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栓,沈桃喊了聲進來,就見四個丫頭鵪鶉似的縮著脖進了門。
出發前還豪言壯志,真到了開口的節骨眼上,又慫了。
沈桃笑瞇瞇:“是你們啊,這么晚了有事嗎?別在門口杵著,進來坐。”
她們哪里敢坐,只湊到桌邊一排站好。
秋月顫顫巍巍道:“我們是王府的丫鬟,前些日子少爺,哦,您叫他大將軍,他點了我們四個,說讓我們執行一個任務。”
秋月捅了捅身旁的梅香,梅香接口,“少爺說完成這個任務,放我們奴籍,保我們后半輩子衣食無憂,還安排我們家里人。”
梅香又捅春菊,春菊接力賽似的繼續:“在王府我們總是受欺負,想著能放奴籍就應下了,實在是太誘惑了。”
沈桃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任務是啥,她渴的狠了,端起涼茶一口灌到嘴里。
小娟硬著頭皮喊出聲:“將軍說沈大人你喜歡壯實的女子,所以讓我們來勾引你,等你情根深種讓你跟他去鎮北軍任職。”
沈桃這口沒咽下去的水噗的一下噴出來。
噴了四個丫頭滿頭滿臉,她們鼓起來的勇氣就好像氣球扎了個洞,嗖一下泄光了。
沈桃嗆咳幾聲,趕緊找帕子給她們擦臉。
她哭笑不得的問:“我喜歡女子?他怎么得出的結論呦!真是離了個大譜。”
她回想起四個丫頭剛到縣衙那天,搶著掃地收拾屋,莫非是為了在她面前表現?!
這幾個丫頭也夠實誠的,若是勾引,不該是捶背捏腿,在她耳邊吹氣嗎?
沈桃:“那你們幾個到我這里坦白,又是什么意思?”
秋月一咬牙,快速道:“我聽黑風居的人說您不喜歡女子,我們的任務繼續不下去了。而且我們都很喜歡黑風居,想留在黑風居。
我們的身契還在少爺手里攥著,我們想求沈大人幫忙贖身。我們這些年攢了一些銀錢,全都給您,只求您幫忙。”
四個丫頭趕緊從身上掏銀子,怯懦的在桌上堆了一小堆,推向沈桃的方向。
沈桃原本就想挖李旻的墻角,她只是沒想到中間有這么離譜的誤會。
而且李旻腦子有包吧,她一個女子去軍營任職算咋回事?
她一點實戰經驗都沒有,李旻就膽肥的敢用她?
開玩笑呢,一個決策沒做對,會連累無數士兵失去性命。
莫非用士兵的性命喂養她的經驗值?
她是個后世來的平庸之人,撿錢從不上交,為保全自己甚至不敢扶摔倒的老人。
即便到了古代救助災民,她也是權衡利弊,沒亮出自己的底牌。
可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她,會因為害別人摔跤而自責。
這么多士兵的性命,她扛不住的。可能會夜夜噩夢,精神崩潰。
既然如此,她必須要改變李旻對她的印象,四個丫頭她也只能說爭取。
沈桃用手拄著頭思索,半晌,勾勾手指示意幾個丫頭靠過來,嘀嘀咕咕耳語一陣。
秋月一臉為難:“沈大人這能行嗎?少爺要整治您可怎么辦?”
沈桃豁出去了:“就算他整治我,我也不去軍營!”
剛才那一瞬間沈桃腦子轉的飛快,若李旻想讓她去鎮北軍完全可以和圣上要人。
他卻帶了丫頭過來色.誘她,很可能是他和圣上提了,圣上沒應允。
沈桃賭,李旻看在圣上暫時看中她的份上,不會動她,寫信給圣上說她壞話是肯定的了。
圣上既暫時看中她,自己求王長順上折子開脫一二,應該沒大問題。
第二日一早,四個丫頭背著小包裹離開了黑風居。
大嘴瘦急的嘞,跑去找沈桃告狀:“東家,秋月她們咋就走了呢?”
沈桃慢條斯理的吃粥,“別急,她們還會回來的。”
不多時,秋月四人趕到李旻下榻的客棧,請店小二代為通傳。
四人進門直接跪倒,哭的哇哇的,哭的李旻腦袋仁疼。
李旻厲喝:“別哭了,選個嘴利索的給我說說是什么情況。”
秋月用袖子蹭了蹭臉,“少爺,我們四個沒臉活了啊。您說讓我們去勾引沈桃,我們照做了,整日圍著她轉。
可后來從她家人口中得知,她根本就不喜歡女的,還……好男色!我們這幾日如同跳梁小丑,真是羞臊的無地自容。
而且那沈桃人品實在不行,少爺您想讓她去鎮北軍可萬萬使不得!”
李旻臉上繃不住了,“她好男色……?”
秋月:“您要是不信,您可以讓二喜去衙門里問問那些衙差。
沈桃還喜歡去慶豐樓喝酒,和食客吹噓她和少爺關系好的不得了,是她的靠山。
還說她給您出了很多的計謀,是您最得力的干將。
她還沒到您麾下就敢扯著您的名頭造次,真要和您共事,說不準會懷了您的大事啊!”
說到此刻,李旻還是有點半信半疑,沉聲道:“既然她不喜歡女子,你們沒能成功也不怪你們,且起來吧。
二喜,再去開兩間房安置她們住下。”
安頓妥當四個丫頭,李旻交代二喜,“你出去找人打聽打聽,沈大人到底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
盯著她晚上的去向,若是去了慶豐樓,趕緊回來報。”
二喜道了聲是,轉身離去。
待二喜走遠,李旻坐在桌前喝起了茶,心緒煩亂。若那幾個丫頭說的屬實,這沈桃還真是不堪大用。
他之前只看了才華,忘記一個軍人品性也尤為重要。
多虧幾個丫頭給他提了個醒。
二喜沒蠢到直接去衙門找人問話,畢竟他隨將軍去過衙門兩次,難保不被認出來。
二喜當街攔了一個編外的護衛,護衛歸衙差管,又沒見過他,是最好的打探對象。
二喜使了點銀子,和護衛交談起來,“我是外地來的,想在咱這兒搞點買賣。聽說咱們縣令是個女的,好打交道不?她個人喜歡什么?我讓東家打點打點。”
護衛神秘一笑,“那你可問對人了,這事除了我們,外人還真不知道。我們沈大人最喜歡看美男子,有次我在街上和她一起巡邏,她見著美男還吹口哨呢。”
又找了幾個護衛問話,答案如出一轍,三人成虎,二喜已經深信不疑。
沒想到沈大人好男色!
偽裝的可真好啊,軍營里到處都是漢子,她要是四處勾搭,豈不亂套了?
晚間,二喜去慶豐樓碰運氣。
二喜偽裝成食客的侍從,混入慶豐樓。
一樓沒見沈桃的影子,二喜往二樓尋去。
恰好二樓一個房間的門虛掩著,一道女子聲音傳出來,“我和你們說,我沈桃這人運氣就是好。
前陣子一個貴人在屏縣丟了東西,讓我給尋著了。人家對我感激萬分,這就搭上了交情。
該說不說,對我是真不錯。沈桃我也不是知恩不報的,幫他出謀劃策,更得他看中。
我說哥幾個可別惹我,要不然……哈哈哈哈!”
接下來就是其他食客的拍馬奉承聲。
沈桃一個字都沒提大將軍,可二喜經歷了找匕首的全過程,當然知道她說的就是將軍。
他義憤填膺,沈桃還真敢在外面胡說八道啊。
瞧瞧她得意小人的嘴臉,好想給她幾個大耳刮子。
他現在就回去告訴將軍,這沈桃不堪大用!
若真去了軍營,飲酒飲開心了,豈不是要把行軍路線,軍營配備全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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