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去游樂園,去買糖葫蘆。有別的人欺負我,你總是第一時間幫我出頭。我要是丟了,你跋山涉水也要找到我。”
“你讓我好好吃飯,多長點肉。你給我買天文望遠鏡,你教我做游戲……”
這些,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可是他越說記憶越清晰,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樣。
遲非晚也想起了那些往事,鼻頭發酸,不知該笑該哭。
“如果那個時候就知道現在我們會愛的死去活來,就不和你鬧別扭了。”
“不經歷這些,又怎么堅定不移的選擇對方呢?走吧,我們去拍照。”
現在想找這種地方可不容易。
遲非晚找了很多攻略,終于找到了一個,在市中心商圈負一樓,出地鐵連接商業樓的地方,有兩個拍照的地方。
她們一路過去,人山人海,擠都擠不進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結果竟然還要排隊,很多小情侶都在拍這個。
現在明顯比以前更好了,拍出來更好看,而且很清晰,基本上每個機子都配了毛絨道具。
好不容易輪到了他們,遲非晚挑選發箍戴在頭上。
暴富暴瘦。
“不要不要,我們已經很有錢了。”
早日脫單。
“我已經有全天下最好的老公了!”
每天快樂。
“就這個了。”
遲非晚戴在頭上,然后挑了個“健康順遂”的發箍戴在了沈留白的頭上。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穿著常服,戴著可可愛愛的發箍。
“這照相機會不會太夸張了?我也成錐子臉了?”
沈留白哭笑不得。
“是有點夸張,但是都可以調的。”
遲非晚連接上后一頓操作,故意把磨皮瘦臉大眼功能開到了最大,然后就在了屏幕里有兩個外星寶寶,大眼瞪小眼。
“哈哈……”
遲非晚高興壞了,直接按了拍照,沈留白壓根都回應不過來。
照片很快就出來了,兩個外星人出土了。
遲非晚笑得前俯后仰。
“你呀。”
他戳了戳她的腦袋,眼底全是無奈,任由他胡鬧。
“好了好了,再拍一點正常的。”
她拍了很多,還找了兩個蝴蝶結戴在了胸口,咔嚓一聲,相片很快出來。
“你看……這像不像我們紅本本上的照片,比較嚴肅。”
她輕輕撫摸著,有著說不出的感慨。
如果,時光能倒流那該多好啊。
沈留白將照片裁好,放在了錢夾里。
第一次認識遲非晚的時候。
他二十六歲。
她二十三歲。
兩人相處了兩年,孕育一子。
此后是長達三年的分別,她們愛過恨過,卻都難以割舍。
這三年,他一直躲在暗處,默默看著他。
三年后,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回到她的身邊,假借長輩之名愛她疼她。
兩人磕磕絆絆,又是快兩年過去了。
如今,她快三十。
他已經三十三了。
不知不覺,竟也過去了快七年時光。
沈留白站直身體,遲非晚按下快門鍵的同時,轉過頭親在了他的臉上。
她的淚落得太快,就連相機也沒有捕捉到。
事后,她想沒事人一樣,低頭處理相片,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過的痕跡。
遲非晚把相片寶貝一般的放在包里。
她們還去逛了大學城,一天的行程滿滿當當。
她們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在校園的街道奔跑、追逐,做游戲。
她們累了,躺在草坪上,看夕陽余暉。
在最熱鬧的時候牽手相擁熱吻。
在人煙散去的時候,兩支影子交疊,一前一后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要分別的日子很快就要來臨,她再也不能沒心沒肺的睡覺了。
她害怕過。
動搖過。
權衡過。
萬一,沈留白救不回來,那她連最后半年相守的時間都沒有了。
就算有合適的心臟源,萬一手術失敗,她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可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等待沈留白的只有死路一條。
她恨自己無能為力,竟然要指望敵人來救沈留白。
恨如果不是陸徵故意幫助顏語,分散他們兩人,最后卸磨殺驢,導致顏家把這筆賬算在了她們頭上。
恨陸徵用她最在意的東西要挾她,他甚至篤定她一定會同意這場交易。
七天的時間……
真的太短太短了。
她給他刮了胡子,給他洗頭,在他頭上打滿了泡沫。
她為他跳了一場獨舞,在舞臺劇落幕后,所有人都離開,臺上的光只打在她的身上。
她身穿潔白的連衣裙,翩翩起舞,長發紛飛。
她在盛夏制造了一場虛假的雪。
細碎的泡沫落在兩人身上,漸漸白了肩頭,然后是頭發。
就像是共白首。
她給他做了個手辦,放在音樂盒里,是穿著紅衣服,耳畔帶著紅玫瑰的自己。
她在第七天晚上,知道自己要離開了。
陸徵耐心有限,已經在催促了。
那一晚,她緊緊抱著他,徹夜未眠。
第二天,她比沈留白先醒來,化好了妝,等待他的醒來。
兩人和以前一樣,吃了早飯。
他問:“今天你要準備什么驚喜?”
“沈留白,我是自學的設計,畫畫都是相通的,我想給你畫一幅肖像圖。我喜歡油畫,比較寫真。但我已經很久沒動過了,也不知道行不行。走,去找一家畫室……”
她們一起去了一家畫室,兩層樓,所有的顏料都是他們提供。
“我想喝點東西了,你去給我買一杯,我在這兒挑一下畫布。”
沈留白笑著離開,她站在原地,深深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還是舍不得收回目光。
但她知道,自己必須走。
陸徵的人已經在外面接應,準備好的尸體也已經安排妥當。
她需要詐死離開。
這里全都是畫板紙張,一觸即燃。
一旦點燃,火勢就不受控制。
遲非晚點燃了一根煙,放在了垃圾桶里,然后火很快燒起來,點燃了窗簾。
沈留白買完東西回來,想著這個白桃烏龍口味的,她應該比較喜歡。
但是還沒走到畫室樓下,就看到窗戶那兒燃燒著火舌。
畫室一樓不斷有人逃出來,而他卻逆著人群往里沖。
“先生,你不要命了,上面著火了,火勢大著呢。”
“我妻子還在上面。”
“可能已經跑出去了,已經燒了好幾分鐘了。”
火起來是需要時間的,遲非晚應該第一時間跑出來。
沈留白看向屋外,這兒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可是他放眼看去,卻沒有看到遲非晚。
他給遲非晚打電話,但是卻無人接聽。
他看向樓梯口的火勢,還是頭也不回的沖了進去,周圍人攔都攔不住。
“晚晚!”
他呼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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