重任。
托兒所里還聘請了貧寒學子每日定時來授課,掃盲從娃娃抓起。
沈桃每天忙的腳不沾地,衙門的馬車整日在街道上穿行,屏縣正在緩慢生長著。
忙起來時間跑的格外快,眼看又要開春,渠上的工作也到了收尾階段。
是時候送走災民,迎來新一年農耕。
這日一大早,沈桃帶了幾個衙差守在城門口。
城門口架起火堆,上百口大鍋燒著,鍋沿邊還搭著枯黃的蒿子桿。
傳承首飾店的張掌柜、周記布莊周鵬舉,還有數名送過禮的商人搭了個桌子,在他們腳邊堆著好多麻袋。
麻袋裝的滿滿的,看起來沉甸甸,不知是何物。
火堆不遠處,一名軍官帶著數名牽馬的士兵。他們是褚州守備軍,來接應災民回褚州。
最早一批駐扎在黑風山上的災民也拎著大包小包的行囊,準備和大部隊一同返回褚州。
再借道褚州,返回邢州。
沈桃不時往城門里望去。
就見馮茗趕著馬車飛奔而至,沖沈桃點頭道:“來了。”
馮茗拴馬站到沈桃身后,聽著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沈桃踮腳看去,就見黑壓壓一隊人過來了。
在他們身旁有數名衙差騎在高頭大馬上,馬匹來回巡視。
隊伍緩緩走來,直到堵在城門口,沈桃扶了扶官帽迎上去。
衙差翻身下馬,喊道:“大人,一萬五千名余名災民全數帶來,無一余漏。”
沈桃點了下頭,揚聲道:“邢州來的百姓們,這幾個月多虧你們相助,我們屏縣的渠道才順利挖成。
我已安排人上山引水,一旦引水成功,這條渠將成為屏縣命脈。
天旱時引水灌溉,天澇時將田中積水引入渠中排走。
這全都是你們的功勞!!”
沈桃慷慨激昂的肯定著每一個人的付出。
災民難掩激動,他們只知道干活,只知道混口飯吃,哪有空想自己勞動有價值啊。
現在被人肯定,他們胸膛熱乎乎的,與有榮焉。
沈桃繼續道:“我們屏縣有風俗,遇到不幸的事煮了蒿子水打在身上,打走災禍,迎來新生。
這個時節沒有新鮮蒿子,就找了些陳舊的蒿子桿。
我們有心善的商人,愿意資助你們每人五百文做路費,愿你們平平安安回到家鄉!”
你們先領銅板,領完到前面去打蒿子水。”
災民愣了。
啥意思?
還能領銅板?
他們以為在渠上能混口飯吃,已經是這個縣最大的寬容。
沒想到臨走還有心善商人給他們捐銅板,有了銅板返鄉,途中就不會被餓死!
發放的銅板就是周鵬舉他們過年送的禮。
這銅板從富商手里發出去,和沈桃手里發出去完全是兩種意義。
富商發,那是善舉,那是仁義,那要感恩。
沈桃是縣令,她發就是官府的政策。是朝廷給災民的,是他們應得的。
別處干活的災民領不到銅板,肯定會鬧,會說當官的貪污。
那事兒就鬧大了。
哎,給點錢還要遮遮掩掩。
若不是怕這么大一批人回鄉路上餓死,沈桃才舍不得割肉。
激動的災民自發排好隊伍,去富商處領銅板。
銅板已經串成一串串的,發放速度很快,領完就報名字按手印。
領完銅板,災民就高高興興讓人把蒿子水往身上抽。
有些人還主動要求多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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